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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喻敲打(上官侯爵有意敲打東方朔)

  上官侯爵品酒挑眉,觀之杯中酒,輕笑道:「嗯!此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繼續說下去——」


  東方朔低頭間,額間汗珠滴落在地,他斟酌言辭間,心中咚咚作響,到底自己摸不清楚主上現在是幾個意思,突然問自己關於荷花的意義,只怕是一語雙關,隱喻暗示,有意敲打自己的意思。


  而自己話語間,那些話讓主上聽得順耳,那些話會害之自己陷入深淵,東方朔斟酌待定,言辭懇切緩慢,實則是腦子已經跟不上自己嘴巴的趟。


  東方朔緊張萬分,暗自心道:這權門重地,最為切記獨立傲骨,一身正氣者,難道是自己私下裡不與他人攀附,不勾解權貴的事情,讓上官侯爵知道了……


  還是說,自己跟在上官侯爵時間久了,那些豪門權貴眼紅嫉妒,沒少找由頭在上官侯爵彈劾自己呢?


  所想這《愛蓮說》的寓意,太過明顯了——


  蓮花清新雅緻,隱喻君子,身處污濁環境卻不同流合污;莊重質樸,不嘩眾取寵,不攀附權貴,不炫耀自己,特立獨行,正直不苟,心胸豁達大度;有美好的資質,這種人是權門官場上最忌諱的人。


  而剛才上掛侯爵已經暗自點醒了自己,著意提及了自己的身世,這話什麼意思呢?


  東方朔倒是一點都不介懷自己的天門之後的血統,即便這個身份在權門重地,頻頻失利,處處碰壁,但是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天門之後可恥。


  估計是因為東方家兄弟身上流著一半天門的血統,所以他們有靈族的出眾的武技和氣質,也有靈族一脈要人命的桀驁不遜。


  東方家的兄弟在天門有了名的傲立獨行,東方影想來靠自己的實力取勝,自然見不得那些小人攀附權貴,趨迎附和下作嘴臉。


  或許東方家的兩個公子,在權門意外的人看來,已經是相當世故圓滑了,可是在權門其中,東方影兄弟倆絕對算得上是獨樹一幟,有沒有本事且不說,這冷臉和高傲的脾性,倒真是讓權門一黨吃不消。


  東方朔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哥哥在權門的風評如何——


  實力不可一般,脾性不可一世。


  而僅是今日,上官侯爵突然隱喻荷花的品格,不免讓人生疑,含沙射影之嫌。


  明知如此,東方朔卻不敢亂了分寸,故裝平靜回應道:「此文恰一聽,是作者寄情與蓮花之上,暗指官場黑暗,要在官場上保持自己高潔的品格,就如同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那麼難,這也是作者為官的經驗總結,因為他不想同流合污,不想去攀附權貴,而所謂的濯清蓮而不妖,也不過是作者的一種良好願望罷了。不過凡事之事,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為官之道,雖有美好願望,卻也要遵從權門規則,我倒是覺得這荷花,高潔挺立,不攀附權貴,中通外直,一心到底,切可理解為,在官場之上,既要站好自己的隊伍,就不要隨風搖擺,立場不明,人心不穩,所謂的忠心泛濫的讓人噁心,這種人還是算了吧……」


  東方朔既可擺明立場,即使為了自己和哥哥的前途著想,也是在我自己兄弟倆奮力辯白。


  聽到這裡,上官侯爵不語低頭凝視酒盅中的酒水,眼如明鏡,心如止水。


  良久,上官侯爵爽朗一笑,令聲道:「好了,別拘著禮了,你的心思我明白。」


  聽到這裡,東方朔頓時鬆了一口氣——剛才有一口氣懸在了嗓子眼,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心頭拿一根弦拉得賊緊。


  卻沒想,東方朔這方稍微放鬆了一丁點,上官侯爵下一波的為難接踵而至。


  上官侯爵又試了一個眼神,東方朔穩重上前,舉壺懸酒,只見那酒水緩緩落入酒盅之中,上官侯爵冷不丁地幽聲道——


  「都說蓮花高潔如君子,其實不然,我倒是覺得這蓮花心智非比尋常,就不如這蓮之心,帶蓮花凋零之際,蓮蓬多子多心,說什麼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呵呵,還真是可笑極了,你可知道那蓮藕埋進淤泥之中好幾米的深度,早已經紮根了,蓮藕圓潤,食之美味,世人多食,如此聰慧多心,紮根世俗,圓滑世故之徒,卻愣是披上了高風亮節,不容世俗的美名,還真是可笑至極!」


  此話一出,東方朔雙眼驚顫,那倒酒的手,不經意間微微顫抖,酒水下落的弧線,抖抖落落,一眼讓人看穿了心思。


  上官侯爵善於工人心機,偏偏就是挑著這個時機,來試探東方朔的心思。


  果然,東方朔的心志力還是有所欠佳,被這上官侯爵三言兩語的刺傷,早已經頂不住心房。


  登時間,東方朔再也忍不了,索性直接把這酒壺放在了桌面之上,霍然跪倒在地,大拜賠罪道:「東方朔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竟然惹得主上這般掛懷,若是東方朔有哪裡做的不到位,還請主上明示,東方朔愚鈍,凡是粗手粗腳,後知後覺,若是有哪裡開罪與主上,還請主上降罪。」


  看到這裡,上官侯爵穩若泰山,對於慌忙心亂的東方朔的大白之禮,上官侯爵不以為然,繼續清口慢飲手中美酒,繼而低眉垂眸一眼,呵聲一笑道:「呵呵~~你小子太過多疑了,我不過是寄情與這山水之間,有感而發,並未其他意向~~看看,把你給緊張成什麼樣子?」


  東方朔太過了解上官侯爵的秉性,他清楚這上官侯爵說得輕巧無意,實則早已經給自己定了罪名。


  自然啊這個時候,自己鐵定不能夠把對方的話當成是玩笑話。


  東方朔撲倒在地,不敢造次,只聽這上官侯爵后話如何,方可判斷自己的動向。


  上官侯爵眼看東方朔嚇得不敢動彈,自知威懾效果足矣,也該讓明白自己的初衷如何了。


  上官侯爵飲完口中酒水,緩緩放下手中的酒盅,意味深長道——


  「我素愛蓮花不假,卻討厭那老了根、落了花的蓮藕和蓮蓬,你可知道為何嗎?」


  東方朔小心翼翼道:「上官不知——」


  上官侯爵道:「權門官場混得久了,再高高潔的蓮花,也深知這污泥的厲害深淺,紮根於此,深不見水,其根既圓滑又懂深淺,藕斷絲連,韌性非常,而這頭頂上方,便是多子玲瓏心,既聰慧又知隱忍,還是斷了根浮萍的安全,雖然隨波逐流,不知深淺,卻知進退懂方圓,倒是用起來方便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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