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去留(彌世遺孤再次跟武玄月交涉去留的問題)
一陣美酒佳肴盡,彌世遺孤倒是麻利,收拾完餐桌,走到院落中,摸了摸七王的頭道:「你家娘親要洗熱水澡,幫我一個忙~」
七王嘟嘴回眸,雖然不滿意彌世遺孤不讓自己偷酒吃的行為,但是總歸不會把這一股氣都算在武玄月身上,登時雙手舉起,將手中的空碗捧送至彌世遺孤,而後飄然飛起,鑽進竹林。
七王這是去竹林找上採集的竹葉,以供武玄月沐浴更衣使用……
武玄月坐在澡盆子里,彌世遺孤在廚房燒水,倒也沒有做出任何輕浮的行為,燒好熱水,就把熱水送至武玄月所在房間中的格擋屏風前,誰說聽著屏風裡面嘩啦呼啦的水聲,彌世遺孤心癢難耐,卻還是正了正自己的思緒,時刻提醒自己道——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彌世遺孤隔著屏風揚聲問道:「怎樣?熱水夠不夠?」
七王漂浮在半空中,一手拿瓢,一手散竹葉服侍武玄月,武玄月兩頰泛紅,再被這熱水一蒸騰,那臉色不要太過嬌艷。
之間助盆中的美人,頭髮盤起,雙眼微閉,相當享受的靠在竹筒靠背上,應聲回答道:「嗯——應該是夠了。」
彌世遺孤站在屏風面前躊躇了片刻,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武玄月似乎感受到了彌世遺孤在屏風那一頭的猶豫,對方修長的身影在屏風上搖擺不定,武玄月就算不睜眼,也能夠感受對方的氣。
武玄侯輕聲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彌世遺孤站定,終於下定決心道:「你真的準備在這裡長住嗎?」
武玄月眼神微微睜開,略帶質疑道:「怎麼?嫌我煩?要攆我走?」
彌世遺孤慌亂,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還有三日那上官家的公子就將來天門進諫交涉,這可是你回去的好時機,你不考慮回去嗎?」
武玄月輕嘆道:「到時候再說吧,我也在猶豫這件事情,到底是回去不回去……」
彌世遺孤一聽武玄有動搖之意,眼看事情有轉機,趕忙助了一把力道——
「不是不是!我覺得吧,你若是能早些回去還是要回去的,畢竟你的好姐妹,現在不是還在天牢中關押著嗎?你早些回去,她便早一日被釋放出來,這對你們姐妹倆都好。」
武玄月聽罷,緩緩坐直了身子,兩眼漸漸睜開,凝神思索道——
也對,自己總是躲著也不是個事情,自己倒是樂得清閑,可是靈遙可是替自己在天門受苦呢,自己不是不可以考慮要早點回去?早點解決這場鬧劇呢?
只是……
武玄月到底有所顧慮——
現在回去了,自己身上背著的黑鍋就永遠說不清楚了,雖然說自己有雨龍在手,回去將功補過旁人也說不了什麼,納蘭鳶岫更不會責難自己太多,時下里關於鯤鵬神獸遺失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
這可是扣在自己身上的黑鍋,自己一輩子都要活在這個陰影中,自己在天門做什麼事情都會抬不起頭來,即便有朝一日自己榮寶大典之時,旁人也會時不時那這件事情來苟言自己,鯤鵬丟失之事,將會是自己一輩子的污點,以後誰知道那些無事生非之徒,會在這件事情上怎麼大下文章呢?
想到這裡,武玄月的內心又開始動搖——
好不容易,自己打進了敵人的內部,這可是自己唯一一次能夠洗白的機會,若是不找到鯤鵬的下落,自己回去也就沒有意義所在!
問題就出來這裡了,在這待久了,靈遙受苦,自己若是不帶下去,就找不到問題的突破口,這該怎麼是好呢?
武玄月向屏風望了一眼,看著對方男子略顯得焦灼緊張的姿態,她心如明鏡——
別看彌世遺孤這傢伙現在各種討好自己,但是他比誰都害怕在這裡住久了,現在好吃好喝招待自己,不過是為了讓馬虎自己,讓自己對她放鬆警惕性,此人居心叵測,昭然若揭。
現在局面,進退維谷,不上不下,還真是艱難的決定。
這時,武玄月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良策,可以化解眼下局面——
既然自己斟酌不定、躊躇不下的決定,那不如讓老天爺來幫自己做這個決定。
武玄月用了不到片刻的功夫,穿戴整齊,走出了屏風。
彌世遺孤眼瞅著剛才還是微醺狀態的女子,突然之間面色正常,就跟沒喝過酒一般。
武玄月一本正經地走到了自己床頭,將之前彌世遺孤尋來的千年龜殼和百年銅錢從包袱中掏了出來。
彌世遺孤見狀,恍然大悟,一下子就明白了武玄月的意思。
武玄月一手握著龜殼,揚手與肩平,對著彌世遺孤搖晃了示意了一下——
「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去,反正還有兩天時間,不如你現下跟我當個見證人,也正好試驗一下,你給我找來的營生的工具,功效如何,不如我們來算一卦,看看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情。」
彌世遺孤愣之,卻沒想這丫頭如此機智,會這般說辭,這下自己的計劃又要落空了不是?
彌世遺孤不好拒絕武玄月的要求,可是她也不想讓武玄月算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來,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彌世遺孤強撐著笑意,愁著沒法應付的時候,這眼睛不自覺的落在了武玄月的脖頸之處,頓時看到了一絲生機。
彌世遺孤稍微定了定神,腦子快速過了一下語言,趕忙迎笑而上,故裝稀奇打趣道——
「呦~~納蘭姑娘你何時脖子里多了這樣一個寶貝?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可否取下來讓彌世研究一下,這等彩鍊石彌世從來未曾見識過,當真是好奇的很吶!!」
武玄月聽罷,一手捂住脖子上拴著繩子的離天扳指,警惕性極強地瞟了彌世遺孤一眼,暗自心道:不妙!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一茬事給忘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