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不就是失戀麽
我哥擔憂地看著我,眼中藏著道不盡的不安。
“妹,你真沒事兒?”
像我哥說的,我翹起尾巴就知道我想拉屎還是拉尿,現在發生那麽大事,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我的變化。
就連我自己都差點騙不了自己了。
但我偏偏就起了牛脾氣,心裏鼓著一口氣,明明還看著陸言辰消失的方向,偏要別開頭去,硬聲硬氣說:“能有什麽事兒,就是身體還有點不舒服而已。”
“真的就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我心裏發酸,又趕緊岔開話題,“我身上的陰石力量什麽時候才可以用?我都迫不及待想試試了。”
也不知道我現在笑得是不是十分僵硬難看,我哥動了動嘴唇,沒回答我,半晌,歎口氣,道:“想哭就哭吧,小時候你也喜歡哭鼻子,我都見怪不怪了。”
“難受別憋著,哥不笑你,人生在世,誰沒遇過幾個渣男啊。”說完,還輕輕順了我的背脊。
我揉了揉鼻子,糾正他,“不,是渣鬼,也不對,其實陸言辰一點都不渣。”
說完,心裏的酸澀竟然好像會傳染一樣,一圈圈擴大,傳到我的眼裏,我眼睛酸痛得發慌,立馬低下頭去。
本來我隻是不想我哥看到我的慫樣,但是才低頭,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一滴一滴,像無聲的雨,落到泥土裏,就連痕跡都見不著了。
好在,心裏爛了的傷口,隻有我能看見。
我立馬擦了把眼淚,抬起頭來對我哥笑了笑,最後落荒而逃。
天大地大,在這妖州裏,我竟然不知道可以逃去哪。
好像哪裏都有陸言辰,又好像哪裏都找不著他的影子。
我覺得我隻是需要靜一靜,小學時暗戀隔壁班的班草,別人有小女朋友了,我不是失落幾天就好了嗎?
但為何現在難受就像潮水般洶湧而來,好像想把我淹沒,淹死。
我摸著心口,明明這裏還是完好的,卻好像被插了無數刀,一抽一抽的痛,痛得我想挖出來看看,我是不是得病了。
我好像無處可藏,最後拐進了那天困著野人的屋子,一進去看到他還蹲在原處,我迅速找了個最黑暗的角落蹲了下來。
我把頭埋在膝蓋上,這裏無光無風,該就沒人能看到我的醜態了吧,起碼陸言辰看不見,或者明天就好了。
不就是失戀麽,現在離婚率那麽高,也沒看見別人要生要死的。
但是擦了把臉,我的衣袖卻濕了一片,好像就是要提醒我,我真的好難過。
我好難過……
我腦裏又出現一個畫麵,似乎是君白在對東嶽大帝說著什麽。
背景是一片黑,地上有著一閃一閃的望星石,應該還是在冥府裏。
可能是陰石覺醒的關係,現在就連沒睡著都能回憶起零碎的片段了,雖然不完整,但是零零星星還能看到一些。
我看到君白對帝君說:“這是我自己選的路,當我再回來,我會揪出幕後黑手,還有……還你一個盡責的……平等王。”
“君白,你舍得?”
“陸言辰不像帝君,帝君懂得以大局為重,陸言辰對我卻一直有一種偏執,要是知道我背後所做的事,還一直瞞了他那麽多,必定接受不了,與其等他和我決裂,倒不如我自己走得幹脆。”
君白說得隨意,眼眶卻有晶瑩的淚水在醞釀,我看到帝君很滿意的點頭,“如此,朱雀之事就此過去。”
君白說:“帝君盡可放心,我回來後的人生,不會再有陸言辰。”
“更會還你一個和平的冥府。”
眼前的畫麵消失了,我卻整個人傻在當場。
現在不需要去上玄殿我就知道了,原來君白當時還說過這些話。
這就是帝君放過她的理由,這就是我前世還在之時,故意和陸言辰爭吵的理由。
我甚至都忽略了什麽幕後黑手,注意力都隻集中在這句話——我回來後的人生,不會有陸言辰。
是啊,朱雀的雙胞胎對比起平等王,算個毛。
最後反噬也是我的,揪出什麽黑手也是我的事,我還要還他一個心無旁騖的平等王,東嶽大帝又怎麽再會責罰我。
但是誰知道我和陸言辰竟然又冥婚了呢。
我一腳踢向牆壁,也不知道是怨前世太狠,還是怨東嶽太會打算盤。
可能這就是因果循環,前世選好的路,過多少輩子,即使我現在再不願意,都得還!
我也不知道要生誰的氣,一掌拍去右手邊的窗戶上,窗戶上的小木頭瞬間碎裂,插了我手掌好幾條倒刺。
我看著鮮血淋漓的手掌,心裏竟然隻有漠然,甚至感受不到手上的痛。
“顧,顧姐,你,你沒事兒吧?”
身後傳來林達的聲音,我轉頭,才發覺這廝也被鎖在這裏了,陸言辰並沒有帶他走。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又咽了口唾沫,“顧,顧姐,無論發生什麽事也別傷害自己啊,這些木頭不知什麽時候的了,萬一你得了破傷風怎麽辦?”
哦,我前世那麽牛,指不定連這個都設計好了,有陰石在身,哪來的破傷風。
我嘿嘿一笑,笑得林達脖子縮了縮,渾身發毛。
我又坐下獨自在拔倒刺,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掌,一根根撥出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林達被鎖著了,上前幾步,腳上的繩子就被繃緊,瞧著我的樣子,小心翼翼道:“顧姐,你這還是擦一點酒精比較好,同是天涯淪落人,雖然你們鎖著我,但其實我做的事也挺不地道的,一筆勾銷啊。”
“我也,我也不想有同胞死在這裏。”
我瞧他一直沒話找話,完全沒覺得他在關心我,反而凉涼看他一眼,道:“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之前害過我的人,忽然關心我,必有所求。
他有點被我看透的窘迫,縮了縮腦袋,低聲道:“就,就是想你放我出去,我可以幫你做苦力,我,我不要一輩子在這裏。”
嗯,那就是瞧我們挺有能力的,說白了就是逃走的時候發覺不對勁了,現在想攀附我們,苟且偷生。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要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