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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法國男人,孩子

  連翹被他突如其來的深情嚇到。


  “馮厲行,你今天吃錯藥了嗎?”她被他吻得氣息不順,稍稍推開他。


  眼前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挫敗,但很快便被玩世不恭的表情所取代:“完全不解風情,算了,夜宵不吃了,再給你記一筆,你又欠了我一次。”


  馮厲行一下子鬆開連翹,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惡作劇。


  “早點休息吧,私事處理完就趕緊回公司上班,你最近緋聞太多,如果再老是請假,怎麽服眾!”


  剛剛還深情溫柔,突然又恢複平日的嚴肅生冷。


  這男人果然是雙麵人。


  “知道了,安安一出院我就回公司上班。”連翹心裏堆積起一些失落,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馮厲行似乎很滿意她的乖順,伸手順了順她的頭發才轉身出門。


  走一半又回頭。


  “噢對了,下次如果要自拍,麻煩你叫醒我,好歹我也要出鏡,我可以配合你擺一個更加讓人信服的姿勢!”


  連翹一時沒反應出他的意思。


  直到他將手機從褲兜裏掏出來晃了晃,連翹氣得抓起茶幾上的紙巾盒就扔過去。


  馮厲行優雅地接住:“你惱什麽惱?該惱的是我,陸連翹,誰給你膽子拍了這種照片去發給瀟瀟?”


  “怎麽,心疼了?傷她心了?當初她把我推到泳池的時候可是沒手軟,所以我真後悔當時沒多拍幾張發過去!”連翹恨得牙癢癢。


  馮厲行又再次走過去,一把攬過她的腰,臉上似笑非笑:“還在為那事生氣?”


  “當然,奇恥大辱,我會記一輩子。”她心眼本來就小,錙銖必較呢。


  馮厲行特喜歡撓她現在這樣子,低頭埋在她耳根問:“那要不要改天我們來段現場直播,你直接發段視頻過去?”


  簡直畜生至極。


  連翹一把推開他。


  “滾!”


  “會走,再見!不過記得把手機裏的照片刪掉!”


  馮厲行笑得特奸佞。


  連翹又砸了一個抱枕過去,他揮揮手,轉過身的瞬間,臉上的痞笑一瞬間收去。


  出了華克山莊,司機替他開車門。


  馮厲行就站在車旁邊,掏出手機給Perry打電話:“幫我查一個孩子…”


  安安三天後便出院了。


  連翹把他送回歸葉堂。


  臨走的時候她想再抱抱他,可他陰著一張小臉,往後躲得老遠。


  劉院長去拉他。


  “這孩子,沒禮貌呢,趕緊跟連姐姐說再見,連姐姐過幾天還來看你。”


  可他就是不說話,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盯住連翹看了一眼,嗖地就跑遠了。


  劉院長還想去追,被連翹拉住:“算了,隨他去吧。”


  “估計是舍不得你走,這孩子看著冷,心卻細。”


  “我知道。”她怎麽會不知道,出院前一晚上安安就一夜沒睡好,一直拽著連翹的手臂。


  連翹問他:“安安,是不是不想回歸葉堂?”


  他先是點頭,很快又搖頭,最後說了一句:“那也不能一直住醫院裏。”


  離開歸葉堂的時候,連翹將給安安買的衣服和零食玩具給劉院長。


  “我這幾天會盡快搬家,等安頓好之後,想每周末帶安安回去住兩天。”


  “倒也不是不可以,但畢竟我們院裏也有規矩,雖然安安這些年跟你往來很多,但長時間跟著你也不像一回事。”劉院長話中有話。


  連翹明白:“我知道,所以我想盡快把手續辦齊,麻煩劉院長您幫我谘詢一下,如果我要領養安安,需要提供哪些資料。”


  深夜,秋風很涼。


  馮厲行從華克山莊的賭場大廳出來,司機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口。


  Perry站在車旁,手裏拿著一疊資料,微微點了下頭:“馮總。”


  “孩子的情況都查清楚了?”


  “是,都查清楚了。”


  “那大概講一下吧。”馮厲行邊說邊從大衣兜裏掏出煙,慢悠悠點燃。


  Perry在煙霧繚繞中抽了一張照片給馮厲行。


  馮厲行大致看了一眼,照片上是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有一些絡腮胡,五官深刻有型,輪廓也很分明,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瞳孔深藍色,有濃濃的戾氣在裏麵,再加上左邊眉角到太陽穴有一條稍長的疤,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粗獷凶悍。


  “這男人是誰?”馮厲行問。


  “知道長樂門嗎?”


  “聽說過,法國最大的華人團夥?”


  “是,長樂門的主要勢力在巴黎,但近兩年在中東和東南亞也活動頻繁,經營多家地下賭莊和夜場,還有一些更加隱秘的勾當查不出來,而照片上這個男人,原名謝從涼,英文名LEOHsieh,道上都喊他一聲涼哥,是長樂門現在的主事。”Perry很有條理的講完。


  馮厲行的臉色迅速沉下去,LEOHsieh,LEO……陸連翹有次喝醉之後好像喊過這個英文名字。


  “那這男人跟那孩子有什麽關係?”


  Perry不經意笑一下:“我查到資料顯示,他和那個孩子是父子關係。”


  父子關係?這答案大大出乎馮厲行的預料。


  “孩子的母親是誰?”


  “母親也是華人,但幾年前已經過世,據說是長樂門旗下一家會所的小姐,估計是跟謝從涼一夜風流懷了孽種,她死後孩子沒人管,便被送到了孤兒院。”


  “這個理由不成立!”馮厲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既然孩子的父母都在巴黎,為什麽要把孩子送到國內的孤兒院來?”


  “關於這一點我也懷疑過,所以找人又去查了,查出來的結果是因為謝從涼的祖籍在鄴城,他母親是鄴城人,年輕的時候跟人偷渡去巴黎,無以聊生便下了海,結果遇到謝從涼的父親,他父親是法國佬,算是她母親的恩客,但卻是個濫賭酒鬼,後來懷了謝從涼之後他母親不幹了,跟他父親結了婚,可結婚之後他父親還是賊性不改總是出去鬼混,喝醉了酒就回來打罵她母親,可能是因為受不了吧,所以謝從涼三歲的時候他母親便帶著他偷偷回了國,就躲在鄴城郊區一個小鄉鎮上,謝從涼在那裏長到十歲,十歲那年他母親出意外去世,法國那邊父親得到消息後就把他接回了巴黎,不過想想也知道,他那賭鬼父親根本不會管他,所以謝從涼的童年過得很不好。”


  Perry大致講完,又將一疊資料放到馮厲行手裏:“這是長樂門的一些資料,不過很多信息我都無從查到,另外,我還得知那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病情很複雜,好像需要做手術才能痊愈…”


  馮厲行將資料接過來,隨手翻了翻,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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