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還有他
“原來是這樣，算你會說話。”
崔若蘭一臉的小女人模樣，把沐風的手臂挽的更緊，兩個人順著湖畔漫無目的的散步，完全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
看著前麵倆人甜蜜蜜的手挽手，張財和老黑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互相瞅了一眼，恨不能對方是個女的，這樣他們也能手挽手在這美麗的茵雅湖畔感受美妙的郎情妾意。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兩人的性取向無比的耿直，張財看著老黑的黑臉，甚至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黑哥，我覺得咱們做錯了一件事。”
張財深深的吸一口氣，笑著說道。
“什麽事？”老黑的眼睛四處亂瞄著，希望能有一場突來的豔遇。隻是很可惜，看到的確實寥寥可數的幾個美女，還特麽身邊有人了。
“明知道他們是來談情說愛的，咱倆還巴巴的跟來，哎，你也是啊，怎麽就不找兩個美女導遊，要不然咱兩個老爺們也不至於這麽尷尬呀。”
張財戲謔的說道。
“你說的倒是沒錯，但你也早點說啊，真是事後的諸葛亮，看到沐兄弟，我突然覺得這些年白活了，我有些想你嫂子了……”
老黑的語氣很不應景，他跟張財脾氣相近，所以成為了好朋友，本來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格，同是色中摯友，平時嘻嘻哈哈的他，這一刻竟然像換了一個人，變得有些沉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張財知道老黑也不例外，生活是個大染缸，讓每一個人走著走著就失去了最初的目標和生活初衷，他還是頭一次見老黑這麽沉重。
“黑哥，以你的品味，嫂子一定很有女人味吧。”
張財拿出煙遞給老黑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根，給他和自己點上，語氣很輕柔地說道。
老黑仿佛一下子陷入了記憶的時空，臉上帶著甜蜜，半晌之後，他的表情從甜蜜的憧憬，變成了濃濃的恨意，一口氣吸掉了半根煙，回味良久才慢慢吐了出來，煙氣彌漫間，他緩緩開口，像一個旁觀者，在講述一個悠遠的故事。
“那是我二十五歲那年，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懵懂的年輕人，根本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東西，那個時候我很窮，但很拚很上進，每天都朝著自己的夢想努力……”
老黑把剩下的半支煙吸光，順便把煙蒂揉滅在垃圾桶裏，就像揉碎了曾經的夢想。
張財沒有像往常一樣插嘴調侃，隻是默默地又遞上一支煙，替他點燃。
老黑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今天黑哥就跟兄弟敞開心懷，我要說我殺過人，兄弟你敢相信嗎？”
張財聽得一愣，點了點頭又猶豫著搖搖頭。
老黑嘿嘿一笑，自嘲似的說道：“想不到吧？你黑哥我曾經也男人過一回，並非現在這樣的猥瑣模樣。”
“黑哥說什麽呢，你跟我這麽多年的交情，我還不了解你嘛，我從來都覺得咱倆除了外貌其實是很像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堅定不移地跟黑哥合作這麽多年……隻是，你殺人難道跟嫂子有關？”
張財的這些話不是恭維，全部是發自內心的心裏話。老黑能夠感受到張財神態裏的真誠，笑了笑繼續說道：“你能這麽說，我老黑就知足了。你猜的沒錯，你嫂子那會是個大學生，剛進社會啥都不懂，好清純的樣子。
那個年代的人都很窮，但是富人也很多，我在的那個城市就是這樣，我跟你嫂子認識是在一個夜總會裏，當時她在那裏陪酒，我是那裏的服務生……
那個年代，夜總會裏的女人在人們眼裏很不堪，但是對於你嫂子，我不這麽看，我知道，她隻是形勢所迫，而且她隻陪酒，出淤泥而不染，我很佩服她。
我跟她聊的特別來，隻是你也知道，我老黑天生的其貌不揚，我雖然一直喜歡她，但卻很自卑不敢表白，現在想一想當年的她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的容貌。她說過，我有一顆童話般的內心世界……”
說到這裏，老黑笑了笑得很燦爛。
“我對她越來越好，她也沒有拒絕我，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到有一天，一個非常有錢的男人出現，被打破了。那天她喝了很多的酒，一直問我，這個社會怎麽了？為什麽沒有錢就寸步難行。
她唯一的親人，癱瘓的父親不想再拖累她，自殺了。我好恨我幫不了她，看著她喝多了吐了很多，我的心也跟著很痛。從那天後，我就再沒有見過她。
後來，我再一次在夜總會見到她，她已經染上毒癮，對我不理不睬，甚至都變得不認識我，我知道她是不想害我。但我還是跟她結婚了……”
老黑叼著的煙卷已經自然地燃燒殆盡，但他似乎像完全沒有發覺，紅著眼眶停頓了一下，仿佛想到了極為痛苦的事情。半晌才繼續說道。
“不到兩個月，她就自殺了，從那天開始我瘋狂的尋找那個毀掉她的有錢人，我發誓一定要殺了他！終於，有一天我再次在夜總會看到他，他的身邊又換了美麗的年輕女孩。
當我闖進包間，一腳踹翻他，用破酒瓶插進他心口的時候，我這一生從來沒有那樣爽快過！”
老黑有些發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表情飽含恨意卻很暢快。
看著眼前的老男人，張財鼻子酸酸的，沒想到老黑曾是一個如此專情的人，隻是世事弄人……
“黑哥，你的形象從來沒有在兄弟心裏這麽高大上過！我就想知道那個狗雜碎死沒死！”張財恨聲說道。
“沒死！”老黑無奈地說道：“隻可惜我永遠回不去了，隻能在這異國他鄉苟活。”
張財知道老黑是個精明的人，恐怕這次關鍵時候他電話關機，已經表示出對老黑的不信任，這讓老黑有些受傷，他內心也心存慚愧。
老黑說這麽多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尤其是惹上了越南幫這種豺狼一般的難纏勢力，他有些害怕和顧慮。
“黑哥，你放心吧，過了今天，咱們永遠是好兄弟，你的深仇大恨就是我張財的，我一定幫你做掉那個王八蛋！”
張財痛快的說道。
老黑聽了認真地盯著張財，許久才感動地說道：“我就知道，我老黑這輩子終於交對了一個朋友！”
“錯了！”張財笑著搖了搖頭，在老黑充滿疑惑的眼光裏，伸手指向不遠處被女神挽著手臂的高大男人，說道：“還有他！”
老黑順著他的眼光望去，臉上漸漸的伸展開來，再也沒了愁緒。的確，那個男人的實力他是親眼見識到的，他終於明白張財看向這個男人的表情為什麽永遠是崇拜和狂熱。
這一刻，老黑的內心從來沒有這麽踏實和溫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