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8章 屢勸不聽
顧氏的性格有些軟，也就隻有在家裏人麵前，她才會表現出強硬的一麵。尤其是在她女兒麵前，因為她知道張苗苗不會忤逆她。
可是，麵對李寡婦的質問，她不免顯得有些心虛。
看她這種表現，李寡婦很容易就能斷定出，她背簍裏裝著的東西肯定是草藥，而且還是偷來的草藥。
“你想買啥東西？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買點兒跌打藥。”
李寡婦的語氣溫和了一些，她的麵色卻是始終冷淡，讓人分辨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麽。
要是沒什麽事，顧氏也不會多想。
可是，眼下這種情形，由不得她不想。
她是在心虛啊！
“俺不去藥鋪，俺要去別處。”顧氏急忙回絕道：“你去忙吧，不用管俺。俺又不是第一次來鎮子上，熟悉的很。”
好說歹說，她就是一個想法，想要盡快擺脫了李寡婦。
眼看著都已經走到藥鋪門口了，顧氏生怕自己會露餡。
李寡婦將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語調也是盡可能的溫和，卻也透露著幾分好奇的意思，“嫂子，你這背簍裏該不會裝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聽她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
但是，這個玩笑，直接戳中了顧氏的心。
顧氏慌忙將背簍兩邊的帶子收了收，她蓋的很嚴實，除非拿下上麵的布，不然也不看不到裏麵究竟裝了什麽。
“俺就是剛買了點兒肉，怕被人看見了，說俺貪吃。所以，俺就放在了背簍裏，沒敢露出來。”
顧氏笑嗬嗬的說道：“咱們如今能有肉吃，都是托了珍娘的福。這要是放在以前，過年時候俺都吃不到肉沫。”
她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是眼神卻出賣了她。
李寡婦知道她背簍裏裝的是草藥，本想著敲打她幾下，看看她究竟有沒有悔意。
剛說了幾句，李寡婦就覺得很是失望了。
顧氏一邊說著，她能有今天這種好日子過，全部都仰仗著宋珍娘。另一邊，她又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她這樣做，又能對得住宋珍娘嗎？
“你心裏當真是這麽想的？”李寡婦往左邊走了兩步遠，她和顧氏劃開了距離，冷聲說道：“你既然對珍娘心存感激，又為何要做出對不住她的事情？”
她這一問，算是徹徹底底把事情給說開了。
顧氏算不上有多精明，但到底也不是個傻子。她要是傻，就不會想著偷取藥材換錢，以此來補貼家用。
“大妹子，你這是說啥呢？俺咋聽不懂？”顧氏裝傻，她死活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街上人來人往，大家各有心思，偶爾也會有人往她們這邊張望，卻無人駐足停留，隻當她們是在閑談。
顧氏的情緒已經有些不對勁兒了，她很緊張，眼神往四處看來看去，就是不敢和李寡婦對視。
“我想嫂子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我的意思，有些話非要讓我挑明了說才行嗎？你這背簍裏裝著的是草藥，而且是從珍娘那裏偷來的！”
李寡婦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她的眉目清冷，眼神也是冷冷的。
她直直的看過去，叫顧氏覺得無地自容。
一時間，顧氏啞口無言。
她明明掩飾的很好，怎麽還是被人發現了？
這可怎麽辦呢？
此時此刻，顧氏滿腦子都是愁。
她當然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是有些事情卻是由不得她了。
就這樣被人抓著了，顧氏臉上一片通紅，脊背上更是一片汗，身上穿著的布衫都濕了大半。
“山上那麽多草藥，俺就不能去采藥嗎？”顧氏瞪著眼睛，她兩手叉腰，看上去頗有幾分跋扈不好招惹的樣子。
但是，李寡婦知道，她不過就是個紙老虎。
都是在一個村子生活的，李寡婦對顧氏還是有些了解的。
“你自以為沒有人看見，事實卻並非是這樣的。你做了虧心事，眼神都和平時不一樣了。”李寡婦拉著她去到了一旁拐角處，心平氣和的對她說道：“嫂子，你就跟我說一句，你這麽做，當真覺得心安嗎？”
這裏很安靜，四處也沒有什麽人路過，隔絕了鬧市的喧囂。
越是如此，顧氏就覺得越是緊張了。
她怎麽可能會心安？
這一會兒，她的心跳的很快，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俺……”顧氏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有些事情卻是由不得她的。
她不敢和李寡婦對視，垂著腦袋，看上去也是一副可憐相。
李寡婦見狀，急忙趁熱打鐵說道：“珍娘已經知道了，她之所以沒有親自找上你，不過是為了給你留下一些情麵。你家裏還有兩個孩子，要是你被冠上了‘小偷’的名號，讓他們以後怎麽過活？”
“什麽？珍娘知道了？這怎麽可能？”顧氏慌亂的抓著李寡婦的袖子，她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些。
她簡直無法想象，接下來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
要是宋珍娘再也不願讓她去作坊裏上工，她以後哪裏還有活路？
這麽一來，她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的就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俺是一時糊塗，所以才起了這樣的心思。本來是見負責往作坊送草藥的張大柱運送草藥的時候掉在了地上一些，俺順手撿了起來。當時沒有什麽人看見，俺就起了歪心思……”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很多事情都是在一念之間決定的，想法不同，得到的結果也是不同的。
就比如顧氏，她當時若是直接把草藥送回去，不起貪念，也就不會有這以後的一錯再錯。
李寡婦算是弄明白了，她讓顧氏解下了背簍，又問了幾句，“你後來有見過張大柱弄丟藥材嗎？”
運送的過程中，偶爾有些草藥掉在地上，這很正常。
但是，不知怎麽的，李寡婦就覺得這裏麵還有一些貓膩。
顧氏想了一會兒，這才說道：“見過幾次，不過他都送回去了。俺專門在門口守過，本想著能夠再撿到草藥，也不算是俺偷了。但是，俺就撿到那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