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去而複返
這才說老不死，老不死就來了。
而泫黿口中的老不死，不就是東嶽大帝嗎？估摸這世上也就他敢這麽叫帝君。
要是帝君看見我，又聯想到陸言辰，那我們不得被一鍋踹了？
我也驚恐地盯著泫黿，還不怕死地躲在他身後，發揮鴕鳥本性。
此時，門外傳來聲音——
“清月，你怎麽在這裏？”
這把低沉有磁性的聲音，不就是黑無常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掉進了另外一個圈套一樣。
下一刻，小藍，應該是清月，就道：“奴婢本來想過來巡視一下鬼市的情況，免得帝君前來會影響帝君巡查，但想不到竟然看到有個女人擅自進入鬼市，還跑到這裏來了。”
“現在正想進去看個清楚，免得汙了帝君的眼。”
“清月做事一向負責，帝君此行，萬萬不可出意外。”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唱雙簧？
我和泫黿大眼瞪小眼，這該不會是黑無常的plan B 吧？他可能一早就知道帝君會過來，怕我死不透，現在來個最後一擊……
“誰？”
一把略威嚴的陌生聲線響起，就好像開了擴音機一樣，直逼心底，讓我渾身一震，甚至有點兒壓抑得呼吸困難。
這種氣場，不用想都知道是東嶽帝君，也隻有東嶽帝君。
我緊張地盯著泫黿，現在隻能找他求救了。
泫黿倒是沒有多怕他，反而是有點兒厭惡和不耐煩，豎起了兩根手指，又指指外麵，那該是要我帶他出去兩次的意思。
我哪還敢反駁，點頭如搗蒜。
我才點頭，一陣青煙起，泫黿已經恢複了本尊的形狀，而我還來不及有點什麽表示，已經看到他背上的蛇口微張，直接把我吸了進去！
我被泫黿龜背上的東西吸到了口裏！
我眼前一黑，感覺周圍都有點兒熱氣，再不久，就下到了堅實的地上，或者這不是地，而是他的龜背。
我眼前一片黑，忽然感覺整個地麵都在抖動，腳一滑就摔在地上。
我聽見“啪噠啪噠”聲，這應該是泫黿在走動。
接著，我聽到了木門打開的“吱呀”聲，接著又是清月的聲音，“怎，怎的賊人不見了？”
當然不見了，我就在泫黿背上呢。
“泫黿？”
這似乎是黑無常在裝傻充愣，語氣微帶疑惑，好像是想不通泫黿在這，我心想他該是想問泫黿，交易如何了，有沒把我改造或者吞到肚子裏？
“東嶽，之前說過的話不算數了？”
泫黿沉沉問了一句，惹來沉默無數。
我豎起耳朵，想知道之前他們都說了些啥。
“本尊從未食言，隻是今天手下亂來而已。”
東嶽大帝說了一句，忽然我感受到有一雙眼睛緊緊地從外盯著我，讓我移不開腳步，就好像被什麽力量壓住一樣，我冷汗都從額頭流了下來。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恨不得跳出外麵去。
我感覺泫黿也定住了，甚至我坐著的龜背都有點兒收縮，似在戒備。
他雖然萬事隨心，但是終究在東嶽麵前還是會收斂的吧。
他會不會把我賣了？
“這裏有不屬於鬼市的氣息，泫黿，是不是有人進來過？”
這是黑無常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話音剛落，我整個身子都一緊。
我又感覺到有一道淩厲的視線透過泫黿盯著我，我腿肚子都在打抖。
真，真的能騙過東嶽麽？我怎麽覺得我現在就是在班門弄斧，大人麵前和小孩子玩過家家？
“帝君，鬼市的商家客人那麽多，有新來的人也不出奇。”
陸言辰竟然也來了！這聲音一出，我差點要撲出去，難道他也感受到我的氣息了？
他都知道了，那帝君能不知道？
我一顆心再次吊起來，但是我現在什麽都不幹是唯一的辦法。
“這一千年來你做事不錯，就是凡心不淨。”東嶽似有歎息地說了一句，我就感受到陸言辰的沉默，東嶽是位列仙班的人，比陸言辰大了兩級，上司訓話，即使傲嬌的陸大人也不敢反駁。
我不知道蘇北炎在不在，但是東嶽說話，這周圍總是安靜如雞的。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泫黿發聲了，“東嶽，什麽時候我抓什麽小妖來玩，都需要得到你的批準了？”
水上鬼市不允許沒經過冥界同意的人進來，但是小妖之類的似乎是無所謂的。
不過泫黿這麽說，我感覺他和東嶽的關係更耐人尋味了，這麽看來東嶽雖然鎮壓了他，但是他開的條件也挺多？
我感覺到那道淩厲的視線收了回來，東嶽竟然說：“既然如此，退下。”
我才拍了拍心口安心下來，又聽他說：“此事由清月的胡亂猜測引起，回去自領三道天火。”
說完，腳步聲遠去，他們竟是走了，沒人敢有一刻的停留。
我感覺泫黿整個背部都在抖動，忽然一股大力，我竟然被拋了出來！
我一下掉到地上，屁股都被摔痛了。
泫黿變回奶油小生的模樣，拍了拍背脊，說：“重死了，你該減肥了。”
“……”
可能是瞧見我齜牙咧嘴的表情太醜了，又伸手過來說：“起來，別躺著，老不死走了，一會兒我帶你出去，別被他發現，不然下次我就出不去了。”
我很想問他，之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才會被鎮壓，但是瞧他這不耐煩的模樣，還是把話收了回去。
這廝高興的時候還好說，一不開心了，又扔我去幻境就不好玩了。
小灰還找不著的事兒不能讓他知道，說多了還會露餡兒，我索性拍了拍屁股，說：“你能感覺得到東嶽大帝在哪嗎？”
“應該去了東邊。”泫黿說完，還示意我坐下，給我倒了杯茶。
“想不到黑無常這廝竟然還想陰我，要不是本尊被鎮壓在此，一定和他沒完。”泫黿似是很不爽，一口氣喝了杯茶，“啪”一聲，還摔碎了一個杯子。
我剛想給他說個笑話消消氣，他忽然又蹙起眉頭，“草，老不死用了障眼法，他還沒走！”
忽然，木門被一股大力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