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過去(納蘭若葉一番感悟,說到了武玄月的心坎上)
被武玄月這一雙審視的眼神盯著,可想現在納蘭若葉的心態。
要知道,這王者身上的霸氣,豈非常人能及?
若是尋常人這樣心懷審視的盯著你不放,是個人都會覺得心中疙疙瘩瘩不舒服;
更何況盯著你的人,是你頂頭上司,她手持你的生殺大權,你的把柄和小命都攥在對方的手中,那種心態可以想象。
若不是納蘭若葉這人經歷是非諸多,心態堅定,換做是旁人,心態稍微脆弱點,就徹底崩盤了。
納蘭若葉雖是表現出膽怯幾分,但是她應對武玄月還是有幾分把握,雖是被武玄月的眼神看得自己心頭髮毛,但是她依然一副淺笑應之,幾分尷尬幾分窘迫。
良久,武玄月終於嘆了一口氣,她似乎也想明白了些事情,適才明白剛才自己的情緒化,有遷怒於她人,倒是無聊的很。
雖然這納蘭若葉精明睿智,但也不是世事通達,總歸有些她力所不能理的地方,怪就怪那納蘭靈遙太過狡猾,連自己的眼睛都給騙過了。
所想,這些年,自己疏於與單靈遙的接觸,整個人的精神都是緊繃狀態,不管在哪裡,都是豎著汗毛,時刻警惕的狀態,卻獨獨忘記了,自己最該防患的人,恰是自己身邊人——
納蘭靈遙,你倒是藏得太深,騙了自己太久了!
武玄月無奈一嘆道:「也罷~這件事情目前為止算不上什麼要緊事情,不過日後總歸是一個隱患,納蘭是師尊我知道你極有可能是無辜的,但是從即日起,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場和處境,你可明白我的話意思嗎?」
納蘭若葉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再繼續裝糊塗扮傻,若是這個時候自己還在裝傻,那就是找死。
納蘭若葉言笑之:「納蘭至尊,這是要與納蘭真士為敵的意思了嗎?」
武玄月並沒有直接回答納蘭若葉的話,而是仰頭苦思一陣,適才開口到:「算不上為敵,她也不至於到那種地步,而是從即日起,你我都要提防著她,她可遠比你我想象中的恐怖的多,我總感覺來到這裡之後,身後總是有一雙手幫操控著我,我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著限制著,但是我又不好說這是什麼感覺,就只能夠順勢而為,順勢應事下去……」
納蘭若葉順著武玄月的話接下去:「難道至尊的意思是,納蘭靈遙才是這天門真正的掌控者嗎?這……這怎麼可能呢?她可是你的親姐妹啊!應該不至於吧,自己的親妹妹算計自己的親姐姐吧。」
武玄月嗤笑道:「這怎麼不可能呢?你是太小瞧那丫頭了!不對,是我們都太小瞧了那丫頭了——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從我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解不開結果的殘局罷了,我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大傻子!!」
看著武玄月自我嘲諷的苦笑,納蘭若葉越發糊塗起來,這一次武玄月是不是也太神經質了呢?
但是聰明的納蘭若葉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多餘的話來,即便自己心頭千頭萬緒,依然淺笑維繫之。
武玄月自我嘲諷更甚,仰頭苦笑連連:「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報應,因為之前我用以假亂真的方式,扮豬吃老虎騙的曹雲飛的信任,現在終於輪到了我是嗎?還真是現世報,老的及時……所以,做人還是實誠一點,不要總是想著去算計別人,你算計了別人一時,即便對方不是你的對手,老天爺也會有看不過眼的地方,非得讓你嘗一嘗同樣的苦楚,才能夠體會到對方的心頭難受……」
納蘭若葉臉上的笑容逐漸鬆懈了下來,她看著武玄月近乎失常的反應,她實在笑不出來了,連同偽笑她也裝不下去了。
納蘭若葉臉上露出關切的顏色來:「至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呢?你可不敢這樣,有什麼想不開的,跟我說一說,若是你信不過我,不想說的話,咱們就找個其他發泄渠道,這樣疑神疑鬼,忽冷忽熱的樣子,怪嚇人的……」
武玄月從苦笑變詭笑,她越發的不正常起來,根本聽不進去納蘭若葉的話,自說自話道:「呵呵~~從頭至尾,從一開始……從我變成了我的娘,就是一個局!一個破解不了的局,我被人玩弄於鼓掌,還不自知,自以為是自己成了王者,改了天命,父尊和娘親就會有不一樣的命運……或許我日後的人生也會因此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呵呵呵呵呵~~我還真是一個敢想敢幹,這一切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場黃粱夢罷了,就算是我再如何努力,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按照我的預想發展下去,我在痴心妄想什麼呢?」
聽到這裡,納蘭若葉兩眼微顫,似乎武玄月的話,觸動了她的心弦,說到了同樣的傷心事。
納蘭若葉來到此地,自知道自己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來這裡也不過是經歷一場內心的鬥爭罷了,就算是自己看透曾經那些年的實事又如何了呢?
自己也曾一度消極過,明知道可能來到這裡,會遇到更壞的結果,與其相見,不如不見,說不準會更好……
但是,為何自己的還是最終妥協了,來到這裡一遭呢?
正當武玄月發了狂一般自說自話,自我消沉之際,納蘭若葉冷不丁地說出了一番讓武玄月驚為天人的話——
「那就經歷吧……若是知道,自己對過去無力改變,我們除了尊重先人的選擇,還能怎樣?默默地看過走過的路,是對是錯有那麼重要嗎?況且對錯這世道有唯一的標準嗎?既然選擇,那便是咱們的父輩認定自己是對的,即便結果並那麼美滿,那又如何呢?沒有父輩的經營,何來我們這一輩人的生活呢?」
聽到這裡,武玄月突然停止了悲天憫人的哀嚎,她收了收神,向納蘭若葉投以驚奇錯愕的眼神。
納蘭若葉低眉垂眸,她說話並不再是從前的從容,更顯得哀傷,與其說是說服武玄月,大概也有幾分自勉的味道來。
「時間的過往就是這樣,沒有人可以永恆在時間軸上停駐,晝夜交替,人類繁衍生息,生生不息,歷史要尊重,同時也是要審視未來的標準,我雖不知道在我父輩這裡經歷了什麼不堪,但是我清楚的是,我若是搞清楚當初那些年到底發生的事情真偽,我未來的路根本沒有任何方向,與其惆悵迷茫,不如看清楚過去,雖痛徹,但是足以讓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