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回宮,風雲再起1
聽到‘反賊’二字,皇帝目光一閃,心道:他果然看到了,那他一開始的猶豫是為了什麽?難道他跟上官九幽一夥兒的?
不太像啊,上官九幽拿他來跟寒江月說一些有的沒的,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還有……剛剛他們二人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呢?
一定有問題!
赫連卿聽到於式微將上官九幽說成反賊,心神一動,想反駁兩句,卻心思一轉,按捺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什麽都不宜說不宜做,方才他偷換令牌,已經惹得皇帝懷疑,絕對不能再冒險了,反正現在父汗和赫連城都死了,突厥是他的了!
而上官九幽……且等他醒來再說,若是他沒有脫險的把握,那他還有什麽價值值得利用?
上官墨見皇帝不說話,目光掃視了一圈後,拱手道:“請父皇定罪!”
定罪~
於式微眸色一凜,犀利的看向了上官墨,他終於打算出手了麽?落井下石,借著此次機會鏟除上官九幽,然後再想方設法的接手他的五十萬大軍!
哼~她設下此計,可不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的!
皇帝眉宇沉了沉,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眼赫連卿,說道:“此事你也是受害者,你怎麽看?”
赫連卿拱手道:“突厥既然已經臣服大雲,陛下便是主子,全憑陛下做主。”
皇帝點了點頭,心痛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上官圖,咬牙說道:“來人,將上官九幽鎖起來,即刻回宮!”
“陛下……”赫連卿突然喊住皇帝,眼底有些猶豫,“陛下,那小王……小王可否回去盛葬父汗和皇兄?”
皇帝思索了一下,對著身邊的陸安道:“擬一道聖旨,即刻起封四王赫連卿為突厥可汗,欽此!”
頓了頓,皇帝又說,“可汗陵前,替朕上一柱清香。”
赫連卿跪了下來,拜道:“小王謝陛下隆恩。”
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宮,來時遊山玩水,好不愜意,去時火急火燎,悲痛交加!
五天的奔波勞頓,大隊伍終於在第六天的早上回到了皇宮。
金鑾殿前,葉皇後和太子早已率領文武百官和後宮嬪妃迎接在那裏,而九皇子的生母李昭儀,早就接到了兒子已死的消息,此刻正一身素衣,跪在所有人跟前,滿麵淚水。
終於,車隊在大家翹首期盼中行駛而來,李昭儀看到龍攆後麵那一口黑色棺材時,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身旁的宮女驚呼,“娘娘~娘娘~”
下一刻,李昭儀緩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宮女,狂奔過去,哀嚎著:“皇兒,我的皇兒啊……”
文武百官和眾嬪妃齊齊下跪,“恭迎皇上回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皇後來到了龍攆之前,欲語淚先下,“臣妾恭迎皇上回宮,老九……老九他……”
皇帝坐在龍攆之上,麵色青白,才短短幾天,竟像是老了十幾歲,滿麵憔悴和悲痛,他淡淡的看了葉皇後一眼,說道:“朕失去了老九,朕又沒了一個兒子……”
他一國皇帝,竟兩度白發人送黑發人……
聽著後麵傳來的悲痛欲絕的哭聲,皇帝悲從中來,竟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放聲大哭起來,“朕的老九啊……”
他什麽都沒做,他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竟然就這麽走了……
隊伍的最後方,八公主還是一副侍衛打扮,靠在公孫白的肩上,哭的泣不成聲,“九弟,九弟……都怪我,我若當日不淘氣,不去雪山抓雪狐,我若在場,依我的水性,絕對不會讓九皇弟死的,都怪我,都怪我,嗚嗚嗚……”
公孫白安慰著她,“上官兄,你節哀順變……”
八公主哭著哭著,突然臉色一狠,看向了最後麵一輛馬車,提著刀就闖了過去,“我要殺了他,為我九皇弟報仇。”
剛下馬車的於式微正好就看到八公主咬著牙提著刀從身邊路過,看她去的方向是上官九幽的方向,瞬間便猜出了她的意圖,趕忙攔截在了她的麵前,勸道:“此事自有皇上定奪,公子切勿衝動。”
八公主怒視著於式微,“你一個小小的太醫也敢阻攔本公子為我皇弟報仇?”
於式微拱手回道:“下官不敢,隻是金鑾殿前,不宜見血,還望公子慎重。”
聽到此話,公孫白也附和道:“是啊,上官兄,此事還是交給皇上吧。”
看著他真誠模樣,於式微眼底閃過一絲幻彩,他竟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八公主是個女子,也算男子中的極品了,純真的可以!
“公子,這位小哥都這麽說了,便聽他的話一次吧。”於式微再次勸了一句。
八公主手中的刀漸漸放了下來,卻仍舊一副恨恨模樣,“好,我聽你們這一次,等他進了天牢,她一定會好好折磨他,他是她的九叔又如何?害了她的九皇弟,她照樣不會手軟。
八公主憤憤離開後,於式微來到了最後一輛馬車,掀開了轎簾,看到上官九幽被玄鐵鏈緊緊隨著,口中塞著白布,正昏迷著。
許是察覺到她的來到,上官九幽倏然睜開了眼睛,寒芒一閃,一下投在了於式微的身上,那眼神猙獰如閻羅,十分的駭人。
該死的於式微,她竟然還敢出現在他的麵前!
“王爺一定是想說要將我挫骨揚灰之類的話,說實話,這話許許多多的人都對我說過,我早已聽得耳朵發膩了,王爺害死九皇子,是時候該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說罷,於式微放下了簾子,眼底一片死灰之色。
這一場陰謀算計裏,其實本來是針對她和寒江月的,那枚彼岸花令牌,是寒江月禦下所用的密令,每一塊密令的後麵都刻著江月二字。
她那天所搜到的令牌,其實並非是她掉包,她看到的第一眼,是真的慌了,第二眼發現後麵的小字後,才算是鬆了口氣,然後便演了一場戲,讓上官九幽一步步落進了自己挖下的陷阱。
而那枚彼岸花令牌……寒江月在水中便已經掉包了,將黑衣人身上刻有‘江月’二字的令牌掉包成了刻有‘修之’二字的令牌。
可以說,若是他們沒有早早提防著,那天也沒有掉包那令牌,那麽今日,被玄鐵鎖著的應該就是她和江月了。
至於皇帝手中那塊沒有任何字的令牌,想必是赫連卿調換了……
嗬……做賊之人都會心虛,一心虛就會露出馬腳,赫連卿本來可以置身事外,不暴露出來,偷換令牌,反倒引起了皇上猜忌……
正思忖之間,前方忽然響起一陣尖叫聲,“皇上,皇上,皇上暈倒了,快找太醫啊……”
等於式微給皇帝熬好藥忙完一切,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一刻。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寂靜無聲的傾灑下來,落的地上薄薄一層雪毯,讓她一下就想到了祁月鎮那個粉妝玉砌的古鎮,那樣的美景才是白雪最美麗的時候吧。
無人煙的大街上隻聽到她一個人的沙沙腳步聲,她七拐八拐,最後從後門回到了王府。
而此刻的攝政王府正燈火通明。
夏歡一身雪花,匆匆跑進了暖閣,“公主,奴婢求了獄卒無數次,也給了銀子,但是獄卒鐵了心的不讓進去,估計是皇上特別交代的。”
褚雪公主緊緊揪著手中的錦帕,臉色陰沉,“好端端的,怎麽就成了反賊了呢?你……去把阿蒙給我找過來,我要好好的問問他究竟怎麽回事!”
夏歡福了福身子,“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