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身世(彌世遺孤道出自己的身世)
武玄月出手雖沒有用武氣,但是手上的氣力根本控制不住,捶得彌世遺孤那叫一個五臟六腑俱顫。
彌世遺孤若不是常年習武,體格健壯,就武玄月這手下不留情的力道,放作是常人,早已經被打得氣絕身亡了。
彌世遺孤連咳幾聲,皺眉之間,臉上還是勉強笑意道:「我的姑奶奶有話好說說,非得要動手嗎?」
武玄月情緒激動異常,這會子功夫哭勢更甚,自己憋悶多久的情緒,一觸即發——
她就是心志再堅強無比,到底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是個人在經歷了大風大浪之後,內心的平靜只是暫時的麻痹情緒,有時候突然觸碰的那一瞬間,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不是那麼無堅不摧,原來自己的心也是會痛的……
武玄月哭勢更甚,這手上的力道不減半分,反而在彌世遺孤的百般求饒下,更加狠厲了起來。
彌世遺孤叫疼求饒不止,只是那抱著武玄月的雙手卻沒有鬆懈半分——他叫的聲響慘烈,可是到底還是心疼懷中的女子,雖不知道為何她會突然情緒激動,眼淚嘩嘩不停,自己不好勸說什麼,但是只是以自己現在的體格,扛得住挨打。
武玄月情緒上來手腳不聽使喚,情緒發泄之後,這手下的拳頭終於松泛了下來,只是這哭勢依然不減。
彌世遺孤挨得那叫一個實在痛快,終於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乾咳姐幾聲,小心翼翼地問道:「咳咳……發泄夠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嗎?」
武玄月突然間雙手揚起,抱緊了對方,抽搭著哭腔道:「沒什麼,就是突然間自憐自哀一場,現在想想自己就是個大傻子,有些事情,明知道你再哭自鬧也改變不了現實,何必呢?何必在苦苦掙扎呢……呵呵……我的命歸如此,我認命——」
彌世遺孤皺眉咬了咬嘴唇道:「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說這些——什麼命啊運啊!太麻煩,想的我的頭都是大的,我不想去想,也懶得去想!活好當下就好了嗎~~幹嘛給自己自尋煩惱呢?你看我現在多好,雖說名聲差了點,人品低劣了點,但是我難得逍遙自在,不管天下事,只管及時行樂!再看看你們天門一族的女子,還真是這樣沒趣極了,都說各個長得出塵貌美,卻個個不知道這人間情趣,雖說你們可長生不老,容顏永存,卻天天吃葷打坐,不嗔不顛,不喜不悲,不敢談情說愛,人間百態你們不知曉,世道沉浮你們不參與,不入世何來出事之說?天生高高在上,不知人間疾苦,卻對凡人指手畫腳評頭論足,這樣的天門仙子,你來告訴我活的樂趣在哪裡呢?」
聽到這裡,武玄月突然眼睫微顫,這樣的話自己怎麼覺得似曾相識呢?曾經那些年,有那麼個人也在自己耳邊碎碎念過這些言論,雖然字裡行間有些出入,但是大致意思相同,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到底是誰呢……
稍微冷靜下來的武玄月,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方才發現自己何時已經投入眼前男子懷抱中,武玄月驚嚇萬分,趕忙一手推開了彌世遺孤的胸膛,臉上尷尬緋紅,竟怵在哪裡片刻不止何言語。
彌世遺孤見狀,自知道這丫頭一時情緒時常,自己也是在情不自禁的情況下出了手,現在這丫頭反應過來了,自己倒是也難堪的緊。
彌世遺孤愣了片刻,而後一手搔頭,為了化解此下尷尬氣氛,故裝調笑姿態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啊~~都是你的錯,誰讓你哭的時候那麼無助可憐,我才會出手的~~你說要是長得丑點,估計我也就不會這樣了,都怪你長得太漂亮了!」
武玄月眼上掛著淚花,一臉鄙視而去,這種不要臉的話,自己聽來倒一點都不生氣,竟然內心還有幾分竊喜,只不過對方這樣坯子嘴臉,甩鍋甩得徹底,這樣的做法自己當真是忍不了。
武玄月側目瞪了彌世遺孤好久,愣是瞪得對方頭皮發麻,左右躲閃都躲不過武玄月那高輻射強光眼神。
彌世遺孤心頭髮怵,眼看樹樁上的竹節杯,靈機一動,山人自有妙計,這方趕忙去跑抓過兩個竹節杯,極其忙慌地閃步而來,彎腰舀酒而上,一手端與胸前,一手拱到了武玄月臉上,迎笑打趣道——
「雨落姑娘,你我不打不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明日你我便是要對戰這靈域之中最厲害的靈獸,這樣——我敬你一杯,願你我初次聯手戰績顯赫,我先飲下這杯果酒,你隨意——」
武玄月眼光冷厲審視對方良久,遲疑片刻,還是接過了彌世遺孤手中的酒杯,仰頭而起,一飲而光。
彌世遺孤端著杯子,杵在原地,看著武玄月動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等著老師發號施令。
武玄月心中暗喜,臉上依然端著嚴肅,冷冷瞥了彌世遺孤一眼,漫步走到了樹樁前,穩穩坐了下來,而後扭頭一令:「還愣著幹嘛呢?過來坐啊!」
彌世遺孤渾身一顫,回眸應聲,手忙腳亂的跑了過去,坐下身來,卻還是忐忑不安,拘謹難受。
武玄月別過頭,抿嘴一笑,而後又是一本正經道:「光說我的事情了,說說你吧——其實,我早就好奇你的身世了,你說你是這領域之子,你的爹娘豈不是仙子天神嗎?」
彌世遺孤一愣,斂目落寞,唉聲嘆氣道:「哎~若真的是什麼仙子天神就好了——你覺得我的爹娘若是某家名流仙子,或是被封了神的戰國英雄,你覺得我會混到現在這幅德行嗎?一介布衣,聲名狼藉,臭名遠揚,逢人都可以踐踏唾罵我,你見過這麼落魄的神仙後裔嗎?」
武玄月怔神片刻,嗤聲一笑道:「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神仙的兒子,那你算什麼呢?」
彌世遺孤,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了酒泉旁邊,又是一舀酒泉瓊釀,仰頭猛飲,還覺得不夠過癮,繼而重複舀酒喝酒這個動作不知道多少次——直到他的臉紅到發明,連耳根都不得倖免的地步,彌世遺孤才緩緩地站起身來,輕步走到了武玄月面前,打著酒嗝,一臉不悅道——
「我若是告訴你,我他媽就是一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怪胎,你信嗎?」
卻不想,武玄月一臉不屑,全然不信,開口接話道——
「我去!你咋不說是孫猴子轉世呢?還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你那麼能,咋還不跳進太乙老君的煉丹爐里煉雙火眼金睛,看看我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