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行道之人
當人們看到林浩走向前去,站到了人群的頂端之時,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他想幹什麽?難道是想要一個人抵擋獸潮?”
“不可能吧。他區區一個武者難道還真想以一己之力抵擋這陷入瘋狂的獸潮?”
“不會吧,我覺得就算是武師強者也不敢這麽狂傲吧,他一個與我們一樣的玄陽宗新生,怎麽就會有這勇氣?”
方才那群嬌生慣養,在一旁怨懟的天才,此刻更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之意,譏笑出聲。
“難道是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與內門強者比肩了?還真是自大!”
“就是有這種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以為自己打敗了一個胡書,就天上地下無敵了?”
“嗬嗬,這人已經是被驕傲衝昏頭腦了,我敢打賭,他上去不到三分鍾就得灰溜溜的回頭!”
“或許一分鍾,也許三十秒不到便被碎屍萬段不一定。”
“可笑!我們就等他的笑話便可。或許他能夠拖延一點時間,我們也好先走。”
身後有千聲譏諷,眼前有萬匹獸潮,換成一般人早已經是承受不住,隻尋了短見。
但是,林浩依然這麽淡定自若,閑庭漫步般的走向獸潮,仿佛是麵對著一群老友,雍容自在。
獸潮的嘶吼聲近在咫尺,所有人都能夠清晰地看見妖獸那一雙雙赤紅的眼睛,張大的獠牙散發危險的氣息。
甚至還有一些妖獸方才沾染了失去人類的碎肉,獸臉上盡是血與碎末的混合,讓殘暴狂躁的妖獸顯得愈加的戾氣十足!
妖獸離林浩七尺,這個距離,隻要隨便一頭妖獸一個撲擊,林浩必然會深陷到獸潮之中,就仿佛方才哪一個被撲倒的人類武者一般,無可幸免。
“慘了!若是連他都死了,那麽整個營地,還有誰能夠阻擋得住這群狂躁血腥的妖獸?還有誰能夠救我!”
“我不想死!啊,!我連玄陽宗都沒有逛過,本來已經是足以享受到最天才的待遇,但是,為什麽!為什麽讓我遇到這場災禍!”
“我不服!我家族耗盡心血才將我送進玄陽宗,要的就是我闖出一片天地。我功未成,名未就,怎麽可以死在這裏!”
“誰來救救我!我家中尚有未婚妻在閨中待我回去迎娶,桃之夭夭,宜其室家。想不到,這場天災人禍,我便要做負心之人。蒼天不公!”
“……”
看到林浩已經接近獸潮不足三尺,人群中已經有人哀叫出聲,死亡逼近,沒有人能夠淡定下來。
“老大……不行,我要死也要跟老大死在一塊!”宇文虎忽然眼中迸發一種堅定地光芒,義氣的光芒在這個肥胖的不成人形的宇文虎身上顯得額外的閃亮!
沒有人會明白林浩對於宇文虎到底有多麽重要。
他宇文虎在前塵受盡侮辱,受盡鄙夷,沒有人認同過自己,但是在遇到林浩的一瞬間,宇文虎第一次收到別人的認同。
林浩願意與自己同流合汙,願意與自己做一丘之貉,為了自己出頭怒殺追殺之人,這一切,在宇文虎之前都是沒有想過的,在宇文虎的世界,從來都隻有受到他人的譏諷與不屑。
沒有一個會為自己動怒,在那個實力為尊的冷血地方,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修行低下的廢物,一個隻會將心神放在旁門左道之上的人。
能夠遇到林浩,宇文虎心中早已經認定了林浩為老大,此刻見到林浩竟然單槍匹馬直麵獸潮,宇文虎心中卻是百萬個不樂意。
有時候兄弟感情就是這麽一回事,不需要時間的洗禮,不需要山盟海誓的誓言。隻需要彼此認同,彼此相惜,就會成為在對方最危難的時候的一麵後盾。
宇文虎疾步衝向前去,方才叫罵之人見到宇文虎竟然不知死活地往前,卻是更加絲毫不忌諱地嘲諷,愈加的難聽。
“這個不知死活的胖子,臨死之前,竟然還想要逞英雄,還想講那些不值一分的兄弟情誼,真是可笑!”
“他們兩人一個是狂傲,以為能夠一個人抵擋獸潮;一個是蠢,還要講什麽兄弟情誼爭先恐後赴死。真是可笑!”
“這兩人自己尋死,便讓他們尋死去吧,我們還是想著怎麽逃命吧!”
這群叫罵之人早已經在一旁尋著逃命之路,紛紛擠到了聚集地之後,躲避獸潮的正麵衝擊。
即使有人擋住了這群人的去路,也會被他們強勢地撞開,甚至直接揮刀斬殺!在生死麵前,他們已經失去理智,沒有任何道德約束了。
獸潮的瘋狂逼近,林浩的淡定自若,宇文虎的義氣奔前,以及那群無-恥之人的不顧一切奔逃,都在赤-裸裸地展露人性!
獸潮已經接近到了林浩不足一尺,此刻即使是離得很遠的他人,都能夠聞到獸潮中傳來的淡淡腥臭味,那種充滿了原始的血腥蠻戾,無時無刻地撩動著所有人的神經。
磅礴的獸潮大軍,仿佛催命索魂的死神,揮舞著死亡的鐮刀朝著眾人獰笑奔來,人群越是絕望,獸的嘶吼之聲便越興奮。
望著近在咫尺的獸潮,所有人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死定了。
如果這群獸潮撲進人群中,那麽數量上十倍百倍於人類的獸潮,一定會把所有人類撕碎嚼爛,最後咽進肚中,然後,在場的所有天之驕子,都會化為糞土。
獸潮離得已經不足分毫,馬上便要與人群撞上了,下一秒,或許所有人都將會成為第一個完成任務,卻死於意外的準玄陽宗外門弟子。
而林浩,依舊是這麽風淡雲輕,即使是妖獸的利爪,已經拍到了麵前,也無動於衷。
“老大!你看我們是不是要先把遺書寫好?”關鍵時刻,宇文虎卻是已經趕到了林浩身旁,嬉笑著看著林浩。
患難見真情,當宇文虎與林浩並肩站到一起,林浩一時間也不會感到孤獨。
“隻消一眼,便可震懾群獸。遺書?何須寫得。”
林浩直麵著戾氣衝天的獸潮,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