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晏家的不幸
江念知勸了晏奶奶幾句，兩邊掛了電話，江曉愛被季嘉勸服，打算叫上江念知一塊去上學。
江念知斟酌間，望向江曉愛的眼神帶了篤定：“曉愛，你回學校幫我解釋，我要去趟上海。”
江曉愛瞪大了眼：“什麽？”
那邊的季嘉拿著手機走了過來：“去上海做什麽？”
江念知深呼吸一口氣：“救人。”
江念知不希望悲劇再次上演，回家拿了身份證和錢包，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三個小時後，坐上了去往上海的飛機。
大都市燈紅酒綠、川流不息。
江念知堵車堵了半個小時，開往晏奶奶家裏的車子才勉強挪動幾寸。
不耐間，她給晏賀行發了通短信：
我在去你爺爺奶奶家的路上，你要是看到就來一趟，我有話要告訴你。
那邊依舊是毫無訊息。
江念知深舒一口氣，晏賀行，我會陪著你，請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江念知按了好半天門鈴，裏麵才有傭人跑來開門：“你是？”
江念知說著：“江念知，我來找晏爺爺和晏奶奶。”
傭人見她氣質淡定沉著，沒猶豫，上前開了門。
江念知跑進了屋，隨意脫了鞋喊起來：“晏爺爺！晏奶奶——”
老人家聽到了聲音，急忙從內室小跑出來，晏奶奶見到風塵仆仆的江念知，激動得老眼一紅：“哎喲念念！你怎麽跑來了？”
說著回頭喊著：“老頭子！快來！念念來了——”
晏爺爺慢吞吞地開了房間的門，見到江念知還特地確認了好一會：“真是念念啊，這麽久不見，我差點沒認出來。”
兩位老人對著江念知好一通寒噓問暖，江念知才道明自己的來意：“我想見到晏賀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老人家對視一瞬：“我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隻來得及見了他一麵，自從聽說家裏這些糟心事，他就沒管家產、跟爸還是跟媽這些，獨自跑出去，見朋友去了。”
江念知沉思一會：“那他有哪些朋友是你們聯係得到的嗎？”
老人家搖搖頭：“能打的電話我都打了，沒人知道。”
江念知想了想：“他在這個家裏有書房嗎？我有辦法找到他朋友的聯係方式。”
晏奶奶二話不說，起身帶著她上樓進了一間屋子。
房間裝修得大氣幹淨，色調呈現暗色，鋪著灰色地毯，一麵牆上都是書，書桌上還碼放著好幾本原著。江念知隨意翻了翻，從書架的第三排望過去，很快發現一封信箋。
晏賀行有在書架的第三排夾信箋的習慣。
江念知取下打開，裏麵果然記載著他朋友的各種電話號碼。
江念知找到一個名叫俞景之在上海的電話，手機很快按鍵撥過去。
那邊好半天才接上，震耳的DJ音樂嘈雜不堪，醉氣都要順著電話直鑽江念知心底。
江念知暗罵一聲：“俞景之，晏賀行在你那嗎？”
俞景之沒反應過來，他以為是哪個朋友打過來的，這聲音咋咋呼呼的，不像是哪個熟人。
再一看屏幕，來自江寧的呼號？他什麽時候在江寧有朋友了？
沒多想，掛了電話，舉起酒杯：“喝！今天繼續啊！小安啊，再叫幾個美女來——”
江念知咬著牙又撥過去，晏奶奶緊張地盯著江念知：“是小俞那孩子啊？他接了？”
江念知點頭：“奶奶，您們打的不是他的最新號碼，所以他接不著。”
晏奶奶點點頭：“這樣，那你問問他，小賀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呀？”
江念知重複撥了好幾遍，那邊不是掛斷就是無人接聽。正打算再撥幾個，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她下樓說話了。
兩位老人都是心急如焚，晏爺爺拍拍大腿：“他倆鬧離婚，讓他倆離去吧。我也算是被他們傷透了心，一個兩個都這麽的不省心，真是氣死我了……”
晏奶奶跟著歎氣：“小珠是在從前太嬌慣了，誰能料到現在？”
江念知聽出來不對勁：“奶奶，您在說什麽？”
老人家也沒把江念知當做外人，一五一十地將實情透露給她：“晏賀行的媽媽，之前跟他爸爸在江寧避難的時候，受不了苦，就跟了另一個男的。”
江念知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怎麽會？她明明……”
晏奶奶冷了臉：“是吧？說出來我也不信，可這偏偏是晏立親眼瞧見的，我也算是看透了這個兒媳婦，當年我不讓她進門，就是瞧見她跟另一個男的糾纏不清，沒想到時隔多年，還是那個男的，攪和了這個家……”
江念知捧著晏爺爺泡的茶，聽著心下愕然不已。
早年尹珠愛慕的並不是晏立，她最相中的另有他人。
後來晏立事業有成，還一直苦苦追求，她就莫名其妙答應了晏立，兩人結下夫妻之名、舉案齊眉。
大概是她天生吃不了苦，在江寧輾轉的那些日子，尹珠很快就動了歪心思，爬了別的男人的床。
這事一直瞞著晏立，他並不知情。
就在昨天晚上，尹珠在家裏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男的抱著她吻得正深時，被突然出差回來的晏立逮個正著。
晏奶奶拍拍胸口：“我晏家真是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麽大的羞辱！”
晏爺爺拉著江念知，怕她嚇著：“這話你都說了好幾遍了，就別在念念麵前罵她了。”
晏奶奶瞪眼，眼角皺紋看起來添了好些心酸：“我的兒子，我辛辛苦苦養大，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忍心讓他受這麽大的委屈……”
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晏奶奶哽咽著，“之前出了那麽大的事，我都從來沒有說過阿立一句，如今，這個好兒媳婦！給我丟了這麽大的臉，我真是恨死恨透了……”
江念知抽著紙巾給奶奶擦淚，老人家哭得哆嗦著，還不忘寬慰江念知：“孩子啊，你別怪奶奶狠心，奶奶不是不讓晏賀行沒有親娘在身邊，而是不值當啊！”
江念知點頭，眼底竟是擔憂：“奶奶，您別著急，您說的我都懂，一個人若是沒有品行，她也不配做晏賀行的媽媽。”
女孩語氣篤定，莫名寬慰了老人家。
晏奶奶握著江念知的手指用了力：“對，我就讚同他倆離！最好讓那個女人淨身出戶！”
晏爺爺終究是仁慈：“不管怎麽說，她也生下了小賀，養了孩子這麽多年，把他培養得很優秀，該給的還是要給，就是這個數一直定不下來。”
說著又是歎氣。
晏家接二連三的不幸，都要讓兩位老人家殫精竭慮、食不知味了。
尹珠要求分一半家產，晏立認為自己遭遇背叛，和母親一樣，一分錢都不願給她。
尹珠沒了招，隻能叫兒子回來，讓晏賀行去跟他爸爸談判，誰知晏賀行隻說了一句“媽媽也是很可憐的”，就被晏立打了一個耳光，登時撞倒了桌椅，手臂還流了血。
兩位老人尖叫著去扶晏賀行，他卻一言不發，冷靜地道了句“隨你，你不給我給”後離開了晏家。
這麽久了，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傷口有沒有好好處理？前不久突然有陌生號碼發了短信過來報平安，老人隻知道他和朋友在一塊沒有事。
江念知聽完過程，四肢百骸都是冰涼的。
晏賀行，他得承受多大的壓力？
晏爺爺望向窗外的雙眼帶了渾濁，回憶著什麽，突然道：“小賀哪來的錢？他是不是要把那張卡給他媽媽？”
晏奶奶一怔：“對了，那張卡還在他那呢！”
江念知也想起來：“好像是。”
卡裏不管怎麽說也還剩好些錢，養老不成問題，要是真的都給了尹珠，那她的確撿了個大便宜。
三人陷入了沉默，這個尹珠，真的太過分了。
若是過不下苦日子，你早早離婚不就好了？偏偏忍著等到東山再起。
大難臨頭知道各自飛了，福氣東來又懂得收斂回巢，真是個極品。
晏賀行不忍心母親太遭罪，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悲劇已經釀成，結局無法更改，夫妻二人離婚或者打官司，都是明麵上的事了。
江念知腦中靈光一閃：“奶奶，那您們知不知道那個男的叫什麽？總不能等晏賀行把錢給他媽媽之後，讓他們兩個自在逍遙去吧？”
晏奶奶想了想，沒想起來，晏爺爺倒是起身翻了翻，找出了一張紙條：“這上麵還有小珠先前記下來的聯係方式，就藏在床頭櫃裏，我跟你｜奶奶一塊找到的。”
江念知急忙接過：“說不定我可以找到這個男的，問問他究竟是怎麽回事。”
老人家點頭：“你看看吧。”
紙條展開，映入眼前的是三個大字：吳生沿！
江念知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拿住這張輕飄飄的紙張。
晏奶奶注意到她突然麵色不善，焦心地摟住她的後背：“怎麽了啊念念？是不是不舒服啊？你別嚇奶奶啊……”
江念知咽了咽口水，手指尖顫抖不已，望向兩位老人的眼神帶了不安：“爺爺奶奶，這個吳生沿是不是江寧的？”
爺爺點頭：“小珠和他的事，就是從江寧開始的。”
視線往下，江念知再仔細核對地址和電話號碼，確認無誤，正好與自己先前的想法對上了。
她哭喪著臉：“阿姨可能要出事！”
老人家不明所以：“到底怎麽了？”
江念知握著晏奶奶的手臂都在顫抖，焦急道：“這個吳生沿，他是個殺人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