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決裂(武玄月與武明道關係破裂)
南湘,碧水雲——
蘭室中,女官送來了婚柬。
「稟報至尊,權門消息,近日武明道爵爺與長公主上官金陽大婚,還請至尊親臨婚典。」
「哐當」一聲,武玄月手中的水杯摔碎在地,茶水四濺。
女官抬頭一看,驚嚇地低下了頭。
武玄月那一張吃驚而又憤怒的臉,嚇慫了送信的女官。
「我知——你下去吧。」
「嘎吱」一聲關門聲——
終於,武玄月忍無可忍。
此時的她早已經憤怒抓狂,恨不能現在就去逼問武明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難道就不能再等一等自己嗎?
想到這裡,武玄月一手擲出了靈盤,「嘩」得一聲跳進了黑極一側。
「為什麼?」
武明道「噌」得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對於突然降臨女子的質問,武明道愣住了,繼而他垂頭一嘆。
「什麼為什麼?」
武明道換了一張勉強小臉,揣著明白裝糊塗。
盛怒悲憤的武玄月,憋著火一字一眼道:「要……娶……長公主嗎?」
武明道驚顫心弦,他卻故裝言笑道:「哦——原來說指的是這個啊!風聲挺快,這麼快就傳到南湘了。」
聽到這裡,武玄月再也忍不住了,憤憤而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怒吼之:「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是認真的嗎?娶她你對得起我娘,對得起我嗎?」
武明道別過臉,頹然一笑道:「說來可笑!明道何時給過至尊任何諾言?而至尊又何時將自己託付給明道呢?」
武玄月怔然然,一下子被武明道問住了。
武明道緩緩轉頭,他笑得頹廢蒼涼。
「至尊幹嘛要生那麼大的氣呢?明道是男子,終有一日會娶妻生子,傳宗接代,這些至尊不應該早就清楚嗎?至尊是天嫁聖女,終身與情愛無緣,而武明道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坯子流氓,怎麼配得上至尊呢?」
武玄月皺眉怒眼,繼而兩行淚水,順頰而下,她握緊了拳頭,顫抖著嗓音,哭訴道。
「我本以為……我本以為……只要我與父尊同心協力,終於一天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父尊以為月兒孤心頗意廢除禁婚制到底是為了什麼?月兒沒有那麼高尚,為了國政不假,月兒最大的私心,就是希望通過月兒之手,能夠改變娘親是妾室的現狀姑姑!月兒曾經看得清楚,娘親那些年是怎樣熬著苦著忍著讓著……就是因為娘親沒有與上官金陽對等的身份,所以在武府中,娘親……娘親過得太苦了!」
說著武玄月兩行淚簌簌而下,嘶聲竭力道:「月兒不想娘親跟父尊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處著……月兒想給娘親一個名分,更想給自己一個交代……可是現在看來……算了!」
說著,武玄月掩袖擦淚,轉身一躍,跳進了靈盤。
武明道怔然,望著武玄月的傷心欲絕的背影,他的心何嘗不痛呢?
他一手扶著額頭,苦笑間,淚如湧泉……
他何嘗不想給自己和納蘭雨落一個機會呢?而事態到了現在這一步,自己還有選擇嗎?
誰讓自己表面看著洒脫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內心比誰都在乎旁人的感受。
武明道最見不得弱者受傷——他才是真正的強者,他視所有的強者為自己的兄弟姐妹,而視天下的弱者為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兄弟有難哪裡說有不出手的相幫的,若是置若罔聞,獨善其身,那還算是手足兄弟?
對於自己的孩子,出了事情,你卻裝聾作啞,毫無憐憫之心,你還算是個人嗎?
這種選擇太痛苦了,一邊兒女私情,一邊是救人水火,讓人怎麼選?
武明道自知,天門至尊沒有自己這個男人,照樣會活出自己的精彩,而上官金陽呢?
沒有自己施以援手,她的名聲毀了,一國公主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她不再是權門的驕傲,而是權門的恥辱。
一落千丈的身份,罵名漫天飛,她一個姑娘家家能夠承受得了這一切嗎?
想到這裡,武明道退卻了……
他知道,這輩子他負了一個納蘭雨落,或許這輩子的真心也就涼了,但是在兩條性命前,他總歸選擇了妥協。
然而,他並不自知的是,這一切一切,都只是一樁陰謀詭計!
未央宮中——
上官金陽坐在綉案前,一針一線綉著「錦繡河山」。
羅甘前來請安,上官金陽一個眼神示意,支走了身邊的所有的宮女。
宮女帶上了房門后,羅甘弓腰作揖,滿面春風道:「恭喜長公主,賀喜長公主,得償所願,贏得武家主青睞,擇日完婚大吉,公主便可高枕無緣,坐穩那武爵爺夫人的位置。」
上官金陽埋頭綉線,冷呵一笑,幽幽道:「高枕無緣?羅副官何來的自信?」
聽到這裡,羅甘愕然,瞟了一眼上官金陽的臉色,小心翼翼詢問之。
「這……公主明示……羅甘愚鈍。」
上官金陽抬眸一眼,詭笑道:「羅副官,你以為那納蘭雨落是紙做的老虎,一戳就破?」
「這……」
上官金陽將手中的銀針插在了線腳上,抬頭斂眸,冷冷笑道。
「你的那些醜事,瞞天過海天下人,卻瞞不過這天下最睿智的千機算——納蘭雨落!納蘭雨落有通曉古今,占卜未來的能力,只要她想知道的秘密,隨手一卦,便盡可知道事實真相,本宮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只要她想查,就一定能夠查得到。」
聽到這裡,羅甘冷汗四起,驚慌如麻。
「啟稟公主……這……這一切都是按照公主的指示做的……羅甘……」
「呵呵?吃干抹凈想不認賬了是嗎?沒錯!起初是本公主的旨意,與你一夜春宵盡,本宮有幸懷上了身孕,這個孩子成為鉗制武明道的籌碼,但是本宮善意地提醒羅副官一句,若是事情敗露,東窗事發,本宮咬死是你強迫的本宮,而羅副官又該怎麼給自己脫罪呢?」
此話一出,羅甘瞪眼慌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公主……公主饒命啊!公主!公主!羅甘這都是一心報效公主,從來沒有過異心啊!」
上官金陽狡黠微笑,緩緩道:「羅副官好像搞錯了,現在想你死的人不是我上官金陽,而是那納蘭雨落!換言之,羅副官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嗎?若是她納蘭雨落在這世上都活一天,羅副官的生命危險就多一分,所以——羅副官與其跪求乞討我的憐憫,不如務實些,想象自己的未來前程,該如何是好?」
羅甘怒眉顫臉,壓根打顫:「公主……我……我……」
上官金陽眼神陰毒,咬牙磨腮道:「只有她納蘭雨落死了,你和本宮才是真正的安全!」
羅甘渾身顫抖,他聽得出上官金陽對納蘭雨落的仇恨有多深。
羅甘何嘗不想殺了那納蘭雨落,自打的「非毒」那一魄被納蘭雨落算計,被青藏王打得魄散,羅甘功力大減,這梁子算是與雨落結下了。
而現在呢?自己當然知道,這天下能夠察覺自己那些臟事的人,只有她納蘭雨落。
納蘭雨落活著,對自己來說就是一顆隨時引爆的雷,稍有不慎,便可被對方炸的魂飛魄散。
只是……自己真的有能力殺了那天門至尊嗎?
想到這裡,羅甘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