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將至(納蘭鳶岫道出自己今日歸西之事)
納蘭鳶岫心思沉重,雖然她化解了彌世遺孤對東方影的仇恨,但是卻在與此同時,也深刻的意識到了,彌世遺孤對待武玄月的感情非同一般。
儘管她清楚,納蘭雨落即將成為彌世遺孤為了登上王者之位的誘因。
但是,她也清楚,納蘭雨落也將成為了毀掉彌世遺孤的重要因素。
想到這裡,納蘭鳶岫不得不在多囑咐彌世遺孤兩句道——
「彌世,我問你若是讓你選擇的話,一個是跟她長相廝守,兩個人過著清貧的日子,你喜歡的女人胸中有天下,而因為一個你,鬱郁不得志,過著她並不想要的生活,本是一身本事,人中龍鳳,卻因為男女情愛,褪下自己華麗的羽翼,摘掉頭上光芒四射的光環,蟄伏潛藏自己的實力,你覺得這樣的人生活得有意義嗎?你跟她在一起,因為她為你放棄了太多,你心中虧欠,除了委曲求全,看著她的臉色過活,起初的情愛,已經被生活中的瑣碎和平凡而取代,這樣的日子你過著有滋味嗎?」
話已經說到了這裡,彌世遺孤已經明白了納蘭鳶岫的意思,她這是在規勸自己,不要因為兒女私情,而放棄了天下大業,這點話音,他彌世遺孤還是明白的。
彌世遺孤輕嗤一聲,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納蘭至尊你大可放心,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在我彌世遺孤的身上——經歷了人間那麼多是非,我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強扭的瓜不甜,我若是真心喜歡她納蘭雨落,我便會尊重她的意識,她若是要這天下,我便化成他最有利的臂膀和羽翼,與她一同馳騁沙場,助她登上天下至尊的位置;她若是需要的是王者的胸懷和倚仗,我便會以一己之力,開疆擴土,踏平那莽荒之地,血濺長虹,也要為她爭奪這武道天下;若是有一日她厭世嫉俗,想要回歸田園生活,返璞歸真,過上那平平淡淡的生活,亦或是她欲要雲遊四方,只過那隻羨鴛鴦不羨仙的仙侶生活,我可為她脫下一身戎裝,退居高台,攜她回歸田園,遊走四方——只要她納蘭雨落願意,我便可以給她盛世江山,只要她不願意,我也會為了她放棄一切人間俗欲,這就是我對她的愛的方式,守護和陪伴。」
聽到這裡,納蘭鳶岫為之一愣,心中不由沉痛——
原沒想這彌世遺孤看似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竟然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如此執著較真,若是如此,只怕日後的武道災劫在所難免。
納蘭鳶岫心中愁苦,卻也知道有些事情天已經註定,自己在如何掙扎,如何試圖改變,結果已然如此,竟然這樣,自己除了平常心對待,再無他法。
想到這裡,納蘭鳶岫哀哀一嘆道:「也罷,有些事情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夠勸到你的心裡,既然你已經說到這裡了,彌世遺孤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實話告訴你吧,我的大限已近,今日便是我納蘭鳶岫歸西之日,所以我才會選擇如此老是動作的晉封大典,原因種種,一會你就明白了——不過,剛才聽到你對納蘭雨落執著愛意,我心中欣喜之餘,更多的擔憂,答應我一件事,若是我不在了,天門聖地,我便要交道納蘭雨落的手中,幫我一切好好守著這天門之地,這丫頭雖然聰明機智,可是在管理打理天門的問題上,她還是一個生手,你要好生輔佐她,待她坐穩了天門的位置之後,你在籌謀你的男女心思可否?」
納蘭鳶岫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驚呆了彌世遺孤。
彌世遺孤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眼驚直,只見他一臉驚慌,目瞪口呆之餘,轉而急切詢問之——
「不是!納蘭至尊你在胡說什麼呢?什麼叫做你大限已近?這話不能亂說,我看你現在生龍活虎,氣定神閑,怎麼可能呢?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納蘭鳶岫清風笑意,緩緩道來:「是不是玩笑,今日之事便可見分曉——」
觀之納蘭鳶岫如此神態,彌世遺孤心頭一顫,他陪在納蘭鳶岫身邊久了,自然知道她的神態寓意——
她越是表現出洒脫不羈,風輕雲淡,這件事情就也是八九不離十,況且納蘭鳶岫很少確定地去說出一件事情,即便觀之天命,她心中有數,以她睿智的性格,八成都是緩緩而至,對待當事人只點撥其意,卻不曾直言結果。
而回想今時今日的種種事態,納蘭鳶岫太多的一反常態,這點倒是讓自己真的很在意。
再加上納蘭鳶岫剛才那一番話,當真是有幾分別有用意,細細品來還真是有幾分遺世託孤的味道來。
想到這裡,彌世遺孤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竟沒想納蘭鳶岫竟然會在今日離世,這樣突如其來的結果,任誰都接受不了。
彌世遺孤雙眼微顫,訕訕然道:「納蘭至尊——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納蘭鳶岫風輕雲淡,抬額仰視天空一瞬間道:「我何時騙過你彌世遺孤呢?」
彌世遺孤兩眼頓時蒙上了一股熱流,嘴角微顫道:「為……為什麼?怎麼會這麼突然呢?」
納蘭鳶岫歪頭觀之彌世遺孤神態,輕笑之:「彌世,你可曾知道這觀天台的另一層含義嗎?所有人都認為我這是故弄玄虛,為了證明天門贈禮與權門,昭告天下,造勢弄勢,其實贈之雨龍之事,並非重中之重,能夠登天台在天門之事之中,唯有一件,那就是上一代天門領主,禪讓其位,我早已經算到了今日我大限已近,所以才會把眾多勢力聚集於此,昭告與天下的大事件,便是我納蘭鳶岫要把這天門的位置,傳禪與納蘭雨落,我怕事情有變,所以才不敢聲張,拿著權門獻禮之事,做了障眼法,讓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權門身上,這樣就可以順利進行禪讓儀式了——」
彌世遺孤結舌愣目,兩眼寒顫,竟沒想納蘭鳶岫如此處心積慮,籌謀此事,即便明知道今日她要歸西,卻還是以天門的事情為先。
果然,納蘭鳶岫這一生只執著於天門的經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