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消失的道長
我不知為何陸言辰會有這一問,但是那道長去雲遊之後就再沒消息了,我不禁搖了搖頭,“我是找不到他了。”
無論電話還是住址甚至姓名我都不知道,現在想來,要不是我見過他,真會以為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
陸言辰又問:“你哥會不會知道他在哪?”
其實這事我還真不好確定,之前因為陸言辰的出現,我哥有說過要是解決不了,他會試著幫找找那個道長的,那應該是有什麽特別途徑可以聯係到。
我看陸言辰好像對這件事很上心,便道:“我幫你問問我哥吧,不過你別去問他,要是你問了,以我哥的性子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會說不知道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沒想到,我這竟然是幫著陸言辰把我哥給賣了。
我瞧見陸言辰點點頭,似是答應,總覺得他現在這深思的樣子和剛剛出去有關,反正現在船上的都是熟人,就也沒什麽顧忌了,直接問他,“你剛剛幹嘛去?”
此時,白無常劃槳的手頓了一下,想他應該也是好奇的,隻是他遵循下屬不多問話上司的原則,所以隻能把話爛在肚子裏。
陸言辰瞟了一眼遠處,低聲道:“我那天幫你合魄的時候,發現那道長隻用了道法把你的魂魄定在了身體裏,一開始是覺得他技術不夠也沒門路所以找不著固魂藥,這才用了最不牢靠的辦法,但是……”
他皺了皺眉,似是很不解,“每個人的道法都有自己獨特的氣息,我剛剛嗅到了他的,他應該在這裏出現了,但追過去沒追到。”
我理了理關係,算是懂了。大概就是陸言辰一開始覺得那道長辣雞,就連固魂藥都買不著,得靠一丟丟的道法來綁著我曾經飛出去的魂,然而現在那道長連水上鬼市都可以來,很明顯不簡單啊。
那他幹嘛不幫我醫好這個毛病,這醫人醫一半的……
我想到此,渾身都冷了,“你懷疑他?我該不會被他下了什麽降頭之類的吧?”
陸言辰搖了搖頭,“我探過,除了沒幫你用藥固魂,其他都正常。”
我鬆了口氣。
可惜我當時並不知道就今天的這一問,會在我今後的人生裏,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白無常劃著小木船,很快就穿過了一座拱橋,拐到了一條更小的河道上。我一直注意著兩岸的風光,此時就注意到了有一條街特別亮。
五顏六色的夜明珠似乎鋪滿了街兩側,燈紅酒綠的,古色古香的矮房子上也有不知名的光在閃爍,而最重要的是,街下有一條長梯通到水麵,很明顯可以在這裏下船。
我立馬拉了拉陸言辰衣袖,“我們上岸看看吧。”
我用手指著不遠處的燈光,高興得就差沒跳起來了,我想這樣的街道,不是用來購物的就是看表演的,或者還可能是古時候的花街柳巷這樣的東西,那簡直不看白不看。
然而還沒高興完,陸言辰就拒絕了,“這地方不適合你。”
我立馬鼓起了腮幫子,這難得的撒嬌,陸言辰竟然臉無表情地捏了把我的臉,把我鼓起的腮幫子捏癟了,“那是精怪和我們鬼類吃飯的地方,出的菜式也不是什麽人間美味,隻適合我們,甚至還有生肉蛆蟲,你確定要去?”
這太可怕了,我立馬搖頭搖得像撥浪鼓,這年頭,想上岸逛個街都那麽難。
“顧姑娘如果真想去,下次來了可以去西邊的市集,那裏有精怪的表演,隻是今天星期日,他們休息。”白無常忽然開了口,提出了建議。
我看向陸言辰,隻見他也點了點頭,“下次換個時間來,可以去看看。”
忽然,我們的船又顫了一下,這次不是從船頭傳過來的顫動,似是船底傳上來的,而且就在我的腳下。
我看下去,腳底很明顯又抖動了,嚇得差點跳起來,陸言辰眼疾手快拉我,我一差腳就坐到了他大腿上。
我甚至聽到了他悶哼一聲,丫的,姐哪有那麽重。
他在身後捏了一把我的腰,“都讓你別亂動,這河下有流陰魚,估摸剛剛遇到了條大的,不小心撞到了我們的船底而已。”
“這又是什麽精怪?”
我感覺信息量有點大,轉過身去問他,陸言辰說:“不是精怪,它們是我們冥界專門養在這裏的,在暗中看護著這個水上鬼市,有什麽不對勁會傳話給我們。”
瞧吧,高大上的鬼市管理就是好,看其他的鬼市,因為缺乏管理,進去之後除了進店鋪問價,其他多餘的話都是少說為妙,不然很容易遇到大麻煩。
才想完,我又發覺我還坐在陸言辰的大腿上,立馬跳了起來,坐到一邊。
陸言辰沒再理我的一驚一乍,交代了白無常幾句,讓他再劃遠點看看。
再遊了一會,我已經哈欠連天,眼淚都冒出來了,陸言辰見我困得整個人都萎了,擺了擺手讓白司明送我們回去。
再回到陸地上,我一雙腳還像踏在船上一樣,沉沉浮浮的,好似踩在棉花上,幾乎是陸言辰半抱著才把我拖了回宅子。
回去後,已經臨近四點,就連拍戲的人都散去了,我回房倒床就睡。
這時我是真的羨慕陸言辰,永遠那麽好精力。
再醒來已經到了中午,房外各種吵,還有拖凳子的聲音,我想是快吃飯了,這一覺竟然睡了那麽久。
才出去,就看到陸言辰在院子中間站著。
陸言辰不需要吃飯,以往飯點都會和我出去,即使我還沒起來,也不會像等飯吃的人一樣站得那麽顯眼。因為畢竟道上也有人在,要是他的身份被懷疑了,那不好辦。
所以,他今天這麽光明正大地站在院子的大飯桌前,那我就有點想不通了。
難不成其實他嗅到了味兒也會饞,現在在望梅止渴?
我正想過去安慰他幾句,但是還沒走到院中,在看見剛好被陸言辰擋著的人時,我就知道我想多了。
在他跟前站著的不正是江霓裳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