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一場忘恩負義
倏然的,林淑珍目光悠遠,仿佛思緒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如今回首往事,林淑珍才感覺到,原來當初那個沐小染的境地,居然跟自己有些相似。
深愛的人一直心中藏著別的女人,
隻不過自己比起沐小染要幸運許多,至少自己沒有遭受過那些痛苦的折磨。
這麽一想,林淑珍對於沐小染,反倒還多了幾分淡淡的體諒。
她能夠理解沐小染現在對於容玨的恨,因為她自己這麽多年來,一直也都無法釋懷曾經的恨。
對於這個像極了自己曾經的人,林淑珍驀然的,多了幾分憐憫。
“你放心吧,她對阿玨絕對不會再存什麽心思了,如果有的話,她也不會這麽久以後才出現。”
林芊芊保持著善解人意的假笑,心中確實對於林淑珍的話嗤之以鼻。
她當然不擔心沐小染那個賤人做什麽,她現在最擔心的是玨的態度。
光是昨天一晚上,玨對那個賤人的關注就已經讓她危機四伏了,據說以後兩家公司還要合作,那麽豈不是他們見麵的時間更多了?
可是無奈她總不能不讓玨去公司工作吧?
以前還有裝病這一條路可以牽製住玨的腳步,但是現在痊愈了,反倒是失去了這一個籌碼。
如今想想,當初倒還真不如不那麽早做手術了,搞得一切都變得一團糟!
就在本宅裏人心各異之時,容氏公司亦是人心浮動。
容玨處理好了手上的文件之後,眼神陰鷙的看著那一份隱蔽的文件夾中反饋上來的信息。
這是他派顧守為他打探而來的一些搜集內鬼證據的蛛絲馬跡。
雖然現在他已經很明朗了公司內部的內鬼就是容震,但是無奈,證據什麽的根本不能服眾,再加上容震總是能找到各種替罪羊洗脫冤屈。
最重要的是,容震是容氏的老董事,在董事會的威望甚至不比自己低,而且又是自己的親大伯,這樣重重的關係之下,自己不掌握絕對一錘定音的證據,是萬萬不能貿然前進的。
再加上六年前自己的那一次頹然,雖然有顧盼還有陸以安他們在旁補救,但也是損失嚴重,讓容震暗地裏動了不少手腳。
如今,他搜集到的資料裏可以初步斷定,有幾個元老級別的董事已經從支持自己變成了中立。
不過目前還沒有苗頭說是要完全倒戈容震,這一點還是讓他比較欣慰的。
將資料收回到袋子裏,容玨將其鎖進了保險箱,渾身有些疲倦的坐回了椅子上。
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容玨長歎一聲。
累,全身心的累。
這些不僅僅來源於工作,更是來源於昨晚自己的一夜失眠。
小染回來了,他的高興簡直無法言喻。
但是那個孩子的死訊如今被真實的認證了,還是讓他心裏愧疚難當。
尤其是在知道了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後,他更是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愚蠢的想哭。
雖然他沒有證據證明當年救了自己的人是不是沐小染,但是不是林芊芊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為了隱瞞自己多年的林芊芊而一再的念著當初的救命之恩,甚至在覃天正那個可惡的遊戲中也因為這個選擇了林芊芊,他就一陣痛苦。
他不恨林芊芊,但是卻再也無法將她當成曾經那樣至寶一樣的捧在掌心了。
或許她的隱瞞出於人類自私的本能,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原諒。
且不論曾經幼年時自己是不是被沐小染救了,就是後來,沐小染倉庫裏為自己擋槍,也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可是,在關鍵的時刻,關鍵的選擇中,他總是念在人生第一個救命恩人的原因上,對於芊芊無限的寬容。
到頭來,卻是變成了一場愚蠢至極的忘恩負義。
昨夜一夜,容玨都是在自責痛苦與失而複得的喜悅交織中度過的。
沐小染的決絕,是他意料之中,不過看著她與別的男人如此親密,他還是必不可免的憤怒。
在他的心中,沐小染一直都是他的女人,從來沒有變過。
以後,也不會改變。
說他無恥也好,說他占有欲強也罷,沐小染就是他這輩子認定了的女人,他會不惜一切的去彌補,挽回她。
哪怕耗盡自己的一生也在所不惜。
現在的容玨唯一有一點感到慶幸的是,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在身體上背叛沐小染。
沐小染離開的這六年,他一直都是頹然,之後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欲望去碰任何一個不是她的女人。
沒有辦法,他的身心,早已經被沐小染這個女人占據,他的身體,也似乎隻會記住了沐小染這一個刻骨銘心的女人。
守身如玉,這個詞雖然用在他身上聽起來有些不恰當,但是他也確實做到了。
緩緩抬眸,看著桌麵上相框內,曾經拍攝下來的沐小染的獨照,畫麵上的她,依舊是那樣清新脫俗,眼底帶著一絲害羞,還有,久違了的滿眼的傾慕。
心,兀自一痛。
曾經這個眼神存在在自己生活的每一處,那個時候的他,隻當是無物。
而如今,當再也追不回來的時候,他卻開始夜夜想念。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吧,犯賤。
伸手將相片拿了過來,默默地垂眸看著,那畫麵上定格的笑容,令他眉宇間的那絲愁緒,一點點消散。
沐小染,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那該多好。
我一定會牢牢的在你還愛著我的那段時間裏好好的對你,讓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可惜,隻是如果。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門響,容玨蹙眉,將相片放回原處,冷聲。
“近來。”
顧盼麵色有些奇怪的走了進來,小心的關好了門,將一份文件遞上,而後,有些猶豫的站在原地沒有立刻出去。
“這個季度的分公司報表,請您過目。”
容玨沒有立刻翻開,而是默默地盯著顧盼,那眼神裏帶著一絲探究。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就隻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