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隱瞞(納蘭若葉隱瞞實情,讓武玄月幾分不安)
武玄月披著外衣,小心翼翼躲在門欄後頭,看著納蘭若葉與青藏王的對話,她可謂是心驚肉跳,不敢吱聲。
待青藏王走遠,武玄月長長鬆了一口氣,拖著那條廢了的腿,一瘸一拐地挪動了納蘭若葉的床邊。
這不走進還好,這剛一走進納蘭若葉床榻的時候,著實嚇得武玄月驚叫不止。
「啊啊!!」
納蘭若葉蹙眉側眸,卻還是異常淡定道:「至尊——你這是幹嘛呢?」
武玄月滿心心疼,看著納蘭若葉現在這般境遇,渾身是血,衣服襤褸,那毫無血色的臉,一看就是被人上了大刑!
武玄月摸到了納蘭若葉的床邊,驚慌緊張地扯著納蘭若葉的衣裳,倒是要看看,哪裡受了大刑,要不要緊!
「你這是怎麼了嗎?去之前還專門讓你沐浴更衣,打扮的清新雅緻,怎麼回來就成這幅模樣了呢?這青藏王到底是不是虐待狂呢?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呢?」
眼看這武玄月就要扯開納蘭若葉的開了唐的衣裳,納蘭若葉警覺,一把掀起來手邊的被褥,眼疾手快將其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故裝鎮靜道——
「至尊莫要驚慌,都是些皮肉之傷,無礙大雅,青藏王也沒有把我怎麼樣,就是踢了我兩下,打了個幾個嘴巴子,沒多大的事情——」
納蘭若葉這是謊報軍情,不想然武玄月太過擔心自己的身體。
不過話又說回來,納蘭若葉也沒有說謊話,青藏王就是踢了她一腳,打了她兩巴掌……
只是這一腳的力道,還有那捂死人的氣勢,呵呵——難以言喻形容。
納蘭若葉知道武玄月的個性,她若是知道自己受了什麼大刑,勢必要眥睚必報,替自己這個好姐妹討個說法。
而現在的形勢來看,就自己父親那變態鬼畜的個性,武玄月若是想要討要說法,只怕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納蘭若葉心思細膩,她清楚自己身邊的個性,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傷痛自己也不是忍不來,過幾日自己好生調養著,好了事情也就過去了,沒有必要把矛盾擴大化。
納蘭若葉有意避諱武玄月,武玄月又何嘗不知道。
但是對於納蘭若葉的傷勢,武玄月更注重對方的感受——
既然對方有難言之隱,不想讓自己知道,自己何必糾纏不休呢?誰人心裡沒點隱私,不想讓別人觸碰的區域呢?
自己雖是關心則亂,但是也要注重對方的情緒和感受。
別人若是對你隱藏再三,就不要再繼續追問,這樣多餘的動作,換不來對方的好感,只會讓別人更加厭煩你。
這點情商武玄月還是有的——
武玄月看著警覺性極強的納蘭若葉,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極致敷衍,虛迎笑意。
看到這裡,武玄月鬆開了納蘭若葉的被角,她緩緩坐落,不再步步緊逼,稍稍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竟然讓氣氛變得和諧平靜些。
武玄月小心照顧納蘭若葉的情緒,思前想後方才張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好好的人送過去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納蘭若葉低頭哀哀嘆息,剛才故裝強大的心,現在算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脆弱易碎。
納蘭若葉臉上從來沒有的落寞和失望,她想要訴說自己的苦楚,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良久,納蘭若葉臉上再次露出防備而疲憊的笑容道:「其實……也沒什麼了……我做錯了事情,說錯了話,惹得青藏王不開心,他本就是一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人……我稍稍沒注意說話方式……惹得他不開心,就拿我這個醫官開刀了……這種事情很正常不是嗎?誰讓咱們卑賤如草芥,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那咱們下人出氣,也無可厚非……」
武玄月看著納蘭若葉說這一番話,眼神遊離不定,似乎不太敢與自己對視,武玄月心中已經清楚,這丫頭是在隱瞞自己什麼。
其實,武玄月完全可以打開心眼,窺探納蘭若葉的心事,但是她卻沒有這樣的打算。
為什麼?因為她已經把納蘭若葉當成了好姐妹——
好姐妹本不該背心,更不該不信任對方。
對方不想說的話,那勢必是對方不想讓旁人觸及的地方,出於對對方的尊重,自己還是留點底線,把別人底兒摸得那麼通透幹嘛?
是為了關鍵時刻,可以拿出來一張隨時鉗制對方的底牌嗎?
這樣的做法是為了對付敵人,而不是自己的親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給對方一點餘地,也是給自己一點退路。
武玄月看著對方難言之隱的一面,無奈一嘆,雖是心疼,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打開納蘭若葉的心房。
到此,武玄月不再多追問關於納蘭若葉與青藏王發生的一切,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手段與對方交談。
武玄月說道:「你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誰嗎?」
納蘭若葉恍然一愣,自己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似乎沒有太在意武玄月說了些什麼。
而武玄月這個話題轉進來太過生硬,似乎跟自己現在想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只是,納蘭若葉脾性極好,即便心不在焉,卻還是應聲附和武玄月的話來。
若葉慘白無力的臉,還是如常溫馴笑容道:「若葉愚鈍,今日看至尊望著銅鏡出了神,似乎有所意識,你奪舍人的身份,也是你熟悉的人,對嗎?」
武玄月會意一笑:「果然~還是沒有逃過你的眼睛,我的一個表情,一個神態,你都能夠讀懂我,在你眼裡,我近乎就是一個透明人~」
納蘭若葉愣了一下神,回過神來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至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可別誤會我……若葉胡猜的罷了……」
武玄月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一手搭在了納蘭若葉的手上,微笑之:「其實這個無所謂了,有個懂我明白我的知心人,凡是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放在心上,我是該慶幸,而不是責備,放心吧——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說著,武玄月輕輕拍了拍納蘭若葉的手背,繼續語重心長道:「你對我的忠誠還有真心,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所以,今日可否與我交交心呢?若葉姐姐,這個地方……你我都是第一次來,若是各自為營,只怕你我都未必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