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痛苦的抉擇
時間將近，他也必須做出決斷。
可是，這到底要他如何選擇？
重新將視線放回到林芊芊身上，隨即流轉到了沐小染，此時距離較遠，他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卻能夠感受到她深刻的祈求。
心一痛，他多想就這麽選擇這個被自己一次次背叛傷害的小女人，可是……
“嗚嗚！”
林芊芊一聲嗚咽，隨即眼淚猶如山洪暴發一樣決堤而出，嗚咽的聲音在空曠的舊工廠之內，顯得格外的令人心疼。
不覺又浮現出了從少年時到後來與林芊芊在容氏相處的一切時光，容玨那想要脫口而出喊出沐小染名字的唇，又開始顫抖了。
幼時的救命之恩，以及之後將近十年的漫長的人生的陪伴，這個容宅上下對芊芊的喜歡與關愛一一浮現在了容玨的眼前。
多年的深厚情誼，哪怕不是愛情，單是這生活在一起青梅竹馬多年的感情，也是厚重的讓他難以舍棄。
“容少，時間到了，二選一的遊戲，你也該給我一個答案了。”
覃天正慢悠悠的聲音就好像催命符一樣響起在容玨的身後，令他渾身一震，隨即爆發出了一陣強烈的怨懟。
“覃天正，你最好……”
“嘖，我可沒心思聽容少你在這廢話啊！”
似是對於容玨遲遲不給出答案的懲罰，覃天正抬起一隻手微微一揮，隻聽見那鎖鏈聲再一次突兀的轟然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林芊芊和沐小染驚恐的嗚嗚聲。
“該死的！覃天正，讓他們停下來！”
隨著鎖鏈聲的戛然而止，倏然降下來的掛鉤，也突然停住，兩個被懸掛著的人也微微搖晃了一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掛鉤下滑和停住的動作有些大，因此沐小染隻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扯了一下，肚子開始有些微疼。
林芊芊那邊的塞口布也因為突然的動作而從口中脫出，一得自由，林芊芊當下就是哭喊出聲。
“玨！玨！救我！我好害怕！救我！”
聲嘶力竭的哭喊，每一個顫音都讓容玨的心尖微顫，可是，他的眼神還是止不住的往另一邊仍舊被塞著嘴的沐小染那邊看去。
此時她沒有看他，而是微微蹙著眉頭，臉色煞白，眼神驚恐，似乎在害怕這什麽事情。
覃天正冷嗤。
“容少，看著這兩個女人如此受罪，我也是於心不忍，明明就是一個名字的事，有那麽難嗎？”
覃天正有意的抬高了聲音，成功的吸引了在場三個人所有人的注意。
沐小染忍著肚子微微的不適，努力的睜大眼睛看向容玨，此時她眼中的淡然完全不在。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有危險！
容玨，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眼睛仿佛被狠狠的紮了一下，容玨竟然下意識的就避開了那兩束灼熱的目光。
該死的覃天正！該死的選擇！
他到底應該怎麽選？
“容少，你要還是不給我答案，那我就兩個一起扔下來了。”
容玨此時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焦躁糾結過，額角的青筋一條一條的，偏生著身後覃天正還跟催命一樣的不斷催促著自己。
“玨！救我，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林芊芊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的不成樣子，配上此時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讓容玨的心狠狠動搖。
覃天正一挑眉，惡意的笑了一聲。
“三。”
該死，他居然倒計時！
容玨拳頭緊了緊，怎麽辦？他必須要選一個保一個如此殘酷嗎？
一時間，容玨仿佛感覺自己一生的記憶在這一瞬間猶如走馬觀花一樣花過自己的腦海，讓他的心陷入到了滿滿的混亂之中。
“二。”
覃天正看著自己的表，眼眸微眯，唇角斜斜的揚起一絲弧度。
可惡！
容玨恨不得轉身立刻將覃天正給一拳打死，可是此時他的耳邊除了自己巨大的心跳聲，還隱隱參雜著許多雜音，讓他大腦生疼。
有覃天正的倒數聲，林芊芊驚懼的哭喊聲，機械隱隱蓄勢待發的轟鳴聲，還有許許多多自己完全辨別不出來的往日腦海裏許多人的雜聲。
“一。”
最後一個數字從覃天正的嘴唇中迸出，而後，他緩緩抬起手，似乎隨時準備下令。
“芊芊……我選，芊芊。”
幾乎是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容玨感覺自己唇齒之間在擠出了這幾個字之後，整個人都好像要虛脫了一樣。
終究，他還是無法放棄芊芊。
狠狠地閉上眼睛，容玨感覺自己渾身的的血液都在倒流。
他有些不敢睜眼，他怕看見此時沐小染的神情。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會感覺到渾身因為恐慌而顫抖。
而在他說出了最終答案之後，覃天正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陰沉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了此時半空中懸掛著的兩個女人。
一個大喜，一個……出奇的冷淡。
可是，覃天正微微蹙眉，看著此時沐小染那一雙凝視著容玨的眸子，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和之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這個女人的眼眸還殘餘著幾分清透的微光，那麽此時此刻，那一雙暗淡的眼眸，就好像是死人一樣，毫無靈魂可言。
不覺得，覃天正感覺有些同情她，身懷六甲卻仍舊被容玨拋棄了，這個女人，倒真是悲哀。
按照約定，覃天正也沒有含糊，隻見懸掛著林芊芊的鉤子緩緩地隨著機械聲降了下來，容玨上前穩穩地接住，而後將林芊芊的繩子解綁。
沒人注意到，他此時此刻的雙手都是在顫抖的。
林芊芊劫後餘生，掙脫了繩子之後，整個人都是崩潰的撲到了容玨的懷裏大哭起來，這種驚恐不是作假，林芊芊是真的嚇壞了。
容玨麵色沉重的輕輕抱住林芊芊哭得顫抖的脊背，眼眸望向了覃天正。
在對上容玨那一雙爆滿了紅血色的雙眸之時，覃天正還是怔愣了一下。
看來，這個抉擇，容玨真的做的很艱難啊，不過，那又如何？
到了最終，他到底還是選擇了那個他一直牢牢保護著的聒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