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酒水(武玄月飲下最冤魂出現幻想)
武玄月這一杯牛飲,一閉眼一抬頭,以為這血腥味十足的液體倒進了肚子里就沒事了,哪裡會知道呢,這酒水這般強烈滾燙——
在它接觸自己舌尖的那一瞬間就像是滾燙的熱油在自己的嘴裡翻滾,緊接著是喉嚨、食管、胃部乃至蔓延五臟六腑,全是灼熱的滾燙,燒的自己肚子快要爆炸了!
武玄月捂著肚子暴痛,乾嘔幾次無效,她抬頭凶視,咬牙怒吼道:「你讓我喝的這是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痛!!」
青藏王倒是不以為意,輕描淡寫道:「什麼啊?原來你是這個反應啊?也對!我第一次飲下這醉冤魂和你的反應差不多,不過應該是馬上就要好了……」
沒想到的是,青藏王的話就像是詛咒,他的話音剛落,武玄月就變得頭重腳輕,頭暈目眩起來。
武玄月漸漸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昏迷中——
她不知何時,身處黑暗之中,她彷徨而行,無知的恐懼時刻嚙噬著她的內心。
這一路上,會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越發讓人心驚膽戰,武玄月皺眉心顫,頓時加快了腳步,而前方仍是一片黑暗混沌,她雖然不知道前方會是什麼樣樣子,但是比著現在的恐懼,她寧願往前沖。
武玄月捂著耳朵,邁開腿向前跑,而那恐怖的鬼叫聲非但沒有減弱,像是長了腿一樣,還是鑽進了武玄月的耳朵里。
武玄月皺眉痛苦,閉眼狂跑,如那無頭蒼蠅一般亂撞,她不知道自己內心在害怕什麼?但是她就是沒有目的的逃竄,除了逃離她沒有別的選擇。
苦苦掙扎,瘋狂奔跑,未曾消滅武玄月的心中的畏懼,反倒是因為找不到更好的出路,讓她更加驚恐了起來。
該怎麼是好?為什麼自己會害怕,自己到底再害怕什麼?
脆弱,敏感,膽小,畏懼,不舍,最終的失去……
因為自己想要的太多,所以自己才會有牽挂,因為有了牽挂,所以才會變得敏感膽小,害怕失去嗎?
越是不舍,越是害怕失去,越是害怕失去,就越發的變得脆弱,如坐針氈……
「無牽無掛,無畏無懼——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一個聲音,從武玄月的內心發出,她頓悟間,滿滿減慢了腳下的步伐。
武玄月停下來奔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睜開眼睛的瞬間,再也不是不安和怯弱,而是該正是自己內心恐懼的堅定。
就站在武玄月直面眼前這一切的時候,周圍的環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剛才黑暗一片,登時間變成了另外一副光景。
六歲的青藏王端坐團蒲之上,認真聽教,滿臉的稚氣和天真,這樣的小模樣實在招人疼愛。
教傅在堂上高談闊論,小青藏王在堂下認真聽講,倒也是一副和諧美好的畫面。
這個時候,小青藏王舉手發問:「教傅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希望教傅能夠解答!」
教傅愣了一下神,他將手中的書籍被在了身後,微笑問之:「世子請講——」
小青藏王殿下童稚之音,十分嬌弱,張口道:「教傅大人,本世子不明,為什麼父尊稱王只能尊稱殿下,而權門的王卻被稱之為陛下,王儲卻與我鬼族君王統稱殿下呢?」
這一個問題當真是問住了教傅大人,教傅面露苦色,他捻了捻鬍鬚,思索良久,無奈與此,緩緩張口道——
「世子,這叫要從鬼族歷史說起來,當初我青族開祖大帝青元祖被天門被迫,走投無路之際,權門帝王向我鬼族伸出援手,給我青族食糧,贈我青族土地,讓我們青族在北冥莽荒之地開疆擴土,繁衍生息,換言之,若是沒有了權門帝王的扶持,就沒有現在的鬼族。」
小青藏王認真聆聽,專心致志,對於教傅的言說,他向來深信不疑。
教傅斟酌言辭,繼續道:「權門大帝是我們青族的貴人,雪中送炭之情豈可輕忘?後來,我貴族漸漸強盛起來,自成一派,建立了北冥之地,我青族元祖大帝不忘權門恩情,雖是稱帝霸業,但卻以殿下自居,為的就是證明我鬼族初心,即便我鬼族了聲勢,封王稱帝,說到底我們貴族的王還是權門的子民,我鬼族人知恩圖報,便從稱呼上就格外注意禮節。哪怕是至高無上的鬼王,在權門的地位,也不過是與權門的王儲一樣的身份,根本無法與權皇平起平坐,世子你可明白了?」
聽到這裡,小青藏王信服地點了點頭,對於這種強權霸道的政策,他竟然就這樣被洗腦成功。
待他十六歲那一年,鬼王薨逝,將那陰陽判官筆和這青族鬼王的地位一併傳給了青藏王。
而在他加冕的那一日,他才真正看清楚權門一族的真正嘴臉。
那一日,上官王上親在參加了青藏王的冠冕禮,奉上一份大禮的同時,也交給了青藏王一件差事。
從生死簿上抹去南宮瑾的壽命,而將她的壽命延續給黃世良。
青藏王重情義,從小受教傅熏陶,明白鬼族與權族交情匪淺的關係。
為了表示誠意,他命人當即取之生死簿,察看這二人生來表現。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倒是讓青藏王莫名其妙起來。
南宮瑾可是這十里八鄉的大善人,溫柔敦厚,濟弱扶傾、解囊相助、博施濟眾,為人正直善良,功德無量;
而相反,那個黃世良則是一個十惡不赦,惡貫滿盈之徒,老奸巨猾,狼心狗肺,狗苟蠅營,為人陰險惡毒,臭名昭著。
青藏王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上官王上要除名南宮瑾這樣的大善人,而為黃世良這個的惡人續命呢?
青藏王初登皇位,對於政治青澀懵懂,他竟然直接問出口,並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看到這裡,上官王上哄堂大笑,他這一番嘲笑,是生生對青藏王的輕蔑和不屑!
青藏王哪裡知道,在權門看來人命根本不算什麼,什麼都沒有利益權勢重要。
縱使那南宮瑾再好的商人,他若是成為權門政治利益的絆腳石,那他非死不可。
相反,同樣的道理,黃世良再怎麼惡貫滿盈之徒,只要對他權門有用,那他就有活下來續命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