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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線嬤嬤(凌嬤嬤——權門中宮皇后的眼線)

  混在七人中的內官宮女中,其中一個老嬤嬤,珍嬪宮中人都怕她敬她,稱她為凌嬤嬤——


  凌嬤嬤雖是從小跟在上官甄珍身邊伺候著的老人,卻也是正宮娘娘安插在各宮中的眼線——目的就是為了掌握每一宮的情況。


  上官甄珍在宮中時,最怯的人便是這個凌嬤嬤。


  凌嬤嬤平日里教導十公主總是一張黑臉,從來不給上官甄珍一張笑臉,從小沒少苛待她,更是看不起自己這等沒有出身背景的公主。


  所以,當上官甄珍的目光與堂下跪著的嬤嬤眼睛對上的時候,上官甄珍的心態直接崩了。


  她心如明鏡,從小到底,自己受累受罰,在皇後娘娘面前經常挨斥責的緣由,皆出於此人,這個老女人太恐怖!

  而現在自己正在身孕時,權門突然把此人安插在自己這裡,目的在明顯不過了。


  上官甄珍一看到她,心中就開始犯怵,小時候的陰影頓時籠罩了她的內心。


  上官甄珍一眼后,便再也不敢多看對方一眼,努力控制自己的緊張情緒。


  她知道在她決定選擇了曹將國這邊的時候,第一個得罪的人,就是堂下的嬤嬤,而這個嬤嬤的本事,自己當真是見識過了……


  此人現在出現在此地,目的在清楚不過,這是權門給自己再下最後的通牒,若是自己不從,那日後自己在西疆准沒好果子吃。


  這一眾宮人跟隨司徒蘭和東方朔趕赴西疆時,早就被長公主府上的人喚了去,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洗腦工作。


  凌嬤嬤更是被上官金陽特別關照了去——


  「記住,你去西疆的目的不過有三:教化上官甄珍,讓其明白自己的立場和處境,母國的利益必須放在第一位,有母國在,她在義門存活的意義就不同;第二,盯著上官甄珍的肚子,她腹中若是公主還好,若是個世子,絕對不能夠讓其順利生產,關鍵時刻可以母子俱焚;第三,禍亂義門宮闈,挑撥上官甄珍與曹江國的福氣感情,隨你一同去西疆的幾個宮女中,我專門挑了幾個姿色出挑的,她上官甄珍有孕在身,無法服侍曹將國,男人難免有不滿足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有幾個明艷的姑娘在其身邊晃悠,效果可想而知!」


  凌嬤嬤是正宮娘娘中走出去的嬤嬤,那些宮闈中見不得人的陰狠手段,她不用人調教,便可手到擒來。


  她清楚上官金陽的意思,這般狠毒的教唆,這是女人赤裸裸的嫉妒心。


  凌嬤嬤接令復命,埋頭伏地,小心應聲:「是!小的清楚……只是,小的有一事不明……」


  上官金陽凜冽而視,冷冷道:「說!」


  凌嬤嬤應聲道:「長公主到底想要十公主一個什麼下場?」


  上官金陽眼神微眯,微抬下巴,暗自思索道:「什麼下場……呵呵!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認真考慮過。」


  凌嬤嬤小心抬頭瞟了上官金陽,對方這一臉陰冷憤恨的臉,著實嚇住了對方。


  果然,即便是骨血姐妹又如何?在權門黃家中,手足情義是最薄弱的關係,還沒有利益維繫來的堅固。


  她上官金陽就是見不得一個不如自己的下賤坯子,過得比自己幸福,那些曾經踩在自己腳底下的螻蟻,憑什麼一步登天,過上體面的生活,仰仗著王者的寵愛,肆意妄為?

  上官金陽扯嘴獰笑道:「我想讓她生不如死,夫妻離心,曾經她用伎倆得來的一切,卻被他人用同樣的手段全部掠奪乾淨!」


  上官金陽心中妒火橫生,一個陰毒的想法在她心頭生根發芽……


  西疆這邊——


  上官甄珍在曹將國的懷中沉淪、融化……


  她知道自己這一步邁出去將會面臨什麼,很有可能自己會後悔,但是現在的自己,只能做出選擇來!

  上官甄珍閉上了雙眼,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曹將國的懷裡——


  她一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雖然還沒有凸起形狀來,但是上官甄珍能夠感受到肚子的小傢伙正在向自己撒嬌……


  自己的人生太多無奈——從自己出生在權門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主動權。


  或許自己的前半生窩囊壓抑,事事受人限制,看人臉色,而自己的後半生呢?


  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即便自己那麼努力的逃離,也還是逃不過的魔爪……


  這一次,自己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孤苦伶俐的自己,在深宮中孤立無援,什麼都要靠自己……


  這一次,自己不再孤軍奮戰,曹將國這溫暖的臂彎是自己畢生的倚靠,而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則是支持自己好好活下去的信念!


  好吧——


  不再猶豫了!但凡選擇了,就要走下去!

  想到這裡,上官甄珍猛然睜開了雙眼,她眼中忽閃尖銳的凶光,這一刻她不再猶豫,也不再逃避!


  她緩緩推開了曹將國,心中堅定,便無畏無懼。


  上官甄珍一眼掃去,橫掃下面的詭計多端的下人們,一聲令下,家主姿態,毫不客氣——


  「你們都下去吧!明日曹府總管會分配你們各自的任務,時日不早,本宮要與曹鎮主休息了,別都跪在這裡了!」


  這強調這語氣,霸氣外開,好不客氣。


  凌嬤嬤聞聽,渾然一顫,這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上官甄珍的模樣——


  曾經那個文文弱弱,凡是都言聽計從的小丫頭片子果然變了……


  亦或是,這才該是那丫頭的真面目,曾經的她一直在隱忍的偽裝,倒是心機頗深,不到關鍵時刻,絕不把自己的真面孔露出來。


  好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張面孔不是?倒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自以為在義門當了曹王妃就不知道深淺高低不是了嗎?

  別忘記當初你在權門的德行,兩句囫圇話都不敢說,小心而又卑微得活著,那個時候的醜態百出,在這裡還真是披上了鳳羽就真的以為自己是鳳凰?


  凌嬤嬤從來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旁人聽罷上官甄珍的命令,都嚇得即將要退下,而偏偏她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有意示威。


  眾人,看領頭的嬤嬤都不動彈,即便另外六個下人都要撤退之意,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夠陪著凌嬤嬤一同跪著。


  看到這裡,上官甄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在一旁的曹將國也察覺出來事態不對。


  曹將國雙眼微眯,審視而下,這目光鎖定在了凌嬤嬤身上。


  「你們這些下人是什麼意思?沒聽見主子叫你們退下嗎?本王要與曹王妃休息了,你個各個怵在這裡,還讓本王怎麼安歇?」


  凌嬤嬤突然開口,表面恭敬,心機頗深。


  「回稟曹鎮主,吾乃眾人都是長公主派來伺候曹王妃的奴下,今日老奴詢問過府上太醫,曹王妃懷孕兩個月的時間,正是胎位不穩的時候,鎮主與鎮主不宜同房,不如讓老奴服侍曹王妃安歇,還請曹鎮主移嫁他殿安歇。」


  此話一出,曹將國震驚,竟沒想這老奴好大的脾氣,竟然敢這樣的跟自己說話,她以為她再跟誰說話?


  曹將國眉宇微皺,臉色生慍,斂著脾氣道:「哦?堂下回話為何人?」


  凌嬤嬤低頭回話,不卑不亢道:「賤奴凌士,乃是十公主的教習姑姑,珍聖妃宮中的掌宮宮女。」


  凌嬤嬤說這話大有宣告立場之意,告知曹將國可不要小看了自己。


  曹將國聽罷,冷冷一笑,又犯老毛病:「既是珍聖妃宮中的老人,不再權門宮中好好守著自己的主子,千里迢迢來這裡撒野了嗎?」


  此話一出,凌嬤嬤不時一愣,竟沒想這曹家鎮主竟是個直脾氣,說話難聽程度,讓自己難以忍受。


  上官甄珍早已經適應了自己夫君有話直說的個性,她雖是對自己夫君懟人態度不以為意,但是她也清楚凌嬤嬤這種人根本適應不了的狀態。


  上官甄珍有意上前兩步,欲要給自己丈夫辯解幾句,「夫君,不是……」


  誰想,曹將國一手舉起,攔在了上官甄珍的腰前,趾高氣昂道:「王妃莫管這等閑事!我竟不知道這權門的下人還有這樣品性之人,尊卑不分,就算是一個教習嬤嬤又如何?說到底還不是一個下人!不過是仗著在宮中的資歷多點,年份長點,跟中宮有著說不清楚的關係,就可以為為所欲為不把主子看在眼裡了嗎?」


  此話一出,上官甄珍震驚瞠目,這一番話自己從來都沒有跟曹將國提及過,可是為什麼他什麼都清楚呢?

  曹將國是過來人,自然清楚這下人見人下菜碟的嘴臉,這權門的下人更是如此,前軟怕硬,對有勢力的主子連巴結帶奉承,對沒有勢力的主子狗眼看人低,還目中無人欺辱弱者!

  這種人,最不是個東西!

  曹將國生平最見不得這種勢利眼的狗東西,偏偏這種小人哪哪都有,十分普遍。


  曹將國自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對於那些無關痛癢的小人,曹將國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眼下自己是真的忍不了!

  這可是自己的地界,在西疆這地界兒公然跟自己叫板的人還真是沒幾人——


  這老嬤嬤怕是仗著自己在權門後宮混的時間久了,有些身份和聲望,就把那股說教傲勁兒一同帶來了西疆,自以為是還不以為然。


  她是教習姑姑不假,可是她教習的是西疆的公主,而不是曹家的王妃!


  你教習權門的公主,那是你的責任,而你若是敢多說我家王妃一句,那你就是你個下人僭越!

  今時不同往日,不管上官甄珍在權門的時候是怎樣的落魄和不如意,到了西疆義門,她上官甄珍就算是脫胎換骨,成了這西疆最有門面最有地位的女主人!

  我曹將國才不管你是誰誰,敢來說教我的女人,就是不行!

  曹將國霸氣回應,根本不用上官甄珍說話,三下五除二就料理了眼下這個不知所謂的教習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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