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玉溪石已不在黃城人手上,或者該說,黃城他們那邊的人從來便沒有拿過玉溪石。”
“那……隻有一種可能”
“他!”上官娍和龍桓同時出聲道,兩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誰
“龍晁他怎麽可能拿到…”龍桓思考道
“怎會這樣?”數人中,便連向來最為鎮定的幾位將領也訝了聲音。
“不可能,”林長銘蹙眉道:“我們派去跟蹤他的人分明來報說他此刻正在長安城裏麵呆著呀”
“難道說他的目的是要將我們全部都逼上絕路”上官娍道。
“若我沒有猜錯,玉溪石現在在龍晁手裏。”
“龍晁?”林長銘輕聲重複,語氣裏盡是驚訝,“這怎麽可能?”
“娍弟,回軍營那天,紹紹她昏倒,軍醫斷症後,那個時候的之後好一段時間,盡管我不知道你是因何原因心事重重,但後來種種也證明了這個時候你們那裏守衛最弱,那麽最有可能的是,他們在那段時間偷走了玉溪石,而這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他必須熟悉我們軍營的布防。而走失的那兩人,也極有可能去了海族”龍桓一個激靈,“難道說,他們準備三方勾結??”
一方龍晁,一方李櫟,一方黎又錦!
“這個推理可行性非常之大”凝著窗外的飄飄落葉,上官娍走到院中石椅坐下,瞥了林長銘一眼。
各人目光都轉到林長銘身上,知道林長銘和那黃城郡主有過一些交集。
林長銘低聲道:“看不出他們竟然會如此膽大。”
“來人”林長銘大喝一聲
“將李櫟給我押過來,”林長銘輕輕一笑,“我不管他們有什麽陰謀詭計,但是黃城城主還在我手上。”
“這世上知道玉溪石的人並不多,例如,我,長銘,娍弟,還有在其他各郡的幾名隱居的幾位長者。既然不會是他們,那剩下的到底是誰?當然,當時那個人一開始也不知道玉溪石在我們手裏,後來應該是個偶然的機會知道,而且一定就在前不久……”龍桓順藤摸瓜的推理著
“而且,有一次我仿佛看到過一個身影像極了他的人”
“那時我隻是懷疑,或者我看錯了,這人其實並非營裏的人?但隨後不久發生了這樣的事,試想一下,作案之人,除了五哥還能有誰呢?”
“那便是說他們已經知道了玉溪石,便不止他一人知道”
“界時,天下將會大亂!”上官娍沉聲道
紹紹靈機一動,失聲道:“那這麽說龍晁就在我們這附近,我們派人將他找出來……。”
“不可能的,他敢回幽南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龍桓低聲叫了出來。
“但隻憑這些推斷,還太武斷了。”上官娍眯眸輕笑,“回營之後,百官覲見,我有意做了一件事情,我回地牢裏看了一眼李櫟。”
“那時,李櫟也下意識的笑了笑,那笑帶著張狂,帶著不懈。那是本能的動作,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
“你是在試探他?你早就知道了他會有這樣一手?。”林長銘擊掌讚道,“因為他那個時候便篤定他自己會贏!”
“但這又怎樣,你還能組織他們的勢力嗎?”紹紹冷笑,“都怪我,沒有看管好那樣重要的一個東西”
“當時我便做好了一個準備”上官娍眸光微微垂下,眾人看過去,卻見他目光悠悠定在中的一個小匣子上。
“什麽準備”林長銘緊追問。
“後來你不是昏倒麽?”上官娍凝聲道:“那個時候,我便將你的玉換掉了。”
“換了?”紹紹大驚,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
龍桓緊緊皺眉道:“那也就是說,玉溪還在我們手上了?”
“五哥的拿手好戲。”龍桓嘴角微揚,“就這樣”
“飛灰湮滅”林長銘接口,眾人大怔,有誰會想到這一點。上官娍竟留了如此一個心眼
“回大統領的話,李櫟他到了”黃紹微微顫抖了聲音。
“讓他進來”林長銘眸露凶色,道:“若他真想要那樣的話,為何不自己也一並逃出去”
這正是所有人的疑慮之處,紹紹甚至微微喘著氣,想見甚為緊張。
“他很聰明。”上官娍輕輕笑出聲,眸光恰落到李櫟身上,語鋒一轉,突然道:“你還在這裏,也一樣是為了玉溪石吧……或許你也猜到了,我會留這樣一手,如若是你和你哪表妹一起出逃的話,一來是動靜太大,一定會引起懷疑,二來是,你還要留在這裏,和我五哥再來次爭奪”
各人的心正被提到嗓子眼,冷不防上官娍這麽一說,全都怔愣住,卻見上官娍嘴角殷紅,神色卻極端認真。
他聽完,伸手往額頭一擦冷汗,“不得不說,你們想象力真的是太豐富了。如果真像侯爺說的那樣,我此刻不該是想法子在找玉溪石嗎?你們哪裏還能找到我。”
眾人似笑非笑,上官娍皮笑肉不笑“若不是我這般推測,你又怎麽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呢??”
“她又傻又笨,偏偏人強,想來這幾天她在外邊應該過的也不怎麽舒心,倒也與她無關,是小時候家中夫子教得不好,她那個夫子告訴她這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是美好的”李櫟笑了笑。
所有人再次麵麵相覷,眾人也都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末了,紹紹鼻子一澀,強笑道“她那麽善良,在外頭也過的不會差,這世界好人終是比壞人多”
這是她阿娘對她說的,她也一直深信不疑。
“如此甚好。李櫟滿意地點點頭。
“他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兄長,人模狗樣”林長銘冷冷諷刺道
氣氛一時寂靜,在上官娍使來眼色之前,紹紹推了林長銘一把,林長銘正澀痛不安,橫了紹紹一眼,皺眉道:“我說錯了嗎?”
紹紹一怔,隨即接回話茬,笑道:“你沒錯,是他錯了。他們倆逃走之後,殿下明白的破綻,他又怎會不知道?他料定殿下會懷疑到他們的人,當然,他們也還一定報著僥幸心理吧。”
“所以他推了小書出去。”林長銘恍聲道:“如果他們的事不成的話,或許她還有一線生機可以逃走。”
“隻是,若外頭刀劍無眼呢,那她一個女子,該如何自保??”紹紹微微蹙眉,提出疑問。
“這問題其實不難辦。”林長銘眸中精光一閃,道:“他來這裏這麽多天了,也必定了解的們的軍紀,我們士兵是不會濫殺無辜的人”
“藩王世襲,三名藩王中,西域藩王最為強盛,海族其次,黎又錦極好麵子又怕事,上次被我們打敗之後,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而在這幾天龍晁早已完成他要做的事情,殿下也斷不會把玉溪石的事公諸出去。”段林長銘哭笑,歎道:“山高水長,倒沒想到這位五皇子竟是個如此厲害的人物。”
紹紹道:“我明白了,那我們現在要立刻做好準備”
“的確,事不宜遲”上官娍緩緩道:“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不錯。”李櫟頷首。
“不過這次他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李櫟一聲大笑,說道。
林長銘大罵,“說什麽自保,其實都是狼子野心,你說,你對得起小書嗎”
李櫟若有所思地看了林長銘一眼。
“請大統領明言。”李櫟一斂劍眉,走到林長銘跟前,眉目一挑
“大統領你這麽當真做什麽?”李櫟一笑著便要拉起他。雖說兩人現在是將軍與俘虜的關係,主次之禮嚴謹,但李櫟此刻卻笑道甚是張狂
上官娍瞥了林長銘一眼,良久才道:“長銘,你征戰沙場這麽多年了,這些事你也應該都明白過來。一個女人,在他們眼裏或許都算不了什麽。”
“小書這人雖無城府,亦不失為豪爽之人,但以她的性~子終歸無法駕馭他這個城主,他亦不會給她真心保護。即便她不是他的表妹,就一個女子來說,與其嫁給一個無法給她保護的人,不如還是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李櫟呀,你可是害參了呀。”紹紹緩緩道
“一派胡言,小書她……”李櫟氣奮道,卻始終想不出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在坐的人裏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小書,如果不說喜歡的話,也一定沒人討厭他。此刻卻也無一人能反駁李櫟的話。林長銘起,他想了想,問李櫟,“你想說你在乎她?那就請你將她保護好”
“不勞大統領費心……”李櫟冷冷道
林長銘說不上他現在此刻的感覺,是惋惜她這樣一個女子,還是他內心的一種情感在爆發,而且這種情感他也說不上是什麽。
林長銘應了,突然緩緩問道:“將他押回地牢,嚴加看管。”
“我膽揣測一句,大統領你是不是看上我家妹子了”李櫟一聲苦笑,語氣沉緩。
林長銘返身過去,好半晌,才微微傾過身來挑眉冷笑道:“是,又如何?”
本來多方受敵,形勢已極為不利,現在局勢的主動權到地方手裏,他又巧妙地把事情都轉移到別人身上,他內心此刻定是極為悠閑安樂的吧
這個人比任何人的城府都深,手段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