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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 圓滿,在他懷裏

  這下子何歡想低調都低調不起來了,但好在她手機號碼已經換了新的,之前很多朋友和同學都聯係不上她了,隻是苦了周沉。


  周沉從晚上開始就不斷接到各路人馬打來的電話,都是給他道喜的,但基本拍馬屁的占大多數。


  何歡看他躺在床上一個個敷衍應付,漸漸力不從心起來。


  待周沉又掛完一個電話,何歡笑著說:“無關緊要的人就別接了吧。”話剛說完,周沉捏在手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機在何歡麵前晃了晃。


  “這個也不用接嗎?”


  何歡看清楚屏幕上的名字,苦笑一聲:“隨你。”


  周沉嘴角勾了勾,接起來:“喂…”


  “喂,周先生啊,我是何歡的媽媽。”


  “我知道,沈太太你好。”周先生還是叫江秀瑜“沈太太”,可按輩分他應該喊她一聲“媽”。


  當然,江秀瑜也不敢在意這些細節,口氣還挺討好:“周先生您客氣了,這麽晚打您電話就想問下我家歡歡的事,那丫頭把電話號碼改了,我也聯係不上她,隻能叨擾給您打電話。”


  江秀瑜說得滴水不漏。


  周沉睨了一眼何歡,笑著回答:“她挺好的,正站我旁邊呢,需要把手機給她嗎?”


  “真的?那太好了,麻煩麻煩。”


  周沉於是便把手機遞給了何歡,何歡真是不想接啊,但江秀瑜都已經把電話打到周沉那裏了,隻能硬著頭皮接過去。


  “喂……”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


  江秀瑜聽到她的聲音激動萬分:“歡歡啊,媽總算聯係上你了,這段時間我都擔心死了,你個臭丫頭也真是的,一聲不吭就玩消失,害得周先生到處找你,現在好了,總算回來了,還懷了雙胞胎……”


  何歡即使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江秀瑜在那頭的激動勁。


  “好了好了,總算苦盡甘來,歡歡啊,媽可告訴你,不能再耍小性子了,現在你已經不是小孩了,很快就要成為兩個孩子的媽媽,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得好好跟周先生過日子,而且你好日子都在後頭呢,現在給周家添了一男一女,將來周太太的位置就能坐得穩了……”


  江秀瑜喋喋不休似的,把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事都在電話裏跟何歡說了一遍。


  何歡聽著聽著就覺得味道不對了,看了周沉一眼,見周沉也正盯著她,不免有些尷尬。


  “好了,我要打算休息了。”何歡打斷江秀瑜的話,她真是一點都不想聽她講這些。


  好在江秀瑜也沒再多嘮叨。


  “行行行,懷孕的人是嗜睡,身子要緊,早點休息吧,媽就不多說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江秀瑜又噓寒問暖一番,何歡正準備掛機,那頭又講:“等等,把手機給周先生吧,我還有些話想跟他講。”


  周沉從何歡手裏接過手機。


  “怎麽了?”


  “接吧。”


  周沉隻能再接起來,態度依舊謙和:“喂,沈太太。”


  “周先生,嶽林聽說您之前出了車禍,腿受傷了,一直想去看看您,但又怕不合適。要不這樣吧,我和嶽林明天上午去您那裏,剛好也去看看歡歡…”


  周沉頓了頓:“你們客氣了。”


  “應該的,歡歡已經嫁給了你們周家,按理講我們也是一家人,現在歡歡又懷了身孕,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過去看看。”


  “……”


  周沉掛了電話,何歡瞪著眼睛看他。


  “我媽說什麽了?”


  “她明天和沈嶽林會來這看你!”


  “……”


  第二天上午果然“貴客臨門”了。


  沈嶽林攜同江秀瑜抵達周沉的別墅,另外還帶了許多冬蟲夏草和孕婦吃的名貴補品。


  周沉依舊以禮相待,何歡也沒拉著臉,畢竟上門是客,她對江秀瑜隻是有些厭惡,並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所以氣氛還算不錯。


  沈嶽林和江秀瑜坐下來聊了一會兒,眼看便是飯點了。


  周沉腿不方便,出去吃肯定不大可能,於是提議留他們下來吃頓便飯,沒想沈嶽林滿口答應了。


  廚房那邊有現成的食材,下人做做也很方便。


  很快午飯便準備好了,周沉帶著入席,又叫下人去開了一瓶紅酒。


  平時話不多的江秀瑜那天顯得特別活躍,到底是何歡讓她揚眉吐氣了,在桌上竟然主動向周沉敬酒。


  “周先生,我知道歡歡這丫頭是真心喜歡你,想跟你過一輩子的,你也對她很好,現在又有了孩子,這是你們的福氣,但是有些話,我今天借著這酒勁還是想說出來…”


  江秀瑜似乎心裏憋著什麽事,旁邊的沈嶽林拚命拉她的衣袖,要阻止她說下去,可江秀瑜喝了點酒已經有些微醺,加之話已經到嘴邊了,不吐不快。


  “你拉我做什麽?反正周先生已經是我女婿了,有些話說說也無妨,都是一家人!”江秀瑜甩了甩衣袖,替周沉倒了一杯酒,然後看著他,笑了笑。


  “我這杯酒是替歡歡敬你的,感謝你對她的照顧,我也知道我們歡歡的脾氣,吃軟不吃硬,前段時間懷著孩子又賭氣跑出去,肯定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所以我在這裏替她說聲對不起!”


  何歡這話聽得心裏實在不是滋味,狠狠剮了江秀瑜一眼。


  周沉卻被江秀瑜說得過意不去了。


  “沈太太,你言重了。”


  “沒有,沒言重,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我知道她這些年跟著我過得很憋屈,也吃了很多苦,隻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有用,要她跟著我寄人籬下……”


  江秀瑜越說越離譜,旁邊沈嶽林急得不斷拽她的胳膊阻止她口無遮攔,她卻無動於衷。


  這場合其實不適合說這些事,但可能是酒精作用,也可能是某些事情觸動了江秀瑜的情緒,她這些年居然也難得放開了一次。


  “我知道她一直不肯原諒我,怪我當年要跟她父親離婚,但每個人的選擇不同。好在歡歡命比我好,讓她遇到了你,現在又懷了孩子,怎麽說她都已經是你們周家的人,不過有一點我覺得還是得提一提…”江秀瑜緩了緩神,似乎在整理思緒。


  “當初你們隻領了證,沒有辦任何形式的婚禮,更沒有在眾人麵前承認我們歡歡是周太太,關於這一點我心裏一直有芥蒂。”


  周沉一愣,何歡聽完也一愣。


  江秀瑜卻苦澀一笑:“周先生你別笑我在乎這些虛禮啊,我就是個思維守舊的婦人,我也隻有歡歡這麽一個女兒,隻希望她別步我的後塵,堂堂正正地嫁出去,你們要在所有親朋好友麵前承認她是周家人。”


  江秀瑜說到最後幾句聲音就已經開始哽咽了。


  她在沈家受盡了委屈,一是這些年沒有為沈嶽林添個一兒半女,二是她在沈家沒有地位身份,因為不曾被沈家人承認,所以她無論如何也要給何歡在周家求一個正名。


  “周先生,我知道你對歡歡很好,但是這還不夠,你得讓周家上下都承認她是周太太,所以給她辦個婚禮吧,這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江秀瑜講完,等待周沉的答複。


  周沉表情嚴肅,將何歡的手握到掌中,鄭重其事地對江秀瑜承諾:“好,我會給她補辦一個婚禮,讓她在所有人麵前堂堂正正地跨入周家大門。”


  “好,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江秀瑜說完便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嘴唇輕抖著,眼圈濕紅起來。


  何歡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她完全沒有料到江秀瑜會替她說這番話,心裏有怪異的情緒升起來,鼻子也有些發酸。


  周沉感覺到身邊的人情緒有些觸動,隻能更緊地握住她的手。


  飯後江秀瑜和沈嶽林又坐了一會兒,打算要走。


  周沉和何歡送他們到前廳門口,最終被江秀瑜叫住:“你們回去吧,周先生腿還沒養好,歡歡你還有孕在身。”


  說完便握住何歡的手,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忍不住感慨:“時間真快啊,媽還記得小時候抱你去買菜的情景,那時你才三,四歲的樣子吧,總喜歡抱著我的頭叫我唱戲給你聽,可是一轉眼你都要有孩子了,真是老了……”說著說著江秀瑜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何歡心裏密集地疼,抽口氣,本想說些什麽,可最終隻是笑了笑:“你不老。”


  “老了啊,都快要當外婆了……可是媽高興,是真的高興!”然後江秀瑜就咧著嘴笑,何歡這才察覺眼前的女人真的老了。


  她早就已經不是當年戲台上那個芳華絕代的青衣,她成了沈嶽林的太太,定期出入高檔美容院,用昂貴的護膚品,可是時間悄悄溜得這麽快,江秀瑜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已經可以看到很明顯的魚尾紋。


  “行了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江秀瑜用手撚了撚眼角,她今天是真的失態了。


  何歡站在門口目送他們上車,上車後江秀瑜還從車窗裏探出頭來朝她揮手:“回去吧,好好養胎,照顧好自己。”


  何歡心口已經被某種莫名的情緒收得生緊,直到沈嶽林的車子離開,她一直繃緊的身子才敢微微軟下來。


  周沉坐在旁邊的輪椅裏麵,伸手捏過她已經出了一層汗的手心。


  “傻丫頭,想哭了吧?”


  “才沒有!”她試圖狡辯,眼淚卻已經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趕緊別過頭去想擦,卻被周沉扳過來。


  “行了,哭出來會舒服一點。”


  “我不要…我才不要因為她哭…”何歡還在較勁,周沉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掃過去。


  “她是你的母親啊,可能有些方式不對,但別懷疑她對你的愛。”


  ……


  下午周沉陪何歡聽胎教音樂的時候提出來:“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吧。”


  何歡訝然:“你還真把我媽的話當真了?”


  “沒有,就算你媽不提,我也會提,之前我就說過重頭再來一遍,自然也包括婚禮這個環節。”


  何歡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大願意。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太招搖。”


  “我明白,會盡量簡單一些。”周沉把耳從何歡的小腹上拿開,輕輕摩挲著她的肚子,“你給了我這麽珍貴的東西,我也應該為你做些什麽。”


  周沉要和何歡補辦婚禮的事很快傳到了周鴻聲耳朵裏,老爺子覺得也應該辦,且要大辦,熱熱鬧鬧地迎娶何歡進門,連人帶孩子,結果被周沉否定掉了。


  最終商定下來等何歡生完再辦,畢竟雙胞胎要比其他孕婦嬌貴一點,身體狀況也多一些,而辦婚禮肯定會要勞心勞力,周沉怕累著何歡。


  老爺子想想也對,要是為了辦個婚禮傷著他的寶貝孫子孫女,那就得不償失了。


  ……


  不過就算不辦婚禮何歡也沒閑著。


  她之前報名了普通話等級考試,這也是將來要當音樂老師必須獲得的證書,考試時間就在十二月左右,所以她得抓緊時間練習。


  那段時光真是美妙啊,周沉難得因為腿傷歇在家裏偷得一些清閑,而何歡一邊養胎一邊準備普通話等級考試。


  兩人朝夕都膩在一起,不去想太多過去,也不思考未來,感情和生活仿佛被抽離了許多東西,輕得如一層薄紗,裹在人身上沒有任何壓力。


  這或許才是最好的婚姻吧,摒去太多雜質和顧慮,隻是單純地共同生活在一起。


  進入十一月的時候周沉的腿便能著地了,每日會有專業的醫生到家裏來陪他做複檢,而他做複檢的時候何歡便跟著上門服務的瑜伽老師做孕婦瑜伽。


  那場景也真是絕了,一個複檢,一個瑜伽。


  有回蘇怔過來蹭午飯的時候剛好看到這樣的場景,就在客廳門口的草坪上,周沉跟著醫生複檢,而何歡就在草坪上鋪了一塊瑜伽墊,跟著老師做各種複雜又怪異的瑜伽動作。


  冬日的陽光從容地鋪在兩人身上,他們彼此之間沒有交流,唯獨目光偶爾碰撞,但蘇怔還是能夠覺出兩人之間深濃的親密和默契度。


  這大概就是婚姻的好處吧,看得蘇怔心癢癢。


  剛好周沉複檢完了,正坐在草坪的椅子上休息,蘇怔拿了一瓶水走過去,見周沉的目光正停留在不遠處何歡的身上,那麽溫柔細膩。


  蘇怔笑了一聲,把水遞給周沉,也看了一眼何歡,隻見何歡正仰躺在瑜伽球上,高高隆起的肚子簡直大得驚人。


  “喂,真看不出來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生猛,有時間教教我唄,怎樣才能像你這樣一槍中兩?”


  “去!”周沉喝了一口水,將瓶子往蘇怔頭上砸了一下:“沒規矩!”


  ……


  等周沉的腿再好一些,何歡便帶他去了一趟她在外麵租的房子。


  房子是小蕾家以前的老祖產。


  何歡是那時候上教師證考試培訓課的時候認識小蕾的,兩人同桌,慢慢熟悉起來,發現倒也情投意合。


  後來何歡從周沉的別墅搬出來,她便拜托小蕾給她找房子,剛巧小蕾家這屋子空著,便清出來租給了她。


  周沉和小蕾幫著何歡把出租屋裏的東西收拾了一番,一些生活用品肯定不要了,隻搬走了她的換洗衣服和備考教師證的那些書。


  司機將幾箱子東西搬到車上去,周沉向小蕾道謝:“麻煩你前陣子照顧何歡。”


  “我們是朋友嘛,照顧她也是應該,不過她對我不夠義氣!”小蕾瞪了何歡一眼,略顯委屈,“我那天在考場門口第一次看到你們就知道關係不一般,隻是沒想到你藏得這麽深,明明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這麽厲害的老公,當初卻還騙我說你是被渣男初戀騙財騙色!”


  小蕾也不管周沉在場,狠狠地揭何歡老底。


  何歡嘿嘿笑著,反正現在就算周沉知道了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


  年底的時候商場大促銷,PICCI專櫃的客服又給何歡打了電話過來,先是熱情詢問一番寶寶的情況,繼而開始遊說何歡去專櫃給寶寶添置其他用品。


  何歡想了想,之前她已經買了一張床,但不夠啊,現在肚子裏有兩個,還得另外再買一個!

  她去詢問周沉的意見,周沉也有時間,答應陪她去PICCI再購置一張。


  原本隻打算買一張床,結果何歡覺得這也喜歡,那也喜歡,完全可以理解嘛,小嬰兒的東西本來就做得極其可愛討人,加之準媽媽的心理,感覺什麽都需要,何歡就取舍不了了。


  周沉見她為難,幹脆把她喜歡的都買了下來,還是每樣都雙份喲。


  PICCI的店員喜得合不攏嘴,知道是遇到金主了,直接將何歡的銀卡會員升級到至尊鑽石卡。


  臨走的時候打包了七八個紙袋子,司機一趟都拿不下,店員主動提出來幫他們拎去車庫,一排人恨不得站在專櫃門口跪送他們,弄得何歡很不自在。


  兩個PICCI的店員一直拎著東西送到周沉的車子旁邊,並幫司機把東西全部放到後備箱,這才弓著身走到周沉和何歡前麵。


  “感謝周先生和周太太的惠顧,你們訂購的嬰兒床下午便會有人上門安裝,另外我代表我們PICCI全體店員預祝周太太孕期順利,母子平安。”


  說完朝著何歡深深鞠了個躬,弄得何歡好不尷尬。


  回去的路上何歡還在想PICCI的服務態度。


  “上次我一個人去買那張床的時候她們可沒那麽熱情,知道我想買打折商品的時候好幾個都對我愛理不理。”


  “哈哈……”周沉捏住她的手指,“這很正常,人都喜歡往上攀的,既然你以前習慣了被人輕視,以後也要習慣被人這麽熱情相待。”


  何歡苦笑:“你是在教我怎麽適應做周太太嗎?”


  “算是吧,不過你現在這樣也挺好,不需要刻意去做什麽改變。”


  ……


  下午一吃過飯,PICCI的售後人員果然就來上門安裝小床了。


  之前何歡買的那張是白色木質掛藍帳子,這次買的是白色木質掛粉帳子。


  一粉一藍,兩張小床並排擺在前段時間剛裝出來的嬰兒室裏麵,頂上都懸掛了一個床鈴。


  窗外的風吹過來,床鈴叮當響,兩床帳子輕輕搖晃。


  何歡覺得那畫麵美極了,忍不住走過去,撩開新裝好的那張小床帳子,打算打開床鈴的開關試一試,卻無意中發現床鈴下端懸掛著一個東西。


  一枚金色的細圓環,上麵鑲了幾顆碎鑽。


  “喜歡嗎?摘下來試試!”周沉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從後麵抱住何歡。


  何歡已經意識到什麽了,不敢轉身看他。


  周沉卻騰出一隻手去解開圓環上的繩子,何歡借機看到他的無名指上已經套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戒指。


  周沉很快將床鈴上懸的那枚戒指解了下來,慢慢套到何歡的無名指上。


  戒指很細,四周鑲了一圈簡單的素鑽,怎麽看都不像是周沉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何歡心裏極其喜歡,嘴上卻調侃:“真小氣,你這種身份不是應該送我一顆鴿子蛋嗎?”


  “鴿子蛋不適合你,不過別小看這枚戒指,內環裏麵刻了一排字,是我親自刻上去的。”


  “真的?”


  何歡趕緊將戒指摘下來,借著陽光看到內環壁上果然有幾個凹凸的字母——FEVERLOVE,HH。


  “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問過我,永恒的愛用英文怎麽說?”


  “記得!”


  “那現在知道答案了嗎?”


  “嗯!”


  何歡回過身去,主動吻上周沉。


  這男人從未對她說過一個愛字,即使這種求婚的時候他也不願意說,可是他卻願意把愛刻在戒指上,帶著他的承諾,套在她指端一輩子。


  ……


  何歡的預產期在一月份,可雙胞胎順產的話危險性太大,所以周沉還是堅持讓她剖腹產。


  周鴻聲給何歡提前預留好了病房和醫生,剖腹產的手術安排在預產期的前三天,高僧都說那日子特別好,結果何歡居然在手術的前一晚突然羊水破了。


  這下可好,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整個周家上下全部亂套了。


  周沉半夜裏起來開車送何歡往醫院趕,去的路上她倒是絲毫沒有痛感,可周沉已經緊張得車子都差點開不好了。


  何歡:“奇怪,怎麽這麽早就要出來了?”


  周沉:“醫生預產期算錯了?”


  何歡:“不知道啊,可能吧,醫生是根據我最後一次生理期推的,不準也正常!”


  周沉:“那你之前在PICCI的資料上填孕期4天,這也是根絕生理期推的?”


  何歡:“那倒沒有,我哪會推這個啊,當時填4天是因為我察覺出自己懷孕的時間剛好是4天…”


  周沉:“……”


  仔細想想,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比周沉提出離婚還要早許多。


  這個奸詐的壞東西!

  何歡的手術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做完,剖腹產,母子女都平安。


  一兒一女,平均5.5公斤一個,這在雙胞胎裏麵算非常標準的體型。


  周鴻聲樂得不成樣子,當場就在手術室和病房門口派發紅包,說要大夥兒都沾沾周家的喜氣。


  何歡出月子的時候剛好是春節,雙喜臨門,教師證考試的成績也都全部出來了,居然一次性全科通過,也不枉費她當時那麽努力。


  周沉為此答應履行自己的承諾,要帶她去卡布裏,無奈寶寶太小,何歡又有些不舍得了,於是將卡布裏的行程往後退,打算等寶寶過了半周歲的時候再去。


  周沉大婚的日子定在春節後的三月份,冰消寒退,正是一年好時光。


  雖然何歡極力強調婚禮一切從簡,低調再低調,但畢竟是周家喜事,也不能太寒酸,加之媒體在婚禮前一個月就開始大肆報道何歡和周沉的婚事,想低調都難。


  隻是婚禮全程是不對外公開的,沒有邀請任何一家媒體和記者,隻請了各自來往親密的朋友和親屬。


  這是何歡的意思,周沉尊重她,一一照辦。


  婚禮前一天,何歡帶著周沉和兩個孩子,去了一趟何海的墓園。


  還是老規矩,何歡給他帶了一瓶燒酒,還是以前他常吃的那個牌子,在墓碑周圍撒了一圈,磕了三個頭,告訴他,她過得很好。


  何歡在從墓園回去的路上收到沈澈的短信。


  “明天婚禮我就不去了,提前預祝你們合合滿滿,百年好合。”


  最後落款——哥哥。


  這是何歡記憶中第一次沈澈自己承認他是她的哥哥,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所以隻能說緣分這東西太奇妙,兩個在一起相處了十多年的人,最終也不敵周沉這幾個月。


  何歡的婚禮采取傳統的中式風格,嫁衣是出自製衣坊老師傅之手。


  她依舊是去給老人唱了一曲戲詞,結果討了一件嫁衣。


  大紅的綢緞,袖口和領子繡了大朵牡丹,鑲金線,下擺是遊擺的鳳,喜氣中透著貴氣,華美懾人。


  周沉的新郎褂子也是出自老師傅之手,隻是要比何歡的簡單,湛青色綢緞,無繡花,穿在他身上顯得硬朗又有氣勢。


  雖然婚禮隻是小範圍之內,但從現場布置,吃食用具等,各個環節都很講究。


  何歡和周沉還行了拜堂之理,拜完堂向周鴻聲和江秀瑜行禮敬茶。


  周鴻聲自然是喜得合不攏嘴,當麵給了何歡一個大紅包,紅包裏是一把鑰匙,老爺子給何歡的結婚禮,在鬧市區買下一戶大平層,足足300多平方,那地段給何歡將來開一間音樂培訓室教小孩子,正合適!


  何歡沒料到老爺子會送這麽重的禮,一時不好意思收。


  周沉替她收了:“拿著吧,爸的心意。”


  輪到江秀瑜的時候她已經哭紅眼睛了。


  婚禮上最難過的應該就數嫁女兒的父母,如今何海已經入土為安,江秀瑜一人坐在堂上接受他們的喜茶,完了紅著眼睛再次叮囑周沉:“歡歡以前受了不少委屈,以後希望你能夠讓她幸福。”


  這話說得何歡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有多大的恩怨過不去呢,畢竟還是親生母女。


  何歡也不顧周圍許多人在場,一頭撲到江秀瑜懷裏。


  “媽……”


  一聲媽喊得江秀瑜簡直心裏像是被穿了幾百個孔。


  不容易啊,十六年了,終於又等到何歡喊她“媽”,結果母女倆抱著哭成淚人,周沉勸都勸不住。


  ……


  婚宴期間司儀還給新人和賓客準備了一個助興節目——拋繡球。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啊,西式婚禮可以拋捧花,中式隻能拋繡球了,何歡也覺得挺有意思,大大方方地站到席位中央,抱著手裏的繡球閉著眼睛隨便轉了一個圈,幾秒後落下。


  人群中響起掌聲和起哄聲。


  何歡回頭,見不遠處一臉錯愕的於瑋彤正抱著繡球站在那裏,而在幾步之遙的地方,蘇怔嘴角微微上揚……


  三個月後周沉終於抽出時間可以陪何歡去卡布裏。


  這片曾經在何歡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小島,在她鋼琴聲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小島,直到親臨才發覺她遠比自己想象中的美好。


  周圍環繞的浩大水域,懸崖上種了大片橄欖樹和檸檬樹,何歡和周沉就住在那片蔥鬱圍繞的別墅群中。


  夜晚黑幕降臨,小島上可以看到許多星星。


  白天一起逛沙灘,周沉看何歡在沙灘上撒野,穿著裙子和防曬服,好像還是那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晚上夜幕降臨,何歡枕著周沉的手臂,聽窗外的海浪聲和鳥鳴,時遠時近,她漸漸閉起眼睛快睡過去。


  周沉見她睡衣沉沉,趕緊找機會問:“明天想去島上哪裏玩?”


  何歡嘴裏支吾一聲,回答:“哪兒也不去。”


  “什麽?”


  “我哪兒也不去,就在你懷裏。”她迷迷糊糊回答,轉眼已經沉入夢鄉裏。


  夢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舍友拿著一本書深情並茂地在讀上麵一段文字。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何歡夢到這時忍不住將頭往周沉懷裏鑽了鑽,雙手纏住他的手臂。


  誰說那人不會來?

  她正躺在他懷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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