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武家姐妹坦誠布公自己心思)
武玄月聽到這裡,越發對自己這個家姐出奇的思維感興趣,竟然引發了自己的話欲,一臉好奇道——
「那她若是不喜歡曹堂主,你又會怎樣呢?」
聽到這個結果,武朝陽登時之間咬牙啟齒,怒恨沖沖道——
「那我便是饒不了那小浪蹄子!她不喜歡曹雲飛,竟然還孤心頗意地接近我家相公,到底用意何在呢?她身份不明,家室不清,這樣的狐族之女根不紅苗不正,立場更是不鮮明,她若是不喜歡曹雲飛,那便是赤裸裸的利用曹雲飛對她的真情,為自己的陰暗勾當做謀划,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我那麼在意的男人,竟為了這樣的混賬女人而做出荒唐行為,我愛曹雲飛我便不願傷害他,但是我也絕對不會饒了她,就是賠上我的身價性命,我也要跟那單靈遙生撕到底,我才不管什麼武家大小姐的名號不名號,誰要是敢讓我心愛的人受傷難受,我可以為了他潑命,你信不?」
聽到這裡,武玄月眼睫微顫,心中更是震蕩萬丈——
今日的武玄月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竟不想那些年武門宅院爭鬥之中,自己最恨的長姐,還會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這還真是讓自己大跌眼眶之餘,竟然……竟然在這一瞬間……自己有那麼點點喜歡上了這死丫頭的耿直個性!
可以這麼說,武朝陽是一個愛的熱烈,恨的純粹的人——
她若是喜歡上一個人,可以奮不顧身,可以不顧一切,只要你能夠換來那人一刻笑意,哪怕是揮金如土,傾盡所有,也在所不辭。
就看她隻身一人什麼都不要嫁到西疆這段時日,大可明了,她做的所有的事情不過是為了討曹雲飛歡心,她對曹雲飛真摯而又熱烈的心情,是誰都無法抹殺的!
而若是她恨上一個人,便也會奮不顧身地衝上去,哪怕明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也要拼盡自己最後一絲氣力,只為了維護自己在乎人的聲譽和一切!對待傾赤子的個性,大抵如此……
在對人對事的處理問題上,還別說,武朝陽並不太像那上官金陽一般狡詐奸佞,心思縝密,詭計多端,怎麼這樣看來,武朝陽直腸子的熱血一面,倒有幾分像自己的父尊大人武明道。
武玄月從小都恨毒了大房一眾人不假,因為在武門自己和娘親沒少受大房的「特別照顧」,那個時候自己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執意認為,那武朝陽跟她母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恥可恨!
而現在呢?這樣的結果,自己怎麼突然間有幾分汗顏呢?
不過卻讓此番境地,卻讓突然胸口鬆了一口氣,倒是有幾分意外的驚喜,原來自己的姐姐也不是那麼討人厭的角色呢……
然而,因為知道這樣,武玄月的內心又開始變得糾結和煩躁起來——
「那……那若是我告訴你,其實我家主人喜歡曹堂主的愛意,一點都不比你武家大小姐少上半分——只是……只是……他倆註定有緣無分,無法攜手到老呢?」
聽到這裡,武朝陽疑惑不解道:「為何?你這話什麼意思?」
武玄月揚天仰望,心中嘆息不定,自己藏在心頭多年的話,從來不敢說與任何人聽,決然沒有想到,應時應景,自己竟然會對一個自己曾經恨之入骨的家姐袒露了胸懷。
武玄月一手扶地,霍然起身,仰望天地之間,荒沙茫茫,心中莫名寂寥空蕩,卻也是天高任鳥飛的無比嚮往——
「我家主人心大!大到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的地步——而她只可能待在曹堂主身邊一段時間,不管她多麼喜歡這個男人,卻還是明白自己肩上的義務和責任要遠遠大於對於一個男人的愛戀,所以,她的心裝得下天下,卻獨獨容不得一個曹雲飛……」
武朝陽愣之,這方焦躁緊追而上:「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說清楚!別說的那麼虛無縹緲,讓人還得絞盡腦汁去思考!」
武玄月自知道事已至此,自己的身份繼續偽裝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而現下自己突然做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吃驚的決定——
武玄月緩緩轉身,一手摘去自己臉上的面紗,一本正經道:「武大小姐,咱們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吧,這一層窗戶紙的關係,讓人彆扭的很,這樣說話方式舒服多了。」
武朝陽雖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單靈遙,可是對方真的突然間直面自己身份的時候,到底還是有幾分手足無措。
驚愕之餘,武朝陽還是收斂的自己的情緒,因為現在對於單靈遙的身份來說,自己更專註與這丫頭的言論——
武朝陽挑眉努嘴,雙手抱背,一臉厭煩道:「單靈遙,你果然肯正面與我了,說吧——剛才你的言論是何意?」
武玄月並沒有直面自己家姐的問題,相反而是反問對方:「武大小姐,你果真是愛曹雲飛愛到骨子裡,為了他可以不惜一切是嗎?」
武朝陽一愣,被人這樣一問,自己還是多少有幾份羞怯臉紅,轉而鄭重其事道:「是!為了他我可以放棄自己的一切,哪怕是性命也是在所不辭!」
武玄月苦笑一聲,對方這樣直言不諱自己的言談,雖說自己早已經知曉,而真的從對方嘴裡說出,自己倒是覺得自己可悲可笑極了——
雖說,自己獨愛曹雲飛,可是和天下武道蒼生來比,自己不得不放棄了曹雲飛,將其退而求其次。
自己和父尊一樣,心繫天下,卻獨獨辜負了一個男人的一片赤誠之心。
若是這樣對比起來,自己家姐在對於曹雲飛的感情上,她倒是比自己誠實真摯的多……
自己總歸是要走上一條不歸路,這一條路太古崎嶇艱辛,艱難無比,以至於自己已經嚴重意識到,自己越是愛重與曹雲飛,越是不希望他被牽連其中……
想到這裡,武玄月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微微張口道:「武大小姐,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道你自己嫁到西疆的目的所在嗎?」
武朝陽直視武玄月,眼神犀利,一點都不含糊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清楚我母親的個性,我不能夠否認她對我的愛,但是也不能夠視而不見她的心機,我母親從來不會打無把握的戰,在用權謀和心機上我一點都沒有遺傳我母親的半分。相反我倒是像極了我父尊的大人的耿直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個性——我再傻,也明白我母親讓我嫁過來目的再簡單不過,就是為了在西疆安插眼線,用我來鉗制曹雲飛的西疆勢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