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長大了
再次進入燕家的別墅，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加上這一次，這已經算是一天之內第三次來到燕家了，第一次是帶著不甘和怨恨，第二次是帶著癲狂和決心，而第三次就隻剩下安心了，一天之內，體會到各種情緒之間的變動，也算是一件挺神奇的事。
別墅的鑰匙是仇胭脂留給我的，就藏在別墅入口處的盆栽，仇胭脂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一旦做了什麽決定很快就會付諸行動，比如說她要背後捅我一刀，就捅我一刀，下手狠辣而且毫不猶豫，又比如說她要離開龍城，就立馬收拾好東西離開了龍城，一分鍾都不耽擱，甚至一些繁瑣小事都會給我安排好，算是順水人情也好，舉手之勞也罷，這個女人正在用她細微的做事手法一點一點消除我對她的怨恨。
其實對仇胭脂，說不滿是肯定有，畢竟我來到尚陽區給她打工了三個多月，結果到頭來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就給我整了怎麽一出釜底抽薪過河拆橋讓我差點就要遠走他鄉不可的戲碼，任誰都有點怨氣吧，有怨氣不假，但怨恨還是談不上，畢竟她怎麽做也是為了幫燕爺守護好整個尚陽區，本質是一樣的，就是做法跟我不同而已，其實話說回來，我也要感謝她那麽迫不及待的出手，我才有借口可以完全染指尚陽區，把仇家趕跑是第一步，之後穩定自己的局勢，成為義天最年輕的十二負責人是第二步，至於之後，就需要慢慢從長計議了，畢竟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總得有個過程。
義天如今的局勢動蕩的挺厲害的，先是燕爺被豹子建搞得昏迷，然後是豹子建謀反被製伏，緊接著車王飛又死在譚天樂的手上，十二負責人至少有三個是這段時間被淘汰出局了，義天有兩萬多幫眾，盯著這三個位置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接下來自然是會有一場龍爭虎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也是人之常情，當然，這些事不用我煩惱，自然有人會去煩惱，我隻需要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應對接下來的動蕩局勢就可以了。
門鈴響起後，我小跑過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紅了眼眶的燕青青，還有一臉輕鬆傻笑的福根以及成天板著一張臉的狼崽子方權，大勢已定，我沒有雀躍的神色，也沒有噓寒問暖，隻是輕輕的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放在燕青青的麵前，柔聲道：“進來吧，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我都不會瞞你的。”
燕青青脫掉了自己的運動鞋，換上了拖鞋，踏進了燕家，身後的方權跟福根沒有跟上，大概是知道我和燕青青之間需要好好談談，方權打了個哈欠說不打擾我和燕青青這對狗男女了，而福根也順勢說他也該回去了。
然後他兩就走了，燕青青走入客廳，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望著我道：“跟我說說今晚的事吧。”
我點了點頭，坐在燕青青的旁邊，然後平靜的述說著晚上的經曆，在說到我殺死譚天樂的時候，燕青青臉色詫異，在聽到我獨闖孫家別墅被五個槍手同時鎖定，燕青青已經輕微麵紅耳赤，我講的事在燕青青聽來絕對算得上的跌宕起伏，畢竟她就算再妖孽，也隻是一個勉強來說還未成年的小女生，雖說從小就接觸過江湖，但真正投身進去，也隻是有三個月的時間，壓根算不上啥閱盡滄桑。
我沒有隱瞞，如何逼走仇胭脂的事也是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訴了燕青青，等我說完後，燕青青才問道：“如果我小姨不走，你真的會動手殺死我大伯嗎？”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所以很快就給出了答案，我搖了搖頭道：“不會，我隻是嚇唬她而已，殺了燕爺，我就真得逃了，而且會背上罵名，以後就別想在龍城發展了，再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我不會幹那種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事。”
燕青青一臉似信非信的樣子上下審視著我道：“我就勉為其難的信了，陳讓，我一直都不知道江湖是什麽，即使身在這個江湖世家也一直看不懂，以前迷迷糊糊胡的看義天洪門那些所謂江湖大鱷上躥下跳，覺得那就是龍城這個城市的江湖，至於偶爾傳聞明城的縱橫幫胡頭是如何不可一世，高城的雷狼龍林楓又是如何以一敵百，我一直都當做我們圈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會崇拜但也當不得真，但這段時間見識到江湖如何凶險，也明白過來，這個江湖沒有我想得那麽簡單，以前在我大伯的庇護下，認為江湖不過如此的我是不是有點太幼稚了。”
“或許這就是燕爺能給你最好的生活吧，幼稚點又沒錯，有這樣一個好大伯，永遠都不需要長大，這多好。”我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問道：“青青，我拿你大伯的命威脅過你小姨把她給逼走，又殺死了譚天樂，你真的不恨我。”
“這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不對付你的話，你也不會對付她，你知道我燕青青向來恩怨分明的，怎麽會恨你。”燕青青微微一笑道，
我看著燕青青那笑容，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如果她像以前大吵大鬧打我罵我不要臉沒良心我可能還會好受一點，那證明了燕青青還是那個燕青青，我寧可她在知道這些事後會自以為是的像往常一樣指點江山嘻嘻哈哈，也不願意是現在的鎮靜和沉穩，哪怕所有的平靜都是掩飾她那小小的自尊心也好，當一個孩子學會戴著麵具與人相處，除了說明她已經長大外，再就是她開始把你不再視為可以袒露心扉的對象了。
仇胭脂那一刀，不僅僅捅傷了我，也捅醒了一直在假象下裝睡的燕青青。
燕青青不明白我心中所想，我也沒有跟燕青青交心交肺到可以道出心中感慨，短暫的沉默局麵後，我忍不住輕聲笑道：“你不恨就行，那咱們久別勝新婚，今晚別墅就我們兩個，不做點風花雪月的事都對不住這良辰美景。”
燕青青作勢要打，不過手很快就被我給攔住了，這娘們向來臉皮厚，但這會卻有點臉紅道：“我還沒洗澡了，況且今晚怎麽累，你就別折騰我了。”
我笑容燦爛道：“行，那你去洗澡吧，我給你下碗麵條吃，這段時間被軟禁在外麵，按照你的性格肯定沒少絕食跟你家小姨抗議，你胃本來就不好，吃點東西暖一下，待會睡覺才會舒服點。”
燕青青聽我怎麽說眼眶就又紅了，伸出手摸了一下我的臉道：“讓，你真好。”
“少跟我玩矯情那一套。”我起身催促道：“趕緊去洗澡吧，我去下麵。”
燕青青這會難得乖巧的聽話，跑去了自己的房間，在她跑上二樓的時候，忽然低下頭道：“我以後隻有你了，陳讓，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絕對閹了你。”
我苦笑了幾聲，燕青青便進了房間，好在冰箱裏還有材料，去廚房忙活了一會後，就端著麵去了燕青青的房間，燕青青還在洗澡，我就把麵放在梳妝台前，自己坐在床頭，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大概五分鍾後，穿著黑色薄紗睡袍光著腳丫的燕青青就走了出來，然後坐在梳妝台前，大口大口的吃麵，一點淑女形象都沒有，我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還真別說，有點老夫老妻的感覺。
吃完麵後，燕青青就拿紙巾擦了擦嘴巴，順手跟我要了一根煙，這一次我沒有一言正義凜然的告訴她煙的壞處，而是老老實實的給了她一根，受了那麽多折磨，偶爾放鬆一下也不是大罪過。
燕青青吸了一口煙後樂道：“其實你剛才說的話我不信，小姨要是不答應你，你肯定會殺死我大伯的，你就是怎麽狠，對你來說，小姨是跳板，我大伯是跳板，連我也是，我不傻，我很清楚，你之所以現在還對我怎麽好，隻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掌控了我，等於掌控了整個尚陽區，有我在手，連帶著阿樹的羅灣區都要站在你這邊，再加上那些黑卡宋佳啥的，整個義天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負責人都會賣你麵子，以後你也有資本跟易老大對抗，等易老大犯錯，必要的時候學孫老頭子來個逼宮，大位就是你的了，我說得沒錯吧。”
“對。”我點了點頭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計劃，要不現在就跟我撇清關係吧，免得以後說我利用你。”
燕青青轉過頭看向我，忽然認真道：“你會對我好嗎？如果會，我可以當你的跳板，以後也能當你的金絲雀。”
我站起身，一把勾住了燕青青的身軀，拉向自己，瞬間我和他就緊貼在一起，直覺告訴我燕青青在這一刻雖然象征性的掙紮，但隻要再加把勁，她起碼有一半的概率會半推半就，就在我告訴自己行動不如行動的敏感時刻，一陣很不適宜的手機震動打斷了曖昧的氣氛。
燕青青也順勢掙脫開我的懷抱，離我遠遠的，紅著臉，心不在焉的收拾著碗筷，可當我看短信的時候，發現我表情有點異樣，燕青青就撲過來奪過我的手機，屏幕上字不多，隻有三個字，我想你，短信的署名是許安然。
燕青青冷笑一聲道：“還真是夠恩愛的啊，秀我一臉呢。”
我心中一驚，嘴上卻還是鎮定無比道：“她是我女朋友，我跟她恩愛有什麽問題嗎？”
燕青青一愣，繼而咬牙切齒道：“那你信不信我現在立馬編輯短信發回去，說你跟我在滾床單呢，看你兩吹不吹。”
“隨便。”我一臉欠抽的表情笑道：“不是說要當我的跳板和金絲雀嗎，管那麽多幹嘛，怎麽，你這是吃醋了，哈哈，燕青青，臭娘們，你是不是真愛上我了。”
“我讓你吃醋，我讓你嘴賤。”燕青青抓狂一般撕咬著我，弄得我有點狼狽不堪，沒一會就扭到到了床上，到最後，燕青青近乎嬌喘地滾在我的懷裏，而我的另一隻手也攀上了她的圓/翹臀部上，另一隻手更是不安分守己地偷摸進她睡衣的領口。
在一陣翻雲覆雨之後，終於驗證了那句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那句至理名言，大汗淋漓的燕青青癱軟在床上，一臉勝利的嬌豔笑容。
我抽著事後煙，無可奈何。
燕青青摟著我睡去，而我拿起手機，給許安然回了一條短信：“還有兩年七個月，我努力，我奮鬥，我堅持。”
那一晚，燕青青睡得很熟，隻是到了最後，她還是卷縮在角落睡得格外沒有安全感，似乎一夜之間，任性到令人發指的燕大小姐，忽然之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