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文物交流大會（一）

  葉子峰和曹爺他們到達穗市時，已是二天之後。


  他們下榻在天華酒店，這是孫家在穗市的產業，是孫家的一個據點。因為這次他們來穗，明麵上是應唐家的邀請，但私下裏，他們想查清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唐家還不是一條蛇，而是一個龐然大物，所以，他們必須小心應對。


  天華酒店明顯加強了安保工作，而且增加了許多陌生的麵孔，這些人都是孫武從深市孫家總帶過來的高手。


  一切安頓好之後，曹爺聯係了唐家，唐家問清楚曹爺住在什麽地方，隨後告訴曹爺，晚上七點，會安排人員過來接他。


  曹爺在電話裏告訴對方，自己有一個朋友對文物感興趣，希望能夠參加。對方顯然被曹爺的要求弄得措手不及，過了很久，才在電話裏告訴曹爺，他可以帶他的朋友參加這次交流大會。


  孫武、駱輕雪和曆楷他們隻好呆在酒店裏，隻有曹爺和葉子峰去參加唐家的文物交流大會。


  雖然他們十二個不情願，但也隻有在酒店呆著，這件事太過神秘，不是他們能夠隨便介入的。


  唐家的車非常準時，曹爺和葉子峰上了車之後，車子帶著他們在穗市兜兜轉轉，葉子峰反正對穗市不熟，幹脆閉目養神，不管窗外事，隨便車子將他帶到什麽地方！

  這次過來，葉子峰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特意把那塊秦磚帶在身邊，那塊秦磚是一件法力很強的法器。但作為文物，本身價值不是很高，如果唐家不惜一切代價，要獲得這塊秦磚法器，那麽葉子峰和曹爺的猜測就是對的。


  這就是欲探其究，必要投其所好。


  車子終於停了下來了。葉子峰和曹爺下車，才發現這是一個地下停車場，停車場裏空空蕩蕩的沒有一輛車，可見這應該是唐家的產業。


  “我們這是到那裏了？”下了車，曹爺輕輕地問身邊的葉子峰。


  “應該還是在市內！”葉子峰告訴曹爺，然後示意曹爺跟上前麵的黑衣人。


  雖然車子足足兜了一個小時，葉子峰感覺還是在市內，真所謂大隱於市。可見唐家，為這次文物交流大會也是煞費苦心。


  而實事上，葉子峰的感覺還是出了些偏差，他們不隻是在地下停車場，而是附三層停車場。


  他們隨黑衣人來到附二層，附二層已經完全分隔成很多大房子，裝飾也很豪華，黑衣人帶他們來到一間房子裏，確認了曹爺的身份，然後分發給曹爺一個麵具，麵具是十二生肖中的羊形麵具。


  發給葉子峰的是一個阿童木的兒童麵具，顯然這個阿童木兒童麵具是臨時在大街上購買的，遠沒有十二生肖麵具精美。


  黑衣人示意曹爺和葉子峰帶好麵具，然後帶他們進入了一間大廳。


  大廳裏已經有了很多人，大家都帶著十二生肖的麵具，坐在有相應的十二生肖圖案位子上。


  葉子峰掃了一眼，發現鼠、牛、虎、兔、龍、蛇，馬的位子上都坐了人，可見他們發放麵具是隨機的，誰先到，就按十二生肖的順序拿麵具。


  因為大家都帶著麵具，就算原本認識，現在也認不出來了。所以，曹爺和葉子峰進來的時候，大家都一片沉默。


  但看到一張阿童木的兒童麵具走了進來，大家眼裏還是閃過一絲異色。


  唐家的規矩大家都懂，每次文物交流大會隻邀請十二人參加，這十二人，剛好和十二生肖相配，而現在卻多了一個人，出現了一個阿童木的麵孔，這不得不讓大家感到驚訝。


  但驚訝歸驚訝，大家又馬上複歸平靜，可見這些人都是見過大世麵的，同時也是對唐家極其信任。


  葉子峰見大家都戴著十二生肖麵具，隻有自己是阿童木的麵具，也毫不在乎意，金刀大馬地坐在曹爺的身邊。


  很快，十二生肖陸陸續續到齊了，唐家的人也沒讓大家多等，文物交流大會馬上就開始了。


  唐家二人坐到主位上，一人戴著京劇中的紅臉麵具，而別一人則戴著儺舞麵具，凸眼闊嘴，顏色奪目，透著窮凶極惡之氣。


  當這二個人出現時，葉子峰分明感覺他們在麵具後麵看了自己一眼，特別是那個麵戴儺舞麵具的人，葉子峰感到一絲絲危險。


  而戴著京劇紅臉麵具的人則一身陰氣纏繞，讓人感覺極不舒服，如果葉子峰猜的不錯，這個人應該就是唐家前家主。


  文物交流大會很快就開始了。


  大家按十二生肖的順序，輪流上台，將帶來的文物呈放在房子中間的圓桌上，然後依序上手過眼。


  首先呈上文物的是戴著子鼠麵具的人，他帶來了三個物件。一件瓷器，二件陶器。


  確切地說，二件陶器隻有一件是完整的，另一件隻有三分之二的陶片。可見此人是收藏瓷陶的文物藏家。


  隨後大家輪流過眼、上手，葉子峰跟在曹爺後麵，葉子峰從曹爺眼裏，看到了一絲震驚。


  這三個物件在收藏界中都屬於極難得的瓷陶器。瓷器是秘色瓷器，那二件黑陶更是大名鼎鼎的新石器晚期的黑陶。


  秘色瓷器源於漢，盛於五代。據傳五代吳越國王錢鏐指定秘色瓷為專用瓷，庶民不得使用，是吳越貢瓷。


  周輝《清波雜誌》中雲：“越上秘色器，錢氏有國日，供奉之物，不得臣下用，故曰秘色”。


  唐代詩人陸龜蒙在《秘色越器》中也寫道：“九秋風露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鬥遺杯”。


  秘色瓷的特點就是胎薄、器麵光滑，施釉均勻，器型規整。


  子鼠麵具人帶來的是一個四瓣花口碗，器形規整，色澤青綠。從色澤上推斷，應該為五代中晚期的瓷器。五代早期秘色瓷以黃為主，滋潤光澤，呈半透明狀；而青綠則主要出現在五代晚期。


  葉子峰可以斷定這件秘色四瓣花口碗，應該出於五代晚期。隻可惜，這隻四瓣花口碗其中二瓣花口出現了衝口的瑕疵。衝口就是口緣上胎釉碰傷出現了裂紋。它的衝口雖然不大，但卻影響了品相，自然也就影響了它的價值。


  他的另外二件器物，一件是品相完好的蛋殼黑陶杯，別一件隻是黑陶殘片，從器形看，這件黑陶殘片應該是一個盛水器。


  據傳，黑陶始於舜，距今也有6000多年了，所以，黑陶又有舜陶之說。


  黑陶的特點就是“薄如紙、黑如漆、亮如鏡、聲如罄”。又因為其胎壁極薄，又有“蛋殼陶”之稱。


  而這隻蛋殼黑陶杯，造型纖巧細致，圈足底座，細柄高腳，中部透雕，上部敞口微開，整體無釉而漆亮如鏡，胎體很薄，象極了現代的高腳紅酒玻璃杯，是黑陶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在現存的黑陶當中，魯省博物館收藏了類似器形的蛋殼黑陶高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