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地下湖
而此時,陳尚明沒回頭,整個人都站得僵直,就好像被定住了般。
我偏頭越過他看向前方,雖然黑漆漆的,但是在他的手電筒光下,我分明看到了在我們不遠處站了一隻紫毛粽子。
它穿著古時候的袍子,但袍子早就破爛並且失了色,黑漆漆的,就像破布一樣掛在它身上,而沒袍子遮著的地方就全長滿了紫色的毛毛。
剛剛陳尚明說什麽來著,要是遇到紫毛了,他也沒辦法……
這就叫開口中,買彩票都沒那麽準的。我頓時頭皮一陣發麻,也不知道這反應是不是被剛剛的綠毛嚇出來的,我覺得我速度都升級了,立馬拉起陳尚明的手,“跑啊,傻愣著幹什麽?”
陳尚明被我扯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和我往回跑。
但這次的路很明顯又不一樣了,我們才跑幾步,道路開始變得越來越窄,逐漸,前麵的通道竟然變成了隻可以一個人通過那麽窄!
陳尚明是個一向女士優先的大男人,要不是遇上之前全部人逼簡婷跳崖的事兒,他都是能紳士就紳士的。
這會兒也二話不說道:“我殿後。”
這意思是他在後麵擋著紫毛,我走在前麵開路了。
我也不知道前麵會遇到什麽,隻能一直走著,而且我還感覺到紫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也不想害到陳尚明,此時更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但沒多久,前麵的道路越來矮,我竟然要彎著腰四手四腳爬著才能過去,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頭也不回地道:“陳尚明,這路不對勁,再這麽下去,可能躺著都過不去了。”
那豈不是山前無路後有猛虎?
陳尚明也跟在我後麵爬的,很明顯也想到了,此時早就沒了他一向說女孩子不該咋樣咋樣的氣勢,語氣都是又慌又急的,“能怎麽樣,繼續爬,要是死在這裏了,都是命。”
入道的人貌似都很相信因果循環和天命,可惜我沒看過生死簿,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就是我的死期。
我閉眼咬牙往前爬,很快就嗅到了水氣,沒錯,就是那種走在河邊或者湖邊都會嗅到的水的味兒。
我剛想起來我們走的道路一直是往下傾斜的,走了那麽久,指不定早就下到地下了,前麵的可能就是地下河。
我以前去過那種可以參觀的石洞,知道很多這種洞穴都是有地下水的,紫毛怕水,跳下去了可能就能躲過紫毛的攻擊。
我心裏一喜,爬得更快了。
我手都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皮,以往在城市裏生活,總是嬌氣的,被劃破了手指都覺得痛,但現在我破了皮的手貼在地上,又澀又痛的竟然都沒了感覺,一心一意隻想著逃了命再說,恨不得連喘氣都不想喘了。
水汽越來越濃,我看到了路的盡頭黑漆漆的,洞頂還滴著水,想也不想就往前衝去,一跳下去,身子往下一沉,渾身就像掉下了冰窟,從外冷到內,整一個透心涼。
我開始還跑得昏昏欲睡,現在是整個人都冷醒了,汗毛豎了起來,雞皮疙瘩起了,整個人都冷得發抖,連忙用盡力氣遊遠了一點攀著洞壁。我想我現在的嘴唇一定是紫色的,大冬天還泡地下的涼水,不立即冷死已經很好了。
而陳尚明也跳了下來,這裏的水很深,也幸好我們都會遊泳,瞬間遠離了剛剛的洞口,而紫毛,本來還直挺挺地爬到了我們麵前,看見了水卻好像看到了天敵一樣,立刻退了出去。
我們冷得嘴唇都發顫,但是沒一個人敢現在就爬回去。
紫毛粽子已經稍有意識,誰知道它會不會還在下麵等我們呢?
陳尚明很明顯比我抗寒,此時還有力氣說話,“早就說過這地方女孩子不該來,我們乾坤道那兩女孩子是師父派來曆練的,我們也一直照顧著她們,也不知道你一個不入道的人圖什麽。”
能圖啥啊,就想跟著陸大人唄。
但是這又不能說出來,我冷得手腳都漸漸失去了意識,隻靠最後一點意誌力攀著湖上洞壁一塊凸出來的石頭,冷冷硬硬道:“說了,好奇,喜歡古墓探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陳尚明冷冷諷了我一句,感覺上是不太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們沉默了,但時間越久我身體就越難受,一開始還隻是覺得冷到沒感覺,現在則是意識都開始模糊了。
我手腳都在發軟,差一點就要脫手,整個人淹沒到水裏去。
陳尚明的手電筒光一直在照來照去,似是在找出口,剛好照到了我現在可能早就變成紫青色的臉,手一頓,關心了句,“顧卿卿,你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都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了。
就在此時,我腦中隱隱約約聽到了陸言辰的呼喚。
我閉眼細聽,似乎聽到了他在不停對我說:“卿卿,我能感受到你的氣息,你等著我。”
我想起剛剛我一路爬,手掌都破了,他該是嗅到我的血腥味兒了,這是在安慰我呢。
但這裏重重機關雖然難不倒陸言辰,不過結界也得一個個破了才能過來,陸言辰又不是鐵打的,怎麽著也得要一定時間。
我不想給他添麻煩,現在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再說。
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半眯著眼隨著他的手電筒光查看洞壁,就在照了幾圈之後,我似乎發現了我們對麵不遠處有一個比較黑的地方。
看樣子,似是一個洞。
我揉了揉越來越模糊的眼睛,向上看去,這洞壁凹凸不平,那黑漆漆的洞口離水麵有兩米高,要是努力爬應該是能爬上去的。
我全身冰涼,感覺舌頭都是生硬的,沙啞著道:“陳尚明,看到那個黑洞了嗎?我們爬上去,再待久一點,不給紫毛吞了,都要凍死了。”
陳尚明雖然比我狀況好,但是情況也不會樂觀到哪,現在也點頭,“過去。”
他說完就遊過去了,但是對麵的洞壁離這裏有五米遠的距離,我才一鬆手,身子就硬得往下沉,地下水瞬間淹沒了我,我被嗆了好幾口水。
我想掙紮著遊上來,但手腳早就冷得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使不出力氣。
就在肺部的氣體都被擠了出來的時候,我腦中忽然閃過一串法訣,我不自覺念了出來,心裏湧起一股暖流,手腳竟然恢複了些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