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雲月發糖篇)
曹雲飛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意,卻還是在瞬時之間調整過來,而這一瞬間恰如其分地落在了武玄月的眼中。
武玄月此時此刻的心情,怎一個「爽」字了得,那簡直死而後生的慶幸得意自命不凡!
鬼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靈氣之力,自己也懶得考據那麼多,只要能先應付當下,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眼看曹雲飛近乎失望透頂的落寞眼神,武玄月別提多開心了。
到底,自己算是矇混過關了——直到最後一刻為止,自己已經做好了隨時被拆穿的最壞打算,果然天不亡我武玄月,你曹雲飛又奈我何?
武玄月登時跳了起來,一副興奮不已的雀躍,和之前那般要死不活的臉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這變臉速度簡直堪稱風雷之速。
武玄月趕忙跑到了季無常面前,問東問西,自己喜怒表現於色,那股子狂勁兒浪勁兒泛濫不盡,全都寫在了臉上。
武玄月不止自己何時有了靈力這等能力,卻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胆,只怕露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說話中多少是給自己留著些許餘地。
「季先生,你見多識廣,我若是像你說的那樣繼承了墨狐一族的意志,有了靈氣那麼我該如何調理修鍊自己的靈氣功法,使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呢?」
季無常如常搖扇輕笑,卻不是一個喜歡夸夸其談的智者。
「單姑娘莫著急,你的先天靈氣著實喜人,只不過對於女子靈氣的習練方法,季某當真是愛莫能助,在女子靈氣修鍊的方面修武堂最為擅長,日後有機會你可以拜上門去,畢竟修武堂是只收女弟子的門規嚴禁的武道門宗。」
「你先生說的極是~那麼季先生真的不能夠給靈遙指點一二嗎?」
武玄月頓時有幾分失望之意,畢竟對於突然得到的神力過分欣喜,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此靈氣平白浪費掉,到底有些尤憐可惜。
「這個……確實有些對不住,季某能力有限,卻也不能夠誤人子弟。靈遙姑娘是女子,對於女子的習練靈氣方式季某不才確實一竅不通,若是把自己的練氣方式告知與你,只怕會讓你練得氣血混亂、走火入魔,白白浪費了這般淳厚純凈的靈氣。」
季無常依然笑容依舊,這方便拱禮相拒道。
「那還真是讓人遺憾。好吧~靈藥只能夠認命,那我按照你剛才跟我說的基本練氣方式,多少是不是對練習靈氣有所長進呢?」
武玄月求而無果,卻也並不是個糾纏不清討人嫌的主,這方便退而求其次道。
「那是肯定的,我能夠教你的只有那麼多,至於能否在對付段八郎的問題上有所幫助,那就看單姑娘如何利用自己的靈氣了。」
季無常這方再次弓腰行禮,緩緩退了兩步,退到了曹雲飛的身後。
武玄月見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發現自己身上的新的武學力量,這方還高興的不知所措,那方卻被告知沒人可以教導她修鍊方式,這不等於是給了一顆糖打一巴掌的痛感嗎?
而後,武玄月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曹雲飛這方,只看對方一張冷俊不禁的撲克臉,心中各種咒罵不止!
好你個曹雲飛!這一局你是不是做的太顯眼了些,擺明了是讓季無常來試探我的靈氣,得虧我武玄月身上歪打正著有靈氣所在,若是我真的沒有靈氣,你又準備怎樣對待我呢?
想到這裡,武玄月頓時略帶挑釁的味道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這方走上了前來,幽幽道——
「我尊敬的曹堂主,這試也試過了,你心裡也踏實了吧?是否可以放我會書閣繼續看書鑽研?明日就是最後一日,過了明日,那便是段八郎父親的死祭——若是我再不加把勁兒破解此局,只怕段八郎凶性大發,那個時候你準備就讓我這樣半吊子水準靈氣使用者對付那個凶神惡煞嗎?」
武玄月一臉煩躁,反唇相譏——自己當真是討厭透了對方這樣一而再而三的試探自己。
雖然武玄月從確實各方面都讓人懷疑,若是換做自己是對方的話,也不會這麼就輕易地相信自己。
只是即便要試探,是否能夠換一個高明點的手段呢?每次都這麼低端,讓人一眼都能夠看穿,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還好,今天連老天都幫自己,這點靈氣算是給自己爭了一口氣,這方也懶得給眼前惺惺作態的孔雀男多語,折騰了自己一晚上沒合眼,事情解決了總是該找個地方去養養精神。
曹雲飛不語,微微頷首俯視武玄月了一眼,而後有將目光放到遠處,有幾分慍色道。
「要偷懶就去偷懶,別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看看眼下烏青,昨晚上肯定是沒睡好,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這般寢食難安,你自己心裡明白!」
武玄月頓時惱火,反應極快,隨即就把對方的話給懟了回去——
「我當然睡不好吃不好!來這裡幾天水土不服就算了,還要看書打掃衛生整理書籍,最重要還要時刻惦念著如何解決段八郎的難題!我這個剛入門的新生都對段八郎如此上心,倒是曹堂主的做法不得不讓唏噓,這段八郎跟在你身邊的時日不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卻是在對方最難熬得時候,你這個頂頭上司在幹了些什麼?盯梢?折妖?步步為營,我真是搞不明白,曹堂主你真的怎麼那麼閑呢?」
武玄月這一次估計是真的惱火,再確實沒有讓對方逮住把柄,著實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只看,這丫頭氣焰跋扈,也算是為了給曹雲飛一個警告——我武玄月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別動不動就把自己當軟柿子捏。
曹雲飛眉目微動,額頭頓時有幾分不平的褶皺,當真是臉上不好看。
他哪裡想得到,眼前的丫頭會真會有靈氣,只看她之前各種抵觸的反應,自己似乎已經確定對方就是武玄月……
對於武玄月的死亡,曹雲飛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何蹊蹺,但是自己有隱隱約約預感,而且是非常強烈的預感,眼前的女子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武玄月。
而偏偏苦於自己沒有證據,無法證實自己的各種猜測。
昨日當曹雲飛提及到靈氣之時,擺明對方臉上的窘態和尷尬表情,自己看得清楚。
再加上今早上這傢伙極度反常的抵觸表現,曹雲飛近乎可以斷定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什麼靈狐一族的女子。
如此相像的臉,若不是靈狐後裔,那麼會是誰呢……
天底下,除了武玄月本人,不可能再有第二張同樣的臉。
當單靈遙的靈氣蓬勃而出的那一刻,自己驚呆了。
曹雲飛最後的防線也就此突破了——本以為自己可以揭穿對方的真面目,結果可好,倒是讓對方將了自己一軍,這臉上自然不好看。
單靈遙今日小人得志,又是一副伶牙俐齒的跋扈模樣,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責難對方,這口氣當真是壓在胸口憋悶的很。
曹雲飛不語,臉上越發難看。
季無常見狀,心中敞亮,這方趕忙走上前去圓場道——
「單姑娘只怕是誤會了我們堂主了,我們堂主不是太過在意你罷了。知道姑娘愛吃素菜,西疆這地界哪裡有可以種植的蔬菜,堂主這方便索人八百里加急運送過來,獨獨你一份,再無其他人;你說要看武道書籍,誰人不知,這曹府的藏武閣可不是誰人都能夠進出的,堂主這就把門派禁令交給了姑娘您,隨便你出入書閣,可見我們堂主待你不一般,是真心愛重你啊!」
聽得此,武玄月抬頭瞥了一眼曹雲飛的臉,卻是一副不爽責難,不依不饒道。
「是嗎?既然如此愛重我,為何總是猜疑我?其他的不說,就看我屋閣門口裡三層外三層的你曹雲飛的耳目,知道的認為你在保護,不知道的還說你曹雲飛是在監視我!我是一個人,最起碼的尊嚴還是要給的吧!動不動就是連捆帶綁的,你讓你的下人怎麼看我呢?我單靈遙再不濟,在武府好歹還是有點人權的,怎麼也不會說讓人綁了就綁了去,你們這曹府太過仗勢欺人了!」
武玄月當真是來曹府這段時日擠壓憋屈了太多,這方借題發揮全部發泄了出來,若是不給對方點顏色瞧瞧,自己還真是對不起這些時日遭的罪。
「這個……單姑娘……堂主……堂主他……他有他的考慮……你看……」
到此,武玄月的話竟然懟得足智多謀的季無常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邊吞吞吐吐地斜睨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曹雲飛,不敢再多言。
曹雲飛看著滿臉氣急敗壞的武玄月,心中各種憎惡惱火,偏偏自己在人前拉不下這臉跟眼前的小女子爭執不休。
說到底曹雲飛身份在那裡擺著,總不至於讓外人看到自己笑話的一面。
只是今日之事,自己還真是一點退路都沒有。再一看眼前的女子絕有幾分不給個說法誓不罷休之態,曹雲飛這方臉上更加掛不住了。
「呵呵呵~大名鼎鼎的曹府還真讓人不敢恭維來!若是我知道白虎軍如此仗勢欺人的話,那我還不如早早拜入朱雀軍一組,我也省事不用天天穿這討人厭的男裝,還被人平白無故猜疑自己的身份問題!」
武玄月著實是抓住了曹雲飛的把柄,想來自己又多了一個絕技——靈氣傍身!只怕是自己的身價又要飆升了一番。
武玄月此話一出,曹雲飛再也忍不住了,頓時揚手一揮,殺氣十足。
武玄月霎時閉禁雙眼縮著脖子躲閃不及,以為自己這次是要挨打挨定了,卻不想那隻手並未打在自己身上,絲毫疼痛感未有。
武玄月這方奇怪,微微地睜開了雙眼,只看曹雲飛在自己的面前伸出了兩根手指,一臉不悅地張口道——
「兩壇桂花釀——如何?」
嗯?!
武玄月愣了下神,恍然回神,方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怔然片刻,這邊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卻還是故裝生氣噘著小嘴。
「五壇!此事我就不追究了!」
曹雲飛皺眉冷眼,討價還價道:「三壇,這是我的底線,不能再多了!」
武玄月顯然不買賬,嚴防死守道:「五壇!沒得商量!我知道上次你運回來了十五壇,別在我面前哭窮!」
曹雲飛瞪目鬧心良久,最總還是嘆了一口氣,愣是拿眼前的女子沒了脾氣,轉身抬腳就走。
只是,臨走之際那清澈白凈巍然的身影幽幽道:「季先生,你吩咐下春桃,給西院送去五壇桂花釀。」
看到這裡,季無常先是一臉懵然,而後一手青雨搖扇,一面顏面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