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 血戰沉龍街
天空下著傾盆大雨,雨水衝洗著沉龍街,仿佛要將這世上的罪孽全部清洗幹淨一樣,雨水混雜著血水,將整條沉龍街給照得殷紅,這或許是峰穀區有史以來最大的火拚了,想當年陳歌在這條街稱霸的時候,還不曾有過這樣的畫麵。
而這場火拚的兩大主角,此時正拿著武器互相的廝殺,猶如兩隻野獸一般爆發著殺戮的本能,麻雀是為了幫自己的門生手槍報仇,那陳讓呢?他廝殺的理由是什麽,是為了峰穀區的負責人的大位或者是為了發泄這段時間的不滿?說實話,都不是,他隻單純喜歡這樣的畫麵,喜歡腺上激素和荷爾蒙不斷上升的運動。
愉悅感。
大致每個江湖人都會在江湖火拚之中體會到這一點,將眼前的敵人不顧一切的摧毀所獲得的快感是無與倫比的,然後再此之中奪得的金錢和權利給予了江湖人壓倒性的優越感。
我們生活的社會因為與以前不可相提並論的富裕而變得平等了,在這樣的社會裏,一部分活在邊緣的人類從未如此渴望將他人踩在腳下。
而江湖卻是賦予了他們這些邊緣人類的機會,所以他們才熱愛這個江湖啊!
全力的搶攻,陳讓不斷往前推進,比起對方的急攻,麻雀顯得遊刃有餘,穩紮穩打,趁陳讓一個分神砍刀往前橫移,便砍中了陳讓的胸膛,在他的胸膛處留下一道醒目的刀疤,陳讓反應快速,中刀的同時往後一退,接著左腳踹中了麻雀的胸膛。
轉身又是攻了上去,陳讓猶如受傷的猛虎,刀勢更加的淩厲,這讓麻雀招架得異常凶險,兩人不是沒有交過手,當初在天台一戰陳讓僥幸獲勝,如今應該如此才對?
不,那時候隻是單純的切磋罷了,與動真格的廝殺完全是兩碼事,況且距離那一戰已經快兩年了,如今的陳讓與麻雀早已經今非昔比,再次交手,孰勝孰負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接連擋住了陳讓十多刀,麻雀隻覺得手上一麻,刀被打得掉在地上,來不及撿刀,因為此時的陳讓已經抓住機會,從上而下的一刀打算了結麻雀了。
麻雀危在旦夕,鏡頭轉向了同樣危在旦夕的趙國士,他被三人包圍能否殺出一條血路呢?趙國士好歹也算是尚陽區曾經的大將,麵對這樣的局勢無懼,隻是急功好利導致把自己逼入陷阱,但自己的錯誤當然由自己來承擔了。
隻見他人往左邊移動,先是對上麻雀陣營的一個刀手,在這樣的情況他居然還迎刀而上,足以瞧出他藝高人膽大,一刀挑開刀手的刀,接著貼身入位,用刀手的身體擋住了第二個的刀鋒,然後從後麵一刀刺出,像是串燒一樣把兩個刀手給一箭穿心,兩個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刀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趙國士手上。
然而幹掉了刀手,還有一個董文了沒有料理,再加上周圍都是麻雀的人,趙國士打定主意,且退且戰,倒是一時間堅持了下來。
再看另外一邊,有福根在旁保駕護航,鍾廈陽殺得絕對興起,很難想象儒雅的鍾廈陽一旦發起狠來是如此的可怕,隻見他手起刀落便將一個敵人給解決掉,算是有人想要偷襲,也隻能落得被福根打得落花流水的距離。
看來左側部隊有福根還有鍾廈陽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那另外一名大將方權呢,隻見刀鋒一閃,已經將一個不知名的混混給攔腰砍成兩半了,手握凶刀,一出刀便見血,在場人都明白,除卻陳讓之外,方權絕對是最難對付的另外一個,他的刀法本來就自成一派,再加上這段時間經過鬼門第一殺手老蔡的指點自然更上一層樓,尋常的混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已經成為他的刀下亡魂了。
麻雀對付陳讓,董文了對付趙國士,場中還有人可以對付這頭凶猛的狼王嗎?
當然有。
正當方權大殺四方之際,一條粗大的鐵鏈卻在漆黑中激射而出,尾端的巨型石球猛撼在方權的刀刃之上,巨大的衝力將他給甩了出去,方權在空中一個後空翻,瀟灑的落地之後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與福根身材差不多一般巨大的身影緩緩朝他走來。
麻雀手下有三大猛將,擅長謀略的董文了,行事囂張的手槍,最後一個便是眼前的人,力大無窮的黃天真,因由其外貌以及體形都像極了義天八壯士之一的狂人,所以人送外號小狂人!
“以為自己很好打?我就來會會你!”小狂人怒斥一聲後,便朝著方權衝了過去。
麵對強敵,方權自然不敢掉以輕心,握緊手中的凶刀準備迎戰,隻是小狂人始料不及的是還沒等他衝到方權麵前,眼前已有不少陳讓的門生攔住了他,大部分江湖人參與戰役,除了支持其拜門老大之外,不多不少也是為了揚名,所以一見到道上頗有名氣的紅棍,自然是想要以多欺人少占便宜了。
隻不過,若是看不清楚形勢隻會橫衝亂撞的話,那是要付出絕對代價的,就比如眼前的小狂人,絕對不是一個以多欺人少就能解決的存在,麵對五六個人朝他圍攻,小狂人絲毫不懼,他狂揮著手中的鐵鏈,破壞力驚人,眾人還未到他的身前,就已經被轟得血花四揚。
方權見兄弟們被對方重創,於心不忍,一邊衝過去一邊朝著前方喊道:“讓開,等我來收拾這個傻大個!”
“嘿嘿,一個人就想跟我打,你腦子沒病吧?”小狂人不屑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權加快速度,人已經到了小狂人麵前,速度之快唬得小狂人心中一凜,刀勢如浪般湧至,小狂人被迫以鐵鏈胡亂還擊,雖然反應不俗,但身上難免掛彩處處,渾身的疼痛激起小狂人的本性,振臂狂吼。
一聲怒吼聲,石球砸在地上,震撼住了方權,一個不經意的停頓,導致被小狂人一拳給擊中了,方權一口鮮血噴出,之後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小狂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幾乎,隻見他一邊追出去一邊揮動手中的鐵鏈,石球飛舞,轟得四周事務粉碎,誰也來不及求援,也沒有人敢越雷池半步。
除了一人,鐵鏈忽然不動了,因由在石球的另一端,有一人已經拉住鐵鏈,能與小狂人比拚氣力了,在場除了一個福根還能有誰?
他原本與鍾廈陽一起行動,不過在瞧見方權陷入苦戰之後便立馬趕來求援了,雙手死死的拉住了小狂人的鐵鏈道:“人人都說你力大無窮,俺就偏偏不信了。”
福根手臂用力,瞬間就與小狂人形成角力,兩人都是屬於人高馬壯的類型,一旦陷入這種純粹力量的對決,想要分出勝負談何容易。
一陣拉扯之下,鐵鏈居然硬生生的兩個人給拉斷了,於此同時,方權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並且第一時間攻向了小狂人,小狂人尚未穩住身形就迎上了方權,手中的鐵鏈勉強舉起,但方權中途變招,勢如破竹,一刀便在小狂人的胸膛到腹部之間的距離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血泉噴出,甚是恐怖。
然而就算是自己的血飛濺在空中,隻會令小狂人更加的亢奮,他本就是為戰鬥而生的,這樣的畫麵隻會讓他更加的猖狂,中刀之後的小狂人不退反進,一拳狠狠的砸在方權的麵門之上發出震耳巨響!
另外一邊,主將的戰鬥又如何呢?麻雀一嚇失神,陳讓的猛刀就迎頭砍下了,手無寸鐵,麻雀眼看就要性命不保了,隻是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打手卻從旁邊撞出,把陳讓撞得偏離中心,也讓麻雀幸免於難了。
近四百多人的混亂場麵,這對於陳讓來說是始料未及的,冷不防被撞得倒退開去,本可以得手結束這場戰役,結果卻是被人礙手礙腳,陳讓轉身就從後麵抱住那個打手,然後一刀落下,直接了結了這個打手,然後喊道:“麻雀,你別想跑!”
陳讓前衝之際,對方竟已撿刀撲前,陳讓經曆過千人之戰,而且在尚陽區這英雄地早就練出一聲硬朗,創傷是絕對不能令他害怕,隻會讓他加倍的凶狠,要狠狠的取下對方狗命,站至最後一刻,他仍然是屹立不倒,而敵人一定會橫屍街頭,當初的白老虎不也是因為如此才死在他的手上嗎?
見陳讓躲過麻雀的刀,接著鬼魅的一刀揮出,麻雀隻感覺到胸前一陣冰涼,血花再度翻湧在自己身前,一不離二,陳讓的左拳由下而上一揮,便已經擊中了麻雀的下顎。
“操你媽的,打得怎麽過癮對吧?”
麻雀連番失勢,立馬奮起反擊,一個橫撞便將陳讓撞開,陳讓殺得興起,一退即攻,一直勇往直前,而麻雀也沒有選擇,踏足戰場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要全力以赴,隻是陳讓的實力是遠遠超乎自己想象的,因由對方與兩年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無論是殺氣還是技藝都比當年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這是當然的,要知道陳讓可是經曆過尚陽區內鬥,千人大戰以及營救伊十三這些重大的江湖戰役啊,實力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麻雀思及如此,霎時間發覺自己一方已呈現敗像,隻能不斷退守。
被陳讓一直逼著,麻雀就算是防守身上難免掛彩,要知道江湖廝殺可與單打獨鬥不同,他或許能夠在燕子文麵前用拳頭撐過兩個回合,但麵對拿著日本刀的陳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始終若論火拚的實戰經驗的話,麻雀是拍馬也比不上陳讓的,情況如此混亂,對麻雀來說是沒有好處的,他心生一計,那就是將陳讓引出一個空曠的地方,然後再單獨解決掉他。
想到便做,麻雀一刀逼退陳讓之後,轉身便跑,見麻雀逃走,陳讓自然追上去。
他拿著刀,一路狂追,跟隨著麻雀拐進前方的胡同,但就在這時,麻雀忽然轉身一刀直接砍向了陳讓,陳讓躲閃不及,胸膛就被狠狠的撕裂開了。
鮮血從陳讓的胸膛流下,但出乎意料的是陳讓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他身體已經麻木了,痛感還沒來,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手裏的刀又再次襲向麻雀。
麻雀的眼裏有些惶恐和訝異,可能是沒想到陳讓居然怎麽狠,他連忙後退,撒腿就跑,陳讓一邊追一邊在後麵喊道:“麻雀,你有種別跑,等我砍死你,你不是很牛逼嗎?剛剛不是要把我趕出峰穀區嗎?怎麽這會就怕了,你還算男人嗎?”
麻雀沒有理會叫罵聲,隻想著一會重組攻勢,就要讓陳讓命喪當場,輾轉幾個彎角,兩人不覺已停在數百階的長梯之上。
當陳讓追到樓梯之上時,麻雀忽然由上而下發動奇襲,一記淩空飛腳就將陳讓給轟得淩空拔起,整個人往後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