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以退為進
我下意識回頭，立馬捂住了眼。
陸言辰就好像故意的一樣，背上披著毛巾，唇角微勾，一絲不掛地站在我跟前。
我還偷偷擦了把鼻子，怕突如其來的視覺衝擊會讓我流鼻血。
“卿卿，我是想說，我忘了拿替換的衣服，想你去幫我拿回來。”陸言辰這才慢悠悠地補充了句。
我的臉“唰”一下就紅了，總覺得渣鬼是故意引誘我的，但偏偏他的語氣又比誰都正直。
這麽一來，害得整天會想歪的人就是我一樣！
我一直不敢再回頭了，磨磨蹭蹭半天才問他，“你，你衣服在哪？”
別告訴我又在哪個引人遐思的地方啊……
“當然是在寢殿的衣櫃裏，不然還能在哪？”
“……”
我為了擺脫這種尷尬的氛圍，幾乎奪門而出。
明明都離婚了，我怎麽覺得渣鬼完全沒有離婚的自覺？
反而還，嗯，反而還更能撩了……
我一進寢殿就給他找衣服，再過兩小時就得去帝君的上玄殿了，我還找了一套看起來比較莊嚴的官服。
黑壓壓的顏色，綢質料子，繡金邊的衣袖，餘下的地方一律無花紋，陸言辰穿上了應該會顯得很嚴肅。
嚴肅正直，很符合帝君給他的定位，我心想，這麽一穿上去，再擺上一張黑臉，陸言辰一定能當一個黑臉神，從臉色上秒殺蘇北炎。
我滿意地收好衣服，又飛快地溜了回浴室。
一路上我怕被人看見，還一直低著頭走得賊快。
再開門時，陸言辰又回去泡澡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傷重了，現在竟然靠在池邊閉目養神，而且看這比之前更淡的影子，應該是在沉睡。
我不敢打擾他，輕手輕腳放下衣服，又偷偷走到他隔壁。
這廝就是一花瓶，瞧著他緊閉的薄唇，我鬼使神推的就用手碰了碰，看他不醒，還伸手去撫他的臉。
他的臉總是光滑無比，除了下巴位置有點紮，其餘地方都是剝了殼的雞蛋。
我輕輕撫著，心想渣鬼也就隻剩一副臭皮囊了，其他一切都很討厭。
臭屁，毒舌，凶巴巴，好色，還渣。
他忽然睜開了雙眼，嚇得我像觸電般收了手。
但是我才縮手，他竟然長手一拉，“撲通”一聲，把我拉到水裏去！
我渾身都被暖融融的水包圍，瞬間從皮膚酥到了骨頭裏。
誰他娘的告訴我，這是什麽狀況？
我抬頭瞪他，但渣鬼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自覺，竟然眯起眸子，好像很滿意我這樣子似的，還輕輕把我帶入懷裏。
我碰到他結實的胸肌，甚至感受到了他軟硬適中的肌理，他輕輕托起我，還想把我熊抱起來。
我嚇壞了，猛地推開了他。
可惜我就算魂魄也鬥不過陸言辰，很快又被他再反手圈在懷裏。
“別動，抱一會。”陸言辰在我耳邊輕聲道。
我幾乎是低吼了出來，壓抑著血液裏莫名的激動，“陸言辰，我們離婚了，是你說的互不幹涉，你能不能有點離婚的自覺？”
丫的，整得好像一天到晚就我記得這事兒一樣。
“你舍不得我。”陸言辰在我耳邊低喃了句，還把我的身子轉了過來，扳正我的臉，說:“卿卿，是不是即使記起來以前了，你依然舍不得我？”
他的眼眸很認真，褪去了白日裏的冷淡，深藏在眼底的溫柔逐漸浮現上眸子裏。
霧氣氤氳，我幾乎要溺死在他的眼中。
我就是舍不得啊，不然之前幹嘛要死不活的呢？
我別開頭去，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動了動嘴唇，沒回答他。
陸言辰倒是不急，還緊了緊在我腰間的手，讓我更貼近他，“我之前隻是看到你性情大變，覺得你記起來了前世，會依前世行事，不想逼你太急，所以才和你離婚。”
“但是從今天看來，卿卿，你就是放不下我。”
他說完，就像是偷了腥的貓，自個兒笑了起來。
我開始覺得今天就是他引我入局的計，早上他這麽在我眼前逛，要是我放不下，一定會過去看看的。
他怕我會被不知情的侍女侍衛攔著，直接敞開了大門讓我進來。
等我到房間了，再關門進來堵我。
指不定這傷也是他故意放大，瞧他現在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壓根沒有房內那種下一刻就魂飛魄散的氣勢。
他是故意讓我緊張的，這才能試探出我的心思。
我怒了，拍掉他的手，“渣鬼！”
這廝隻怕一開始就沒想著真離婚，就是以退為進，在我說要離開之前先開口，等我轉輾反側，徹夜難眠，好像傻了一樣。
我腦中似乎又出現了一個畫麵，我看到一個背影，但是夜太黑了，又沒燈光，我分辨不出他是誰。
他在對君白說:“陸言辰要是真沒心機，就不會從你還是人開始，就總能先你一步，把你耍得團團轉。”
“你還明知道他故意的，都依然放不下。”
我氣得渾身發抖，但陸言辰就是不要放手，還把下巴擱到我頭頂，低聲道:“卿卿，你是不是有苦衷？你前世的計劃到底是怎麽樣？為什麽非離開我不可？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有一刻是想全盤交代的。
但偏偏我還沒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封塵了的記憶在作崇，竟然好像有把聲音在我心裏告訴我，不要衝動。
我深吸口氣，想起那幾段君白和帝君的對話，總覺得我得先搞清楚，至少得再探探帝君口風，才和陸言辰說。
不能衝動，君白都瞞了那麽久，我是差了一截的顧卿卿，更不該打亂計劃……
我逐漸平靜下來，又換上一嘴的苦澀。
渣鬼心機再深，也不會害我的，但是我現在卻都得瞞著他。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低聲道:“過段時間再說，前夫。”
前夫才出口，我感覺到陸言辰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嗬，渣鬼，瞧你那慫樣。
但下一刻他就道:“卿卿，我和你冥婚，就是割破你的手指再圓房的事兒，並不難。”
“……”
他瞧我抬頭瞪著他，一臉吃癟的表情，還好像身心都舒暢了，“你鼓著腮幫子，很像青蛙。”
“我帶你去寢殿看看你以前留下來的物品。”
我想起那個燭龍眼珠，瞬間來勁，指不定我能在這裏尋找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