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5章 認清現實
看著那滿當當的一整箱銀子,宋珍娘隻覺得眼前亮堂堂的。
白花花的銀子把自己屋子都給照亮了,果然是好看的緊。
“薑少爺,這……”
宋珍娘雖然很想要賺更多的錢,但是她卻不想要眼前這些,她定了定神,對薑弘文說道:“剛剛大胡子是在同你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至於這些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好了!”
為了把這些銀子帶過來,薑弘文還特意找了兩個家丁,一路抬著過來的。
這事兒若是給薑家其他人知道了,薑弘文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前幾天,他從薑弘烈手中救了一名女子,他為此討好了薑夫人,也得到了薑夫人的信任。
往後的日子裏,他更是要小心翼翼,以期能夠找到薑夫人謀害他母親的證據。
他今天來找宋珍娘,也是希望宋珍娘可以再指點他幾句。
要這麽多銀子又有什麽用呢?
他的母親不會重新活過來,他也買不回所謂的母子親情。
“看樣子,薑少爺倒也不是個糊塗人。”
大胡子瞬間對薑弘文刮目相看了,他本以為薑弘文就是個榆木腦袋,在薑家毫無地位可言,任人宰割。
一轉眼的功夫,薑弘文就帶了這麽多的銀子出現在他麵前。
薑弘文若是真的無用,他也就攢不下這些錢。
“其實,這些銀子有不少都是我爹給的。早年間,他對我是寄予了厚望的,讓我拿著銀子去結交朋友。”
薑弘文娓娓道來,提及以往的事情,他的神色柔和,似是帶有喜悅的,“我哪裏花的了這麽多錢,就都存下下來了。這幾年,我爹愈發看不上我,我總得為自己打算,就把他們給的錢都存了下來。不知不覺間,竟是積累了這麽多……”
看這情形,就連薑弘文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竟然積累了這麽多的財富。
即便是他有銀子,他卻還是一無所知的。
一想到這裏,薑弘文就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
“其實,你爹對你也沒有那麽差。你再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讓你爹開心,做個孝子也沒什麽不好的。”
宋珍娘也不願看著薑弘文就這樣陷入仇恨之中不可自拔,過去的事情不可追憶。
從薑弘文的語氣裏,宋珍娘可以聽得出來,他對薑知府是多有不滿的。
他母親已經過世多年,就算是薑弘文做了再多,她也不可能會回來了。
“我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做孝子了,我爹也不需要我。”薑弘文連聲歎氣,“在薑府,我根本沒有立足之地……”
那裏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可是,薑弘文卻一直都覺得,他那個所謂的家十分的冰冷。
他沒有親人,沒有愛人,也沒有人對他好。他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這是多麽的可悲!
看著這樣的薑弘文,大胡子不禁想起了他自己。
五年前,他被他的父皇叫到了寢宮裏。
“你生在帝王之家,就應該承擔起你的責任。”
“你這一輩子,注定了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過活!”
“你就認命吧!”
“……”
諸如此類的話猶在耳邊,回憶起來,大胡子就覺得滿心滿腹的不痛快。
盡管如此,他不也是堅持了這麽多年嗎?
整整五年了,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別人謀劃,那人高高在上,是一國之君,享受的是萬民的敬仰愛戴。
而他,他卻隻能守在幕後,去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他這一雙手,也曾沾染過鮮血。
他也曾多次差點兒丟掉性命,他卻不得不繼續堅持。
往明處說,他是為了這個王朝的長治久安,為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不再有戰亂紛飛。
其實,這不過是他與生俱來的責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沒有值與不值,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看著一臉苦惱的薑弘文,大胡子很是能夠理解他。
“其實,你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大胡子頭一回願意和薑弘文好好說話,“你活著是為了你自己,而不是你爹。至少,你還有得選,你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直接去做就是。”
他想要什麽?
關於這個問題,薑弘文自己心中都沒有答案。
以前,他想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生活,他能夠得到父親的認可。
如今看來,他實在是太愚蠢了。
在那個家裏,他才是真正的孤苦寂寞人。
別人的確是和和睦睦的,他卻是最為多餘的存在。
經大胡子這麽一提醒,薑弘文似是明白了一些。
他不應該再這麽渾渾噩噩下去了,他應該找到真正的自我,也不枉母親將他帶到這個世上。
很多時候,薑知府被惹急了,他也會說:“你的性命就是用你的命換來的,你這樣不成器,對得起誰呢?”
他不成器,他不配為人。
薑弘文聽了太多諸如此類的話,而且全部都是出自於他的親生父親口中,他的自信心一天天的被打壓,人也漸漸沒有了鬥誌。
沉默了良久,他才徹底醒悟。
他爹說的沒錯,他的命的確是用他母親的性命換來的。
所以,他更應該好好過日子,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苟且偷生,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這樣的人生,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多謝二位提醒,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薑弘文很是鄭重的向宋珍娘和大胡子道謝,他一直渾渾噩噩度日,直到今天才終於領悟這些道理。
宋珍娘和大胡子相視一笑,他們都是非常的欣慰。
不管怎麽說,隻要能夠幫到別人,他們的付出也就沒有白費。
“你明白了就好,現在你可以走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順便把你的銀子也都帶走!”
大胡子想要把薑弘文趕走,他說的也很是直接。
薑弘文重新找回了鬥誌,他再三感謝了宋珍娘和大胡子,“二位的恩情,我永生不忘!”
說罷,他留下了一部分銀子,人離開了這裏。
他想要謀一番事業,沒有銀子來開路,這也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