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們也曾在這裏親密
霍東莛剛想開口說話,那邊的女人卻已經立刻就掛掉了電話,沒有留給他一句開口的機會。
男人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捏著手機,黑色超薄的手機就這麽感覺快要被男人捏得變形了,書房裏的燈光本來就白得有些刺眼,男人的眼眸一下子就有些睜不開了似的。
眼前有些微微的黑暗。
你不來。
我就死。
她夏青青,這些話既然說得出口,如果他不去的話,那麽她就一定做得到。
……
男人立刻拿了手機和車鑰匙就出門了。
蘇青嬈翻了個身,睡得很沉,修長的手指落在一旁的位置,沒有男人溫暖的胸膛,沒有抱她的那雙手。
霍東莛直接開車就朝著郊外的一個地方開去,夏青青也開了車,但是她距離那個地點要比霍東莛近得多,所以女人隻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開了車的女人一路飆車,下車的時候胃裏麵一陣翻湧。
夏青青就扶著路邊的一個木頭樁子,就這麽嘔吐了起來,發絲就這麽狼狽的貼在自己的臉上,臉色有著被酒精深深渲染的紅,有些可怕的顏色,一雙眼睛,也是深深的猩紅,這一個晚上,她幾乎都是邊哭邊喝酒,眼淚刺傷了眼睛,也似乎已經把她的皮膚都灼傷的遍體鱗傷,這個身體,幾乎已經體無完膚了。
全都是傷疤。
不管是這副軀殼,還是,她夏青青的靈魂。
沒有霍東莛,她到底,還能怎麽樣的活?
他為什麽現在可以過的這樣的好,為什麽,他可以就這麽輕易的就去愛上了別的女人?
她看得出來,他對蘇青嬈那麽溫柔,那麽她呢?
她在他的心裏,現在,是不是隻能算得上一個遙不可及,一個微小的過去的一個存在?
是這樣嗎?
夏青青冷冷的笑了笑,女人修長的手指重重的劃破自己的皮膚,尖銳的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一雙手,刹那間鮮血淋漓,有著血腥粘稠的血液,就這麽從女人的皮膚裏麵流出來。
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的泥土裏,還有一旁,被月光照耀著的,青草上。
輕輕滑落,混入泥土。
像是綻開成了一朵豔麗的玫瑰花。
女人從車裏拿了酒瓶,就徑直朝著麵前的地方走去,這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已經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直都沒有人修,沒想到現在還在。
當時,她和霍東莛,就是在這個地方,建造了一個秘密基地。
那個時候,她的手還沒有受傷,還可以畫畫和彈鋼琴,那個時候,霍東莛就用自己的錢給她買了一個鋼琴在這裏,送給她當禮物。
他們在這裏製造了一個秘密基地,甚至還有這裏的鑰匙,可能是因為主人已經徹底放棄了這裏,所以這個地方,也就一直被他們所占用了。
現在……她不知道,是不是霍東莛把這裏買下來了,否則,怎麽可能會沒有人來修理呢?
就算沒有了主人,那麽政府也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唯一的一個可能,那就是霍東莛把這裏買下來了,一定是他,也根本沒可能是別的人。
鑰匙,夏青青拿著酒瓶有些跌跌撞撞的走過去,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的去到門前的花盆底下,這個花盆下麵有一個凹陷的地方,鑰匙,她記得她離開之前就是把鑰匙放在這裏的。
半秒鍾後。
女人的手指果然觸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心底甚至忽然生出了那麽幾分雀躍,還在,這個鑰匙還在。
可是……
夏青青把鑰匙拿了出來,鐵質的鑰匙經過了這麽多年,已經生鏽了,可是,這是不是也代表著,霍東莛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過來過麽?
嗬。
緋色的唇瓣溢出淡淡的冷笑,有些好看的弧度,卻在冰涼的月光下,顯得有些可怕和陰森。
夏青青笑得可怕,女人走到門前,拿著已經生鏽了的鑰匙打開了鎖,鎖也沒有換,雖然鑰匙生鏽了,但是幾下就打開了。
女人走進去,屋子裏已經沒有了電,沒有辦法開燈,有些可怕的陰森恐怖的氣氛。
好在夏青青帶了蠟燭來,女人出去,從車裏拿了很多的蠟燭進來,女人把蠟燭放在各個地方還有地麵上,擺放了很多,然後一根一根的把蠟燭點燃。
屋子開始慢慢地變亮,月光從窗戶裏灑落進來,和著燭光,就這麽很快的照亮了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夏青青點完最後一根蠟燭,女人這個時候緩緩地站起來,雙腿都些麻木,畢竟點了這麽多的蠟燭。
裏麵的空氣其實不是很好,夏青青又走過去,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了幾扇,等到過一會兒,裏麵的空氣應該就不是現在這麽死氣沉沉的了。
這裏有兩張床,當年,如果兩人在這裏待得太晚了,有時候可能就不會回去了,就在這裏睡。
一般都是她睡上麵,霍東莛打的地鋪,這床現在都還在。
她還記得自己和霍東莛第一次接吻,就是在這裏發生的。
那天晚上的一切,她都還曆曆在目。
那一天霍東莛帶了一瓶酒來,她平時在家裏,爸爸都不允許她喝酒,所以霍東莛專門從家裏拿了一瓶專門從法國那邊運過來的白葡萄酒。
那天霍東莛就在這裏教她該怎麽樣喝酒,怎麽品,她一開始肯定是不會喝的,到最後就醉了。
喝醉了之後,酒醉壯人膽,所以夏青青,直接就把霍東莛撲倒了。
畢竟男女年輕,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個不小心,也就這麽嘴對嘴了。
霍東莛年紀比她大一點,這些事情,了解的自然比她多,女孩身上的香氣,還有柔軟的唇瓣和蜜桃似的氣息,一下子就讓人沉迷起來了。
所以霍東莛直接就摟著夏青青,兩人開始接吻。
那是他們第一次接吻,都是初吻,想起來,還是很美好的。
雖然最後點到為止,可是夏青青覺得,那一天,就已經很滿足了,她畢竟,是把自己最美好的初吻,給了自己這輩子,也都最愛的男人。
夏青青就這麽坐在霍東莛曾經睡過的床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捏著地下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也都是灰塵密布的灰色的布匹。
女人的眼角滿滿的帶著憂傷,眼角有些荒涼。
心底是嘲諷的冷笑。
從口袋裏小心翼翼的把那把瑞士軍刀放在一邊,那是她今天專門去挑選的,很鋒利的一把刀,就輕輕的挨著自己的頭發,用嘴一吹,哪怕隻是輕輕的一吹,頭發就斷了。
所以,如果是刺進自己的手腕,或者是胸口,應該,會立刻鮮血滿溢,就這麽死去了吧。
女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距離她給霍東莛打電話,已經半個小時了。
他住的地方,離到這裏,應該開車,也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吧,如果他著急她,開車加速一點,應該一個小時就會來了。
所以,她就這麽等著他吧,畢竟,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不在於今天晚上這麽一個小時也等不了。
何況,她還有酒呢。
她特意買了一瓶白葡萄酒,雖然和他當年拿過來的拿一瓶不是一樣的,但是,至少味道,還是很相似的。
她喝著這樣的酒,就會想起當初,她和霍東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們也曾經,是一對讓人豔羨的情侶,他們也曾經,肩並肩坐在一起,在一起暢想未來,想著自己以後要做什麽,以後會有怎麽樣的生活,要買什麽樣的房子,生幾個孩子……
當時多好啊。
歲月,這麽多年,卻一點一點,把她僅存的一些美好的記憶,都變成了現如今的泡沫。
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了。
蘇青嬈。
蘇青嬈……
她想起這個女人的名字,就覺得自己的心髒都似乎要爆炸了一般,更別說,如同開口叫她的名字……
這樣的話,會讓她想要,狠狠地撕裂那個女人。
因為她,占有了她這輩子最愛,最想要的男人。
夏青青就著瓶酒,喝酒,白色的液體就這麽順著女人的唇角流了下來……
她身上的味道全都是白葡萄酒的味道,有些醉人。
女人的眼睛迷茫的看著大門打開的位置,心想著,他什麽時候才會過來。
霍東莛開車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十分的樣子了。
男人一路飆車過來,落在方向盤上麵的雙手手背都已經青筋冒氣,男人的五官染著分明的冷清,隔著大老遠,就看見那件已經廢棄的房子前麵停著一輛車。
霍東莛想也不想的就把車給停下了,男人邁著長腿大步走過去,車裏麵沒有人。
狹長的眸子狠狠地眯成一條直線,霍東莛整個人都有些深深的抑鬱,徑直走過去,就看見房子裏麵閃爍著燭光,視線在屋子裏環繞了一圈,然後就看見,女人一身紅色的衣裙,坐在那兒,就這麽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緋色的唇瓣染著淡淡的笑意,女人的手裏拿著酒瓶,整個人坐得慵懶,鎖骨就這麽落在外麵,上麵的那一條項鏈,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