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敲山震虎
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了燕子文,都在等他的反應,陳歌有點擔心,若是燕子在這個時候脾氣火爆的頂撞了易小東,那就麻煩了。
見燕子文不說話,易小東再次問道:“燕子,你有沒有問題?”
“有問題。”燕子文抬起頭望著易小東道。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點緊張了起來,誰也不知道燕子文接下來會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反正在他說出有問題這三個字的時候,易小東已經板起了一張臉,當然,這也是在易小東的考慮之中,若是燕子文不服從管教的話,那麽他也不介意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下馬威,告訴他,義天是他易小東最大的。
結果就當所有人以為燕子文會大發雷霆的時候,沒想到他卻是苦笑一聲道:“幾十歲哪能是四九,起碼要加上一個老字。”
這是妥協了嗎?陳歌和伊十三同時鬆了一口氣,易小東則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好,以後我們的燕子哥就叫老四九。”
燕子文拿起桌上的酒杯,朝著眾人樂道:“既然做回老死狗,那麽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大哥大姐,來,小弟我敬大家一杯。”
“吃飯就不用講輩分了,大家都幹了吧。”易小東也舉起杯子說道。
眾人又是一輪一飲而盡,場中的易小東看似很高興,而燕子文卻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在場不少人都認為剛剛易小東的招數純屬是在燕子文麵前擺款以及敲山震虎而已,至於震得是那頭老虎,在場大多是的人心裏都明白,就連當事人也很清楚。
孫霖看著易小東,心裏想著,陳歌和燕子文還有伊十三真不是開玩笑的,易小東坐這個位置怎麽久,依然要忌他們三分,也不知道日後會是怎樣一番局麵。
江雨菲則是看著燕子文想著,易小東在義天挨了怎麽多年,小哥和燕子還有十三一回來就搶走了所有風頭,易小東心裏自然老大不高興了,會有此舉理所當然。
公子俊和玉公子則是無所謂,甚至有一些竊喜,因由他們從這之中瞧出了大致的局勢,或許是時候選邊站了。
黑卡有點不高興,他覺得易小東不仗義,怎麽著都是昔日好友,用得著怎麽不給麵子了。
宋佳卻是看了一眼陳歌,底裏想著,若是日後免不了爭權奪勢的話,那他絕對是會站在昔日拜門老大這邊。
伊十三苦澀的想到,第一個是燕子文,那麽下一個是自己還是小哥,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陳歌呢?似乎若有所想,但其表情卻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經過怎麽多年的洗禮,他早已經練成了金剛不破的心態,任何時候都會保持絕對的冷靜,也任何時候不會讓人看出他的真實想法,他隻是有點納悶,是自己變得聰明了,還是易小東比以前蠢了?
宴會就在各自的想法之下結束了,之後燕子文與伊十三在外麵等著與陳玲敘舊的陳歌。
大概二十分鍾後,陳歌從易家別墅走出,三人一同走進車內,因由都喝了酒,所以是方權來接三位大哥。
上車之後,伊十三就說道:“還真是被小哥給說中了,這一趟的鴻門宴真是吃得我膽戰心驚的。”
陳歌笑道:“我早就說過那會隻是歡迎我們那麽簡單,怎麽?燕子,還愁眉苦臉的?”
“其實降不降職無所謂,幾十歲了,對這些我還是看得很開的。”燕子文無精打采道:“隻是當年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可現在身份不同了,就好像無法回到以前一樣,難免有點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世態炎涼。”
確實啊,想當年大家一無所有的時候,何嚐會有這樣的矛盾,結果人越長大卻變得越加的小心翼翼,大致這就是世情無奈吧,畢竟大家都已是中年人,做事和想法又哪能如少年時那般意氣用事,該考慮的事情變多了,人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對於這樣的世情,陳歌是最有感觸的,好在自己的身邊還有不少好友在支持著自己,上天也算是對自己不薄了。
之後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他們都各自沉默了起來,三個江湖巨人沒說話,方權自然也不敢插嘴,安靜的開著車,先將伊十三送回拳館,然後再將燕子文和陳歌送回義天別墅。
“……”
而此時成安區的一間酒吧,公子俊與玉公子在宴會結束之後並沒有各回各家,反而是相約在這家酒吧喝酒,所談論的也是剛剛在宴會上麵的事。
“阿俊,剛剛易小東的表現你看出來了吧?”玉公子喝了一口洋酒後說道,他喝酒就喜歡喝純的加冰塊,在他眼裏那些往就裏麵倒飲料的人都是隻會裝逼的傻逼外行人,前人用了多少年的智慧才從酒裏麵提煉出酒的成分,結果現在的年輕人卻是本末倒置,往酒裏麵加水。
公子俊點了一根雪茄,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美美的呼出一口道:“都表現的怎麽明顯了,我要是再看不出來才有鬼,這一次聚會,表麵上是歡迎陳歌他們,事實上不過就是易小東在警告他們罷了,廢了燕子文等於削弱了陳歌的實力,也好讓他明白,他易小東是有能力廢除他們的職位的,這種敲山震虎的做法算不上高明,但我好奇的是燕子文居然可以忍得住這口氣,咱們以前都跟燕子文打過交道,該明白他是什麽人。”
“就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混蛋。”玉公子笑道:“怎麽說來,你的意思是陳歌在去到宴會之前就給燕子文打了預防針,所以他才沒有大發脾氣。”
公子俊點了點頭道:“換句話說,陳歌也知道易小東近日來的不喜了,畢竟他們三個一回來,江湖一直討論的都是他們,更有甚者還傳出陳歌要重掌義天的小道消息,我要是易小東也這樣做,因為這等於跟全江湖的人宣布,燕子文他們是牛逼,不過還得聽我易小東的命令。”
“這件事你怎麽看,現在的義天幾乎是分成兩派了,黑卡和宋佳不用說,他們是陳歌一手帶出來的自然站在他那邊呢,江雨菲又是陳歌的情人,也就是說不算新任的負責人甘子泰,咱們這些高層至少有一半站在他那邊。”
玉公子眯起眼睛道:“所以現在咱們的態度就很關鍵了。”
公子俊讚賞道:“你說得沒錯,你問我怎麽辦,這一次我當然是站在易小東那邊了,陳歌他們都是站在二代那邊,也就是說是站在要跟我們搶負責人位置的人那邊,我憑啥站在他那邊,而且咱們都眾所周知了,二代們比起易小東更加尊重陳歌,要是讓二代們都登上高位的話,你認為他們會聽誰的,所以,易小東其實在某些立場是跟我們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或許這一次峰穀區大選,易小東是不站在陳讓那邊,反而是站在麻雀那邊?”玉公子恍然大悟道。
公子俊笑道:“沒錯了,前段時間燕子文遷怒麻雀的事你也知道,據我所知好像就是易小東按下此事的,而且搞不好這就是導火索,讓易小東下定決心給燕子文難堪。”
公子俊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既然易小東是站在麻雀那邊的,也就是龍頭跟他們是統一戰線,今晚這一場宴會除了懲罰燕子文之外,易小東更多的就是傳遞這個訊息,試想一下,他原本就害怕陳歌跟他爭奪大位,那麽若是讓他的兒子陳讓再坐上負責人大位的話,不就是讓他多了一層威脅嗎?
對於公子俊和玉公子來說,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如果兩人讓易小東知道他們是支持麻雀的話,而且是站在陳歌對立麵的話,那麽以後等他們區重選的時候,易小東也會支持他們。
隻是問題是峰穀區大選進行了半個多月了,但似乎還沒有任何起色,為何會如此?玉公子大致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麻雀沒有爭鬥的雄心,至少是不願意主動出擊,原本他們以為燕青青遇襲的事情跟麻雀有關,但兩人追問之下,麻雀卻是完全否認。
他們對於誰是凶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想要看到的是麻雀去對付陳讓,打得熱火朝天最好,但目前為止,這種現象還沒有發生。
“話說回來,這兩天麻雀因為燕子文的事揚名了,可到現在還沒有大動作,這樣下去不行啊,畢竟陳讓的鐵票不少。”玉公子擔憂道,麻雀能否成為負責人很重要,因為這影響他們之後的票數。
公子俊也是恨鐵不成鋼道:“就是啊,也不知道那小子腦子裏再想什麽,爭奪負責人這種事當然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居然還在那了婆婆媽媽。”
“我想他是缺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玉公子忽然心生一計道:“我聽說他那門生手槍正在醫院裏,若是在這個時候他出了什麽事,你覺得麻雀會不會把這件事怪罪到陳讓身上?”
公子俊樂道:“當然會了,所以你打算讓誰去幹這件事。”
玉公子點了一根雪茄道:“我有這方麵的專家人脈,讓他去的話,保證馬到功成。”
公子俊一聽,立馬拿起手上的杯子跟玉公子碰了一下後道:“那就讓這把手槍消失吧,他消失可以讓他老大奪得大位,我想他一定是很願意的。”
“……”
這幾天陳讓一直都在醫院守著燕青青,寸步不離,雖說燕青青已經從ICU的病房送到了普通病房,但依舊沒有醒過來,每每看到燕青青憔悴的臉,陳讓底裏就是愧疚和憤怒,他愧疚的是沒能保護好燕青青,而憤怒則是到現在還不知道誰是凶手。
表麵上麻雀有很大的行凶可能,可與陳讓有過曖昧的林夢兒曾經到醫院看望燕青青,並且告訴陳讓,麻雀不可以是凶手,對於林夢兒的話,陳讓是半信半疑的,不過他印象中的麻雀,應該不會怎麽卑鄙才對,再加上擔憂燕青青的傷勢,所以便按兵不動。
幾天沒洗澡了,胡子也沒刮,陳讓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最後是陳靈兒看不過眼,把他給趕回家去,理由是渾身都發臭了,影響空氣,這會加重燕青青的病情。
陳讓這才離開醫院,回到燕家別墅洗了個澡,洗完澡後迫不及待的想去醫院待在燕青青的旁邊,然而電話卻在這時候響起了。
陳讓看了一下來電是方權,他已經交代過方權了,這段時間不要打擾自己,方權向來做事靠譜,陳讓這樣吩咐他還來電,那就意味著事情挺大的,至少是需要陳讓決斷。
陳讓接了起來,方權便在電話裏說道:“讓,麻雀那王八蛋中午帶人去鬥狗場掃場了,還把毛毛給帶走了,指名道姓要你跟他談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