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拆穿(武玄月欲要整蠱單靈遙,未果)
武玄月一路雀躍,心情好到不行——
她拿著納蘭鳶岫的手諭,待靈盤落入她手中的時候,心中方才踏實,掩不住的喜悅,手舞足蹈,一路小跑向竹苑飛奔而去。
這剛一進門,武玄月突然收斂了喜悅,一個鬼點子悠然心生。
武玄月躡手躡腳而來,臉上的喜悅之色早已脫去,取而代之則是故裝姿態的失落和煩躁。
卻只看那單靈遙又是這般淡定自若,面紗遮面,坐在書桌上,鋪紙逐墨,揮毫狼毫,一副大氣壯觀的水墨畫依然完成八成。
武玄月暗自心道:好你個死丫頭,倒是格外穩得住氣,你姐姐我衝鋒陷陣,為了幫你恢復容貌,頂著多大的壓力,你這倒是挺好,一點都不急躁,還有這好興緻推墨主筆,山水畫之間……
說來,上一次自己去追查饕餮神獸不也是這般境遇嗎?
武玄月為了能夠救出單靈遙,殺到彌世遺孤家中,直奔湘水打捕雨龍,又在黑市營生過一段時日,後來好巧不巧,自己又捲入到了權門暗殺行動中……
這一切不都是拜自己這個妹妹所賜嗎?
這樣一想,武玄月心中超級不爽!憑什麼姐姐我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個死丫頭倒是躲得清閑,這般心情寡慾,難得賦閑,你可知道你姐姐為為了你哥死丫頭,吃了苦遭了多少罪?
這事情不能細想,越是往細了想,武玄月越是覺得自己虧的慌!
不行!!這一次說什麼也要好好整單靈遙一把!!
到此,武玄月故裝失魂落魄,一臉沮喪說來就來,跌跌撞撞衝進了畫室。
單靈遙連頭都不抬一下,低頭繼續聚精會神道作畫,只是這嘴片上的功夫倒是沒有閑著:「怎麼了?這一副模樣?」
武玄月氣呼呼道:「他們太欺負人了!!!我不就是索個靈盤嗎?有必要這般刁難嗎?你可知道納蘭悠秀說話多毒蛇嗎?恨不能一句話把我給說死了!簡直就是雞蛋裡挑骨頭!!!」
單靈遙手中舞筆輕盈灑落,嘴上說話平仄無調到:「就這?你是今時今日才知道那納蘭悠秀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嗎?她看你不順眼已不是三兩天的事情了,她會刁難你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過令我吃驚的是,以你的性子,如此剛烈靈活,會任其數落刁難嗎?」
此話一出,武玄月略有沾沾自喜之意,正要放浪形骸,講述自己如何口若懸河,擺平那納蘭悠秀的時候。
武玄月突然意識到自己差點上了對方的當,理解改變態度,相當穩得住氣,說好一定要好好整一整這單靈遙,就一定要硬撐到底!
武玄月懸崖勒馬,故裝可憐道:「誰說不是呢?我倒是想反駁,你可知道那納蘭悠秀身邊的南宮婉婷和柳傾心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一個旁敲側擊,一個煽風點火,我就是長著一張翹嘴,也抵不過她們三個女人一台戲不是?人家有人幫襯,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我頭蒙,哪裡還有還擊之力呢?」
聽到這裡,單靈遙不語,低頭專心致志繼續作畫,似乎到了這青山綠水圖最後緊要關頭,容不得分心,也就懶得再搭理武玄月那麼多了。
武玄月倒是相當自覺,坐在單靈遙畫室的卧榻之上,自己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剛才那一場爭論自己口乾舌燥,是該喝點茶水潤潤嗓子。
這光喝茶還不夠,眼看這卧榻矮桌之上,擺放著武玄月最愛的牡丹酥和綠豆糕,武玄月自然是胃口大開,拿起點心顧不上吃相,三口兩口網嘴巴里塞去。
吃罷,武玄月嘴中吃食還未順下去,嘴巴就忙不迭地誇讚道——
「哎~~多久沒有吃過你的手藝了呢?你可知道我這些時日在黑市過得那叫一個凄苦,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就惦記著你這裡的牡丹酥和綠豆糕!說來,咱們小時候呢,娘親最拿手的便是這道牡丹酥和菊花綠豆涼糕,之前我還在想,這牡丹材質中嶽華都當真是不好尋得,娘親為何能夠做得出這樣可口的點心呢?現在想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是天門的特產,母親出自於天門,自然最拿手這兩道點心……」
聽到此話,單靈遙眉宇微動,心中掀起一絲漣漪來,手中的畫筆在流暢的瀑布間,卡頓了一下。
單靈遙自知道自己此時再無寧靜之心,繼續執筆作畫,若是在繼續下去,只怕會毀了這幅作品來。
到此,單靈遙果斷停閉,落筆於此,來日繼續。
單靈遙繞過畫案,抖了抖衣袖,徑直走到了武玄月面前,一手接過武玄月手中的茶杯,輕輕牽掉耳邊的面紗,舉杯輕飲,不急不躁。
武玄月嗤聲一笑,好聲沒好氣道:「你可算是停筆落畫了呢?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呢?」
單靈遙一如既往面無表情道:「姐姐,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會打攪到我作畫,不還是繼續叨叨個沒完?我若是不停筆的話,結果只有兩樣,掃了你的興緻,毀了我的作品,得不償失。」
聽到這裡,武玄月鄙夷一眼而去,倒是另眼相看自己的這位好姐妹——
曾幾何時,自己認識的單靈遙,會變得如此鎮定自若,雖說她性子冷淡,不喜言談,但也至於這般好心性。
這種山崩於前,臨危不亂的氣勢,連作為姐姐的武玄月,都還未修得其道行,這丫頭有時候過分的冷靜,讓自己都覺得肅然生畏。
單靈遙緩緩而坐,隔著矮桌,單靈遙緩緩張口道:「你果真是在納蘭悠秀那邊討不來任何便宜,吃了暗虧,無勞而獲嗎?」
武玄月一愣,在單靈遙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但是通過以往的經驗來看,問出這話的單靈遙絕對是察覺到了什麼,若不然也不會如此問出口。
武玄月繼續演戲,兩眼一耷拉,楚楚可憐道:「那可不是嗎?我若是能夠爭得一時嘴爽,也不會這般可憐向你訴苦了~~哎……我是收了一肚子的委屈,是沒辦成還挨了一頓罵,說是要罰我禁足,你說這該怎麼示好呢?」
單靈遙不動聲色,低頭飲茶,卻在這個時候出其不意道:「姐姐,剛才我給納蘭悠秀算了一卦,你可想知道什麼結果嗎?」
此話一出,武玄月手中茶杯驚落在地,登時之間尷尬至極——
自己的謊話被單靈遙冷不丁地拆穿,武玄月臉上無光,趕忙彎下腰去,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