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鯤大陸(一曲隱笛鯤鵬現身)
彌世遺孤一臉驚怔,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繼續張口確認道:「你果真能夠聽到我吹奏的旋律?」
武玄月不厭其煩道:「說了幾遍,你那破笛子又不是什麼多好聽的天籟之音,為何我聽不到呢?」
彌世遺孤眼睫驚顫,可笑一聲,一手指著山下道:「你看下面那些人,你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嗎?」
武玄月煩躁不安道:「有什麼不正常的?他們不還是正常飛竄,意圖尋找鯤鵬下落而做努力嗎?」
彌世遺孤繼續提醒道:「你都說了,他們不還是正常飛躥,換言之他們根本不受我的笛子影響,而你卻受其影響了……」
武玄月側眸疑惑,似乎在彌世遺言語中聽出來了言外之意,張口道:「你……什麼意思?」
彌世遺孤苦笑一聲,直言不諱道:「我剛才吹奏的那一曲,叫隱笛,除了這天地間的靈韻之物,方可聽到此旋律,凡人根本聽不到,而你……卻聽到了……」
武玄侯驚詫,這話的意思,難道說是自己也不是一般凡人,而是……
彌世遺孤低頭暗笑道:「果然——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樣,我就說嗎!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你我本是同類啊……」
武玄月瞠目結舌,這一番話一字不差地都落在了武玄月的耳朵中——
不……不是吧……難不成對方給自己有同樣的感受?這樣微妙而後敏感的吸引力,原來不是自己獨有,對方又會有同樣的感受嗎?
武玄月欲要張口,嘴巴一張一合,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之時,突然之間腳下一方土地轟然生變,地動山搖,天崩地里之勢。
武玄月毫無預警,一腳站不穩差一點又跌回了剛才的峽谷之中,千鈞一髮之際,彌世遺孤閃速而來,一手抱著武玄月的腰身,將其拽了起來,騰飛至半空中。
武玄月喘了一口氣,驚嚇了不少,低頭一看,自己身下的土地搖晃劇烈,若是自己內有看錯的話,水平向下移,鄉島正在以緩慢速度向上浮動。
武玄月不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再一聞見叢林之勢,仙子門客慌亂一片,靈獸妖精飛竄一片,這樣的劇烈變動,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彌世遺孤一曲隱笛引發而來嗎?
武玄月驚愕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大陸怎麼會突然地動山搖,山崩地裂之勢呢?」
彌世遺孤清冷一笑道:「到現在你還沒有搞清楚形式嗎?你以為這鯤鵬之獸為何你用了七日時間,根本尋不到他的蹤跡,因為它至始至終一直就在你的腳底下,你知道這一代靈域叫什麼名字嗎?」
武玄月心頭一緊,似乎腦子裡想到這裡什麼,那是這樣恐怖的奢想,自己連想都不敢想,大氣不敢喘一口,驚悚問道:「叫……叫什麼名字……」
彌世遺孤一本正經道:「九鯤大陸——」
此話畢,冷人更加驚悚的事情發生,武玄月低頭一探,驚得木若呆雞——
就是昨晚上飲酒作樂的一線天大峽谷之地,竟然片刻之間,張裂開來,一雙巨大黑色靈動的大眼睛,轉了幾周,活絡出神!
武玄月一手掩唇,驚恐難安,不自覺地發出聲音道:「昨……昨晚上……你我對酒當歌之地,竟……竟是那鯤鵬獸的眼睛?」
彌世遺孤輕呵一聲,見怪不怪道:「嗯~就是眼睛沒錯,只是沉睡的它,毫無知覺你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妖作樂,飲它之淚,瓊漿仙露,不亦樂乎!!」
武玄月嘴巴驚得老大,整個人徹底瘋了,昨晚上自己都幹了什麼!!竟然這種生物的眼皮子上各種撒潑作妖,喝他的眼淚,吃它身上孕育之物,現在想想都覺得好噁心!
終於,海面下沉,鯤的真實面目暴露於天界之間……
眼觀神狀,武玄月腦海里突然崩出來了曾經那些年,爛熟於心的《逍遙遊》——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背負青天,而莫之夭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蜩與學鳩笑之曰:「我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適莽蒼者,三餐而反,腹猶果然;適百里者,宿舂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
武玄月終於親眼見識了這鯤鵬之獸,方才知道這逍遙遊中的鯤鵬描寫,所言不虛,更是超越其字跡上浩渺宏偉壯麗。
眼前龐然大物,一個大陸的體積,那神鯤之獸,不過是一個頭頂的方圓距離,便是一片綠島大陸,鯤乃魚獸,化眼為一線天峽谷,化
腮為火山洞口,化鰭為高聳山嶺,頭上水汽浩渺,彩虹一片絢麗。
武玄月心臟近乎停止了跳動,這是她人生在世,生平第一次見識過的龐然天物,神獸之最,不可一世,化身為土,孕養了一方仙靈之獸。
彌世遺孤附在武玄月腰間的手,從未鬆懈過半分,並非是為了沾武玄月的便宜,而是生怕他一鬆手,懷中的丫頭因為眼前浩湯的場景,嚇得氣力不穩,直接一頭栽進了海里去。
彌世遺孤輕聲一咳道:「你……現在還有絕對的把握,打敗這樣的神獸嗎?」
武玄月嘴角抖了抖,渾身不由得一顫,驚恐回眸,窘態一笑道:「你……你是開玩笑的嗎?就……就我……這樣的……去打這神獸??」
彌世遺孤呵聲一笑道:「你果真不打?那你可瞧好了,已經有人按耐不住性子,先下手為強了!」
武玄月低頭一看,天門朱雀軍群起而攻之,紅霞一般的顏色,甚是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