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芊芊,你有救了
一身銀灰西服的容玨正向著醫院門口走著,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個病房門口嘈雜一片,且不時傳來幾聲女人淒婉的哭喊,周圍圍觀人還不少。
醫院裏的吵鬧倒是司空見慣,他也不屑去管,但這個聲音……
“總裁?”疑惑總裁突然停頓的步子,身後的秘書出聲詢問了一下,卻是看見容玨的目光看向醫院的那處騷亂。
遠處的人群突然被衝開,隻見幾個護士推著一個去世的病人向前艱難行進著,而他們後麵,一個嬌小的身影死命地攥著病床的把手,隨著病床的前行而被拖動前行著,滿臉淚痕。
“沐小姐,你別這樣……”
“沐小姐,節哀……”
“來人,快過來人拉走她!”
護士於醫生皆是亂作一團,而周圍的病人和家屬也都竊竊私語.
容玨眼眸微眯,看著那個被病床拖行,滿臉哀戚又失聲痛哭的女人,薄唇,微微抿了抿。
“媽,媽!求求你們,讓我帶她回家吧!不要讓她去那種陰冷的地方,我要帶她回家!”
聲音澀啞的哭喊著,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沐小染緊緊地拽著病床的把手就是不鬆,任憑身後的人怎麽拉扯,她就好像鐵了心一樣,緊握的手指關節發白,亦是不鬆。
身邊的秘書有點唏噓,看著沐小染的目光裏帶上了幾分同情,但旋即看著身邊一直凝視著那女孩的總裁,他不由心下好奇,莫非總裁認得那個女孩?
答案是,不。
如果有人要是細究容玨此時的視線,不難發現,他的焦點其實凝聚在的並非是沐小染的那張臉上,而是——從她包裏滑出到他不遠處的支票。
自己早上開的支票,他自然還是有些印象的,所以連帶著,對於沐小染的身份,他也瞬間了然。
或許是由於過度傷心而導致體力不支,又或許是工作人員實在是被她的糾纏惹得有些動怒。
總之,容玨隻看見那女人被病床拖拽了幾米之後,終於被甩開,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哭聲驟止。
“總裁?”
詢問的看著自家總裁,秘書明顯能感覺到容玨似乎認識那個女孩,所以此刻見人家暈倒了,便想著詢問一下容玨是何意思。
淡淡的頷首,容玨沒有說話,但秘書立刻會意,趕忙上前將沐小染扶起,找來醫護人員送到病房。
其間,沐小染一直沒有清醒,慘白的小臉上一直殘留著數不清的淚痕,樣子淒楚,令人心疼不已。
一切打點妥當,容玨隻是看了看躺在床上輸上液的沐小染一眼,而後轉身離開。就當他是一時心血來潮吧,這個女人的身體,很舒服,再加上她對她母親的感情也讓他微微有些動容,所以,他不介意施舍一點幫助給她。
而在秘書的眼裏,對那個女孩的身份卻是有了許多種猜測,最後打定主意,還是記牢了那張臉,以後或許有用也說不定。
當沐小染清醒的時候,鼻間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令她眉頭輕蹙,費力的坐起身,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半晌,方才理清了頭腦,茫然的臉上,也沾染上了幾分悲戚之色。
母親的去世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最大的打擊,她甚至可以不在乎清白和背叛,但卻無法承受母親的離去。吐出一口氣,沐小染雙手掩住雙眸,瞬間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片黑暗。
她知道母親一向都最喜歡她堅強微笑的樣子,所以,請容許她最後一次再好好地在心底發泄一下吧,等到雙手拿開,她還是那個母親最愛的小染。
她保證。
醫院的走廊一片寧靜,沒有人可以看到,緊閉的病房門內,病床之上掩住眼眸無聲哭泣的女孩有多麽脆弱無力。
時間仍在繼續,沒有為任何人停留。
最近容氏與海外有一單大生意,所以連續一周的出差工作令容玨的精神狀態很是不好,此刻辦公室內,難得的一片平靜也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攪。
容玨揉了揉額角,眉頭緊鎖著拿起電話。
“喂。”
“容少,這裏是中心醫院,您要找的合適的骨髓,終於找到了。”電話那頭是一個明顯壓抑著興奮的聲音。
“真的?!”容玨聞言猛地起身,眼底有著明顯的動容之色,但一貫的冷靜還是讓他穩定了情緒,反複確認之後,方才放下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馬上備車,去醫院。”
坐回到椅上,容玨明顯感覺到精神狀態瞬間好了許多,一想到等一下要去醫院看望的那個人,一向冷淡的眼底閃過一絲柔色。
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他的芊芊。
醫院病房。
容玨看著床上秀美清雅的纖瘦女子,心疼之色一閃而過。
林芊芊,人如其名,纖弱嬌小,但卻柔情似水。她是他們容氏世交的女兒,幼時父母遇難,所以一直生活在容家。
容玨大她六歲,自小便十分疼愛,隨著林芊芊一點點長大,二人之間也漸生情愫。
但無奈兩年前芊芊突然被查出患有一種罕見的血液病,若是不能找到合適的骨髓,怕是活不過30歲,這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令容玨痛心不已。
盡管他仍執意要娶她,但無奈芊芊不願拖累,所以一直拒絕。
從那天起,他就發誓,一定要盡自己所有的能力盡快找到合適的骨髓,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的芊芊,有救了。
迷蒙的睜開雙眼,林芊芊看著床邊神色溫和的男人,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仿佛是不確定一般。終於,對方牽住了她的手,真實的觸感讓她有些激動。
“玨……你來了。”輕柔的嗓音如春風拂麵,容玨的眉眼又柔和三分。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容玨薄唇微微弧起一絲不明顯的弧度,聲音也盡量輕緩。
“芊芊,你有救了。”
微微瞠大眸子,林芊芊怔愣了一下,繼而眼眶微紅,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溫和的男人,聲音顫抖,“真,真的嗎?”
這不是在做夢?等了兩年,她早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如今,真的是上天垂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