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秋菊被誣陷偷盜)
錦瑞引著春桃拜見曹雲飛——
曹雲飛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蹙眉冷眼,面色嚴峻——只見他一手支起抵下頜,另一手有規律地食指敲桌,盤算了片刻,審視而下。
這春桃雙手奉拳,單膝跪地,低頭埋臉,可憐兮兮。
眼下的女子,真不像是會演戲的模樣,想來攆走自己身邊的老人,也符合單靈遙的一貫作風,那丫頭髮起來神經,鬼才知道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只是,倒是可憐了自己家的四個姑娘,成了自己的替罪羊,被轟出了單府,若是曹府再不接應,還讓這四個姑娘怎麼活呢?
想到這裡,曹雲飛霍然起身,乾脆道:「走!回曹府——」
此話一出,春桃兩眼放光,形色激動,連連點頭道:「嗯嗯嗯~還是曹堂主深明大義,放不下我們幾個姑娘。」
曹雲飛不語,揚腿闊步而去——
此下他無話可說,到底是自己有錯在先,單靈遙不管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自己都會照單全收,自作孽不可活,更是不能夠遷怒於他人。
既然如此,自己總是要給這場鬧劇一個收場,本就是出自於曹府的丫頭,回歸曹府又有何不妥呢?
這一路走來,坐在馬車中曹雲飛心中煩惱,胡思亂想起來——
到底自己還是摸不清楚單靈遙的脾性,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副田地,單靈遙該不會動了離開西疆的念頭吧……
遣回了春夏秋冬四個丫頭,單靈遙也算是給她們四個安排了去處,那麼下一步難不成是……
一想到單靈遙動了要離開西疆這件事的念頭,曹雲飛就覺得有口氣憋在胸腔中出不來,憋的自己難受,萬分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不行!自己和單靈遙一路走來不易,這丫頭本來就心大,好不容易,千方百計讓對方喜歡上了自己,結果呢?
媽的!都他媽是武朝陽這個死女人作的孽!
這天底下好男人那麼多,你武朝陽偏偏盯上我曹雲飛不放幹嘛?你這一來,我的心上人就要離我而去,鳩佔鵲巢,小人之為!
此時此刻的曹雲飛早已經恨透了武朝陽——從小到大就對這個千金大小姐沒有什麼好感,逼死了自己第一個未婚妻,現下連自己心上人都不肯放過,這種女人怎麼不去死呢?
即便是逢場作戲,應付差事,曹雲飛都顯得力不從心,厭煩不已,打心眼裡厭惡的人,自己就算在如何順勢應事,勉強自己,不喜歡到底是不喜歡!
馬車停駐,曹雲飛一如既往被段八郎攙著下了馬車,這剛一踏進曹府,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前來通報,東窗事發——
「曹……曹堂主,你快去東院看看去!」
曹雲飛黑臉冷眉,勒令道:「怎麼了?東院又在折騰什麼妖蛾子?」
小廝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一聲道:「東院抓住了秋菊姑娘,說是秋菊姑娘偷了大夫人的鎏金比翼雙飛的發冠,這方正要處置秋菊姑娘!」
春桃驚愕,曹雲飛額間黑雲密布,鼻息噴火,一手擺開自己衣服下擺,流行大步向東院奔去。
剛一走進東門,只看三五個將武將士強行押著秋菊,態度惡劣強勢,明明幾個男人身強力健,以眾壓勢,眼看秋菊瘦胳膊瘦腿,被幾個壯漢武士硬生生地押在了庭院中庭。
武朝陽站在台階之上,眼神高傲狠毒,絲毫沒有一絲憐憫之心,一聲冷語慢條斯理道:「打!」
小青在一旁幫腔做事,罵罵咧咧道:「這廝嘴巴忒硬,若是不讓她見識一些真正的武力,就不知道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有多可笑!照死里打,尤其是那張臉,不用手下留情,打殘了打傷了,有我們曹夫人給你們擔著!」
眼看武門兵佣揚手下落之際,秋菊掙扎無效,緊閉雙眼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千鈞一髮,曹雲飛威嚇喝令聲下:「住手!誰讓你們濫用私刑的!」
此話一出,武朝陽肩頭微顫,剛才惡毒狠辣的眼神全然而退,卻而代之的則是娓娓可憐的眉目之間。
「雲飛——這丫頭不知道是從哪裡跳出來的,跑進我們東院,偷雞某狗,偷什麼不好,竟然偷偷我的嫁妝,鎏金比翼雙飛發冠,你說我能忍嗎?這種不三不四的小偷,若是不小懲大誡,我在曹府怎立威呢?」
秋菊眼看救星到了,這方呼喊而去,「我沒有!我連那鎏金髮冠長什麼樣,我都不清楚,哪裡來的偷盜行為呢?你……你血口噴人,顛倒是非黑白!」
眼看此,曹雲飛眉宇微皺,轉而眼神落在了站在武朝陽身後的季無常,其他人說什麼自己只能夠聽一半信一半,但是對於季無常,自己是絕對的信任。
「季先生,這件事你可知道內情,事實真相如何?可否你來指正一下,誰是誰非,你的證詞很關鍵!」
季無常搖扇三曳,不急於回答曹雲飛的問題,眼神飄忽到了武朝陽和堂下垂死掙扎的秋菊身上,如何進退取捨,拿捏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季無常思量片刻,笑著說:「曹堂主,我也是剛到曹府不久,您讓我去書房取兩本武學典故,我便聽命行事,待我從書房出來之時,就已經變成眼下的局勢了,你若是非得讓老朽說出一個所以然,老朽給出的答案就是,不清楚到底發生的何事——我不比您曹堂主早多知曉局勢多少。」
季無常又是慣用伎倆的打太極,這話一出表明立場,中立不偏不倚,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曹雲飛聽到這裡,直步上前,站在兵佣面前,雙手背後,挺小抬頭,眼神犀利投射而去,森森然道:「讓開!」
此話一出,威懾力十足,三個押解兵佣連帶設備號兩個站立兵佣頓時一驚,竟不自覺地被曹雲飛的氣勢壓制住了,趕忙慌亂行禮,向後退後了幾步。
曹雲飛垂眼審視道:「秋菊,你果真沒有做任何手腳嗎?」
秋菊委屈到死,淚水橫流,連連告饒不止:「曹……曹堂主!秋菊跟在你身邊那麼久,秋菊什麼樣的為人,你不清楚嗎?我若是那偷雞摸狗的鼠輩,早早就被你趕出了曹府,哪裡還有幸能夠服侍您那麼久年頭!」
曹雲飛垂眼輕嘆,而後緩緩轉過身來:「夫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環節呢?這秋菊是我府上的婢女,她應該……不會是吧……」
武朝陽頷首冷瞥一眼,站在身邊的小青秒懂,頓時跳了出來,直步上去,不卑不亢道——
「曹堂主,此言差矣,若是這丫頭是曹府曾經的婢女,為何不從正門進入曹府,名正言順,合情合理,為何偏偏要做這頭梁爬柱勾當,若是不會垂涎夫人的嫁妝首飾,又何必此舉動呢?實在讓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