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大招戰血篇)
曹雲飛御馬緩行,頷首望著自己右手的手掌心,注視良久后五指捲曲,攥緊了手掌心,斷有幾分撫今追昔、甘心首疾之意,僾見愾聞良久,揚手揮鞭,策馬奔騰而去。
深夜子時,一輛馬車停駐在武家新墳前,一個女子緩緩而下,一手提籃一手攙扶著身邊的小個男子,兩腳穩妥落地之時,頷首溫聲道:「謝謝。」
錦瑞微微點頭,指著一行墓碑道:「就是那裡,武師尊的遺體安葬在武家祖墳中,而夫人小姐則是被安葬在側位,咱們時間有限,堂主吩咐了,讓你快一點,別誤了大事。」
單靈遙心存感激的連連點頭:「錦瑞大哥,這個我明白,曹堂主能讓我來送上最後一程,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就只是給老爺夫人小姐燒些紙錢,略表心意。」
錦瑞面無表情地張口道:「去吧,我在這裡給你把風!」
看著單靈遙行步急速的背影,錦瑞眼睛始終盯著前方的女子一舉一動,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在監視。
單靈遙先是走到了武明道的墓碑前,雙膝跪地連磕了三個響頭,淚流兩行哽咽不止,這方便點上香燭燒上紙錢,燭火閃耀起來。
只見此女子雙手合十,在墳前絮絮叨叨了良久,而後萬分不舍地緩緩站起來,拎著提籃向二房夫人和武玄月的墳頭走去。
而當單靈遙剛跪下地,欲要磕頭行禮之時,卻忽然聽到山頂傳來一陣陰森森的響鈴聲……
「鈴……鈴……鈴鈴……」
單靈遙眉頭一皺,心中不自覺地攀爬出一陣寒意來。
登時,單靈遙隱隱感覺感覺腳下的那一方土地不安分起來,登時天搖地晃不止。
單靈遙頓感左腳異樣,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牢牢鎖住了一般,借著燭火一看,頓時嚇得三魂七魄飛盡。
一隻慘白乾涸近乎皮包骨頭的手,破土而出生生拽著了自己右腳,這鬼手力大無比,一旦逮到了獵物就拚命地往地底下拽。
單靈遙驚叫不止,早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一個轉身不停的踢騰腳下的怪物,卻怎麼也擺脫不了對方束縛。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張僵死的屍臉衝出了地面,雖然無眼臉上的皮膚已經糜爛大半,嘴裡卻發出「呃……呃……呃……」破音的干吼聲。
眼看,這凶屍的嘴只離著單靈遙的小腿咫尺的距離,臭味四處蔓延,眼瞅著馬上就要咬上來恐怖的嘴,單靈遙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僵住了,剛才還有些許的反抗,現在早已經是被嚇得魂不附體,眼中瞪直,嘴巴張的滾圓,連反抗的意識都失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記光鑣閃過,喪失頓時停止了行動,頭顱生生被這光鑣切開了兩半,隨之一聲呵責而下——
「喂!靈狐,你怎麼反應那麼遲鈍呢?還不快跑!」
單靈遙聞之,一個機靈不知道哪裡來的怪力,一腳跺開了剛才還試圖要吞噬自己的喪屍,「嗖」的一聲站直了身子,拔腿就跑。
可是當單靈遙跑出去兩步的時候,頓時停住了腳步,被眼前的壯觀徹底嚇懵了……
卻只看,這漫山遍野的凶屍破土而出,恍恍惚惚地站直了身子,稍微調整了一下狀態,綠油油的鬼火目光竟然全部投向自己這方,晃著身子提著自己僵硬的步伐陰森森地向自己走來。
跑?往哪裡跑?!這滿身遍野成百號的凶屍,自己能跑到哪裡去?
單靈遙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怎麼抬都抬不起來了……
這一幫子魔鬼軍團,不知何時加快的進軍速度,但凡觸碰之物不論何物瘋狂的撕咬不止,樣子當真是可憎可怖!
錦瑞飛身擲鑣,打殺身邊的喪屍之餘,還不得不眺望單靈遙的動向。
卻只看這丫頭已經整個人人被嚇傻了,連一動都不敢動,全然沒有見過這樣愚笨的隊友,自己這樣殺伐砍打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保護眼前的女子,現在自己根本無暇分身,這丫頭又是這樣一個不經嚇的丫頭,真的懷疑這人真的是狐族的女子嗎?
縱使錦瑞英勇善戰,也寡不敵眾,一人之力怎麼對付得了這麼多的凶屍呢?錦瑞眼看手中的鑣已經擲出去所剩無幾,若是這樣乾耗下去,只怕是自己會被這屍群給淹沒了。
殊死搏鬥,錦瑞拼盡全力,卻還是無濟於事,就在他近乎做好最壞準備的時候,身後只聽兩聲狂嚎,錦瑞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回頭一瞧,頓時鬆了一口氣,援兵終於到了!
段八郎橫衝直闖崛地而起,那傢伙的開元八極拳可真是不是蓋的,鋼鐵之拳,速度勁力十足,一拳過去,喪屍所受之處便是一個深坑;一腳下去喪屍便散了架一般落落在地;使勁蠻力撕扯,硬生生把一個喪屍撕成了幾瓣。
雖說這喪屍沒有人的意識,可是感受到自己的同類被這樣兇殘對待,竟然開始繞著段八郎走開。
就在這個時候,天際恍惚閃過一絲亮光,蒼空一聲嚎,季無常的聲音破擊天際:「錦瑞!接住!」
錦瑞一個跳躍,騰空幾丈高,一手抓來自己的乾坤袋,自己的寶貝暗器都在此袋之中,看到此錦瑞當真是精氣神都來了!
而後錦瑞周身一轉將乾坤袋散開周身圍在了腰處,抽出自己的第一排銀鑣,騰空擲出,百發百中無虛弦,中鑣的凶屍,竟然冒起來一陣青煙,而後便散散落落萎身一地毫無生氣,再無任何的戰鬥力可言。
錦瑞驚奇萬分,自己的銀鑣何時有了這樣的神效?卻不想身後飄然而至的季無常依然一副處事不驚的笑容可憎,一手撫扇幽幽道——
「給你改良過的銀鑣怎樣?就是摸了狗血,對人無效對這髒東西可是致命的傷害,是不是很驚喜啊!」
聽到這裡,錦瑞頓時兩眼瞪得滾圓,赫然而怒地叫囂不止大駡道:「你說什麼?你在我的鑣上塗了什麼?狗血?!你是不知道我平日里怎麼寶貝我的那些銀鑣的嗎?你……你……你個老季頭!你是要把我給活活氣死嗎!」
誰人不知道對於一個習武之人,武器就相當於他的第二條命,平日里自然是格外愛惜,保養擦拭更是日常!狗血那是何等污穢之物,怎麼可以塗到自己的兵器上呢?這不是相當於往自己身上金汁無區別呢?
看著錦瑞大動肝火,怒不可遏的模樣,季無常卻未曾有過任何的歉意表示,依然一副波瀾不驚的笑容依舊——
「好了!沒有必要拘泥這些小節,現在當下的要務是要解決眼下的難關!果然覬覦將武令的人坐不住了,能有這般醒屍驅屍能耐的人,天底下唯有一人。」
錦瑞即便在如何生氣,卻還是知道輕重緩急,沒錯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亂屍混戰的困局,便好聲沒好氣接話道:「那便是除了玄武堂堂主羅剎,天下便無人能有此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