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你真的是顧卿卿嗎？
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響，過了很久才傳來熟悉的一聲“喂”。
那聲音有幾分疲憊，嗓子都沙啞了，過了很久才低低道:“卿卿，是你啊。”
“季栩，你還好嗎？”那天他逃走了，現在應該還在恨著陸言辰拆散了他的家。
路過時我看了報紙，季柏年在醫院裏突發心髒病，於淩晨去世。
他害了那麽多人，到最後還是受到了懲罰，我不知道楚慕雅這些人如何了，但是泫黿的角已取，法陣已壞，季家隻會一天比一天差。
那個忽然富貴起來，神秘莫測的季家不會再回來了。
至於季栩在這事上知道多少，也不是我需要知道的。
他能走就已經躲過了懲罰，無憑無據，冥府也不會再對他進行處置了。
“還好，就是最近有點忙。”他的聲音很疲憊，似乎不願多說下去。
我看了看天色，似是下定了決心般，閉上眼道:“季栩，我知道是陸言辰害你們變成這樣的，我有辦法讓季家起來，你願不願意信我？”
“……”對麵傳來一陣沉默，過了很久才道:“你和陸言辰不是一起的嗎？你會幫我？”
他的聲音有幾分諷刺，“卿卿，我沒那麽傻。我確實喜歡你，但在季家這件事上，無法原諒。”
“我和我哥才是一起的。”才說完，我的心又開始痛起來，就像被人插了一刀，血流遍地，卻沒人可以幫到我，“陸言辰執行冥府的責任，我沒辦法阻止，但我們是朋友，我想幫你，也需要你的幫忙。”
“你能怎麽幫我？季家生意一落千丈，之前的債主也見風使舵找上門來了，你還能怎麽做？”季栩難得的沒了之前溫和公子的姿態，聲音還有點衝。
我知道這樣談是談不出結果的，想了一下便道:“你家在古鎮不是還有一家酒吧嗎？今天晚上九點我們就在那裏見。”
季栩輕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了，君白一向目標清晰，甚至不擇手段。
我撫上那個紋身，低聲道:“渣鬼，你看著，我能將一切都處理好，即使到最後需要同歸於盡。”
顧如俊現在的實力很強，我和陸言辰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了，我隻能靠近他身邊尋找機會。
到時候大凰的仇得報，也能還這裏一個平靜。
至於顧卿卿的哥，再說吧，戾氣一體，不是我想救就可以的。
我把小藍和小灰安置在一間酒店裏，洗了個澡，很快就去休息，在臨睡前還給顧如俊打了一個電話。
我用陰石的力疏通了小藍的穴道，可惜她依然神誌不清，也離不開這具死人的軀體，一直就這般迷迷糊糊。
原來即使我是君白，我也可能連自己親信都救不回來。
這一千年我換了無數個身份，早就變得沒以前好控製了，我也不是以往那個能掌握一切的六公主。
迷迷糊糊間，我又夢到了陸言辰。
我看到他躺在寢殿上，臉色蒼白，薄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禁閉的雙眼好像這輩子都不會睜開。
食夢獸在他身旁不停“嗷”，口水流到了他的手上，一向愛幹淨的他也不曾皺一下眉頭。
我看到帝君站在陸言辰的床邊歎了口氣，一向冷若冰山的臉終於露出一絲憂色。
泫黿說帝君不是聖人，他知道帝君一個秘密，還嘲笑帝君不過如此。
而其實，這個秘密我也知道，這才是帝君最後答應不治我罪，讓我輪回幫他在人間找出戾氣，再找出內奸的理由。
說起來也可笑，但這個秘密我答應了帝君，一定會將它爛在肚子裏。
我遠遠伸出手想碰到陸言辰的臉，低聲道:“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再醒來之時，滿臉淚痕，小灰一直在我身邊轉圈，一副擔憂得要哭的樣子。
小灰看我醒了，立刻撲過來道:“主人，小灰怕，小灰怕渣鬼和你都不在了，泫黿哥哥最近也不理我。”
我拍了拍它的腦袋，安慰它，“別亂想。”
再看了看時間，我準備了一下東西，就往酒吧裏去。
才問了服務員，才知道季栩一早就到了，正在裏麵等著呢。
顧如俊要擺大爺，直到現在都不見身影。
我才打開門，就看到季栩一個人在喝悶酒。
他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胡須都沒刮掉，黑黑的胡渣在下巴上，顯得整個人特別滄桑。
他才看到我，就頹廢地說:“顧卿卿，我小看你了，原來陸言辰是冥府的人，怪不得我查不到他身份，我就該一早殺了你。”
“季栩，誰也別說誰，你喜歡我沒錯，但難道你就沒私心？你從來都沒看起來的那麽傻，那天的地痞就是你殺的。”
我坐在他身旁，也倒了杯酒給自己，道:“你不是不知道你爸在幹什麽，你隻是裝傻而已。你明白幹這些事會有天罰，季柏年不想連累你，你也自己樂得逍遙，說到底不就是自私。一邊享受季家帶給你的福利，又將所有的責任都拋開了。”
顧卿卿傻所以不知道，一直覺得季栩是白蓮花，其實不過就是扮豬吃老虎。
他才是季家最精明的，甚至還想攀上顧卿卿再拿點好處，畢竟顧卿卿可是有白司明罩著，去見了竹隱都不死的人。
但他想不到季家一衰落，他即使逃過了責任也很難一個人支持下去。
不然又怎麽會見陸言辰的幫凶顧卿卿呢？
“你不蠢。”季栩好笑地看著我，眼眶有明顯的紅血絲，“我一直以為顧卿卿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也曾經真心喜歡過。”
我不置可否，拿起酒杯把啤酒一口喝完。
我們默默地喝了好久的酒，季栩才放下酒杯，癱坐在沙發上，道:“你說你可以幫我？說來聽聽。”
“你家的陣眼，泫黿之角被我哥拿走了。”我看著酒杯，淡淡道:“季家的風水法陣已壞，你無輪再努力也隻會越來越差，但是和人合作就不一樣了。”
“顧如俊是戾氣，他確實在法力方麵無敵，但是在人間總有限製，他想活得瀟灑就需要根基，這個根基就是季家。”
季栩沉默很久，搖了搖酒杯，一口喝盡，再看著我道:“你真的是顧卿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