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西門宇霍拿曹雲飛要挾曹凜然)
海雲諾壯烈自刎,鮮血汩汩而流,臨走之際回眸一瞥,留給曹凜然的是這人家一抹最為溫暖和幸福的笑容——頃刻間,撒手人寰,墜落在地。
曹凜然眼中驚顫,眼淚簌簌而下,整個人都驚滯了,恍然若失,自己在這一刻傾盡了所有,心被掏空了,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西門宇霍瞋目切齒,可恨可憎可惜眼前這個不知事務的女人,劈天一聲咬牙切齒怒吼,瞬時把所有的仇恨憤怒都發泄到了曹凜然的一人身上,使足了全力拳打腳踢就剩半條命的階下囚。
曹凜然不管對方來勢多麼兇猛,挨在自己身上的拳腳多麼疼痛,始終如一盯著海雲諾的屍首痴痴獃滯,淚流不止,合著這心頭的疼痛相比,這身上的肆虐根本不值得一提,而這拳腳相向而來的痛徹更讓自己清醒。
越是疼痛劇烈,越是能夠彌補自己犯下的彌天大錯!
就是因為自己一時糊塗,掉以輕心才會上了西門宇霍的當,海雲諾自行了斷地乾淨利落,不外乎就是為了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顧之憂,可是自己也明白,這一條命終究是自己欠著海雲諾的。
海雲諾為了曹凜然,為了曹家付出了太過太多,而最後走了,竟是那樣的悲切那樣的壯烈——士可殺不可辱,海雲諾有了曹家的血性和剛烈,卻也是曹家的一骨正氣間接害死了她……
這樣好的女子,為什麼下場如此凄慘呢?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平!
到底是誰害死了她,到底是誰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幅不人不鬼的德行!
若是……若是……自己沒有進入曹凜然的身體之內,若是曹凜然在武門之時就歸西不在人世,是不是海雲諾就不會死的那麼凄慘了?
到此,武玄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的漩渦之中。
到底,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自己見識這虐心的場面嗎?若是如此,不必也罷,自己的心臟負荷太小,承受不起這樣的誅心虐情的場景……
西門宇霍一陣狂躁暴怒打伐而去,發泄殆盡,這方似乎已經沒了氣力,只是對曹凜然的仇恨並未減少絲毫,反而愈演愈烈。
西門宇霍喘著粗氣,站直了身子,稍稍正了正自己的衣衫,調整好呼吸片刻,這方狠毒的眼神盯著爛身如泥的曹凜然,思量片刻,一個更加惡毒的念頭油然而生。
他深知,對於身體上的折磨,曹凜然已經司空見慣,受之任之,麻不不仁,若是繼續打伐下去,只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人命也就歸西了。在自己還沒有問出白虎符令的下落之前,西門宇霍說什麼也不會就此罷休,曹凜然這傢伙就算是銅牆鐵壁,自己也要想方設法攻破而入!
想到這裡,西門宇霍微微挑眉,聲色詭秘狡黠,一臉奸笑接踵而至——
「曹凜然——我知道你是硬骨頭,你的髮妻走了,你也無所顧忌了是嗎?想必,你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呢?不過想死還沒有那麼容易!說!白虎符令在哪裡?快點給我交出來,我就給你一個痛快點的死法!」
曹凜然輕嗤一呵,低頭垂目,嘴中發出咯咯的陰森恐怖笑音,當真是陰沉的嚇人。
「呵呵~說到底,你千方百計不是惦記著白虎符令嗎?哼哼哼~還真是不好意思,不管你如何逼問我,結果始終如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西門宇霍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臉色猙獰可怖,這會子功夫氣的壓根發顫,不過自己也懶得在親自動手打伐,吃力不討好,自己打得手疼也未必見得成效,自己還有一招更為陰損,勢必會讓這個硬骨頭化作骨水……
西門宇霍輕生一笑,慢條斯理道:「你的夫人是不在了——可是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年歲正當年的弟弟——曹雲飛啊~若是你不知道這白虎符令在哪裡,那麼就肯定是在他的身上了是吧?」
到此,曹凜然頓時驚恐萬狀,聲色俱焚,慌慌抬起來頭,咬著牙道:「你……你在說什麼……你!你混蛋!我告訴你西門宇霍!我弟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別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看著一臉驚慌而亂的曹凜然,西門宇霍越發的興奮起來,放浪聲盡,小人得意!
「曹凜然,你弟弟曹雲飛若是真的不知道白虎符令的下落,你何必如此緊張呢?那傢伙跟你一樣是一根硬骨頭,不過他可沒有你會變通~我把他和海雲諾從曹府接出來之後,為了保護他嫂子,這小子沒少吃苦頭,年輕氣盛意氣用事,又是一個愣頭青,桀驁不馴,傲骨自持,你覺得若是對這樣的小子嚴刑逼供,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西門宇霍再一次戳到了曹凜然的弱點,對於曹凜然來說,這世道最他在乎的東西不過有三,第一西疆民眾的安危;第二,白虎符令的保密措施;第三,便是自己最為親近人的生死安危。
第一個西疆民眾的安危已經捏在西門宇霍的手中,在自己失去氣血之力的時候,自己已經失去保護西疆的能力,更是愧對於西疆廣大民眾……
至於第二個白虎符令的保密工作,呵呵~從武玄月進到西門宇霍這個身體之時,打一開始,就不知道到底虎符在何處!若是讓自己非得說出來一個一二三,簡直是天方夜譚,為難死自己也不說個所以然來!
第三個便是自己最想守護的人,眼前已經倒下一個自己珍視的女人,血光粼粼,自己早已心如死灰……
若是,西門宇霍這個畜生,連自己的弟弟曹雲飛都不放過的話,自己當真是要跟他拼上老命,也要……
也要什麼……
呵呵,真可笑……
就憑現在自己的處境,拼什麼跟西門宇霍斗?手無縛雞之力,就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明明想要伸出雙手去保護自己的最珍視的人,可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談何容易去保護別人呢?
曹凜然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麼都做不做,什麼不幹不了的絕望,簡直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上反差感!
曹凜然!你若是連你弟弟曹雲飛都保護不了,你就是一個懦夫,一個蠢蛋,根本不配做一個兄長,更不配做一方鎮主!
等下……
我其實不是曹凜然啊!
武玄月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連自己是誰都傻傻的分不清楚了!
若是……若是我不是曹凜然的話,那麼作為武玄月的我又該如何對付眼前的心狠手辣的對手呢?
對啊!若是武玄月的話,這些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