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恍若一夢
“乖乖聽話，指的，又是什麽？”她看著他，眼底一抹倔強。
他抬眼，語氣帶著不明的意味，“不要招惹其他男人，以前我可以不再過問，往後，不想招惹其他男人，林糖，這是我的底線。”
“你什麽意思，其他男人又是誰？”
“除我之外，都包括。”
她看著他，見他神色幽深，眸底帶著冷冽，她眉心微擰，“你……”
他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他的頭發已經潤濕，甚至有水滴順著頭發滑到了臉上，那滴水順著他的額頭，滑過臉側，他的模樣落在她眼裏，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又想起了今天的夢，夢裏，他好像，也是這個模樣的，隻不過……
心下微頓，她眉角微頓，他溫熱的親吻似乎還有留下的痕跡，她抿抿唇，“這次的事……”
“嗯。”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媒體的話我從來不會全然相信，”她看著他，“我信我的眼睛，信我的耳朵，也信，我的感覺。”
頭頂，他似乎低低笑了聲。
“信你的感覺啊……”
不知為何，她耳朵熱了一下……
“好，那就信你的感覺。”他低頭，將她攬得更緊了一些，“記住我的話……林糖，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
雪越下越大，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剛才他站過的地方，那裏已經積了落雪，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她像夢中一樣的恍惚……
那件襯衣的事，襯衣上的那個唇印，她是想問的，在出這個扇門以前，她抱了極大的惡意，想把那件衣服狠狠摔在他的臉上，讓他自己去看，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這些畫麵，在她從房間挪到門口的時間裏，無數次的在她腦中閃過，但站在門外，看著他踏雪而來，看著他眼底的青黑，聽他語氣低低的說，信我……
她的惡意……
在他兩片薄唇落在她眼角的時候，竟，漸漸消逝……
似有魔力般。
她抬手，手指落在眉角……
“小糖？”
身後，傳來於玲的聲音。
神思驚散，林糖回頭，看著於玲站在房門口，於玲語帶擔憂：“怎麽了？這麽晚怎麽還沒睡，是需要取什麽東西嗎？”
林糖搖頭：“沒事，隻是……下雪了，我出來看看。”
“下雪？”於玲這才注意到一般，邊朝她走近邊道：“真的下雪了啊……”
林糖回轉了頭，目光落在落地窗外，輕輕點點頭。
於玲拿件披肩披在她身上，“這還是幾年第一次下雪吧，那外國電視劇裏，初雪天，表白的話會實現的。”
表白……
“怎麽，小玲有要表白的人嗎？”林糖沒有轉頭，語氣聽不出情緒。
於玲頓了下，看著她的神色，有些小心的道：“沒，我哪有要表白的人，隻是……小糖，你真的沒事嗎？”
“嗯，”林糖微轉了頭，“我該有事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猶豫了下，道：“剛才……我回到房裏一直在後悔，襯衣的事……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
“為什麽這麽說。”林糖看著她。
於玲唇角又抿了抿，“不管怎麽樣，小糖，少爺要是回來，你也還是……跟他有話好好說得好，畢竟……畢竟就算你再沒有其他打算，但現在，這裏到底是少爺的地方，不要惹惱了他，總是對你好的……”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沒有一點緩解的趨勢，林糖看著於玲，笑了下，“這件事，如果是事實，不要多想，你告訴我才是為我著想，至於其他，放心，我有數的。”
說完，她目光落在窗外，眼神悠遠，似乎落在遠處看不到的地方，於玲看不出她的神思，輕輕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我回房，你也回去睡吧。”半晌，林糖側身道，說著去拿單拐。
“我扶你。”
“沒事，我自己走走。”林糖笑了笑，道。
於玲看著她，直到她進了房，她才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林糖回到房間，門關上的一瞬，她背靠在門上，心裏並不平靜，她進來時已然擦過，身上落雪已經融化不見，不知於玲，有沒有看出……
她歎口氣，拄著單拐朝洗手間走去，簡單洗漱了下便回到床上，白天睡過了的緣故吧，現在並無睡意，索性又拿過了書，半坐在床上，靠在床頭看書，但總是走神，放下書，看著外麵的落雪，心思更加繚亂……
手裏的書拿拿放放，目光落下又抬起，怔然或深思，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她不知何時才睡了過去……
一大早，手機的震動聲便讓她醒了來，她眯著眼睛，神思轉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是手機的響動聲，頭枕在書上，手機就在一側，怪不得震動的感覺那麽明顯……
她抬手摸過手機，是陳笙笙的信息：糖糖小姐，快看外麵，好大的雪！我誠摯的邀請你一起賞雪，不知糖糖小姐能不能賞臉？
陳笙笙在不熟的人麵前，一慣話少，便是跟她，話敞開了說，但也很少有這種俏皮的時候，看著信息，隔著屏幕字裏行間她都能感覺到她的開心，抬眼看向窗外，她眼睛驀地亮了下，鋪天蓋地，各處都是落雪，好看極了，看在眼裏，心情都能好起來。
她手指落在屏幕，剛想回複，才想到自己的腿還不便利，若是去找陳笙笙，她定然又會擔心……
神色黯了下，打出一行字：今天可能沒有時間，要不下次吧，第二場雪的時候我約你怎麽樣？
過了一會，陳笙笙回複了一串失望和敲打的表情。
林糖嘴角微勾，手指落在屏幕跟她繼續聊著。
——咚咚
於玲的敲門聲響起，怕吵醒她一般，聲音並不大，接著林糖便聽到她的聲音，“小糖，你醒了嗎？”
她頓了下，放下手機，轉頭道：“醒了，進來吧。”
於玲推門進來，“小糖，剛負責打掃外麵的人來問問，說外麵的雪，你是要留著看看，還是現在打掃了呢？”
林糖愣了下，於玲立馬解釋道：“是這樣的，這是他們的規矩，本該是打掃的，但據說少爺以前住的時候，遇到雪天就會要他們暫時不要掃，現在少爺……回來的時候也不固定，所以他們拿不準，就來先請示請示。”
那人……
也不讓掃雪？
神思微頓，她突然想到從前，泰城也是北方的城市，遠不如這裏發達，不過下雪的時候倒是一樣下得凶，那時寒假裏，下了大雪的時候她格外開心，他被她纏得無法，從補習班請了假出來跟她去看雪，她逗他，“梁小琛，虧你還是那五好學生呢，跟你們老師請假的時候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是不是經常撒謊習慣了？”
他看她一眼，眉眼溫溫，嘴角掛笑，長款的羽絨服穿在他身上，不顯臃腫，帶著大毛領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像一隻溫柔的小獸。
她不依不饒，“說啊，還是說這天才不光是能學習好，連撒謊都能比旁人都天賦？”
他笑，看著她紅紅的手，拉過，一並放進自己口袋中，“近你者赤，近墨者黑。”
她直覺哪裏不對，反應過來抽出手擰他，“好啊梁小琛，你敢罵我是豬！你給我過來……”
“怎麽會，豬要有你這麽可愛，哪還有人舍得吃？”他眉眼溫柔得將她溺斃一般，他兩隻手就這麽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臉被她擠得嘴巴都嘟了起來，笑意更深，她反應過來，追著他要報仇……
“小糖？”
“嗯？”她回神，眼前的少年不見，隻有於玲看著她，提醒般的道：“怎麽跟他們說，要打掃了嗎？”
她頓了下，“不，不用，先留著吧，我要拍幾張照片，等，等需要掃的時候再跟他們說吧。”
“好。”於玲點點頭，“我去跟他們說。”
看著於玲退身出去，她舒出一口氣，卻舒不出胸腔裏積聚的複雜的情緒……
梁琛，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