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優柔寡斷
“小風車……”
頜天的聲音，還沒有出現，就已經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因為這個恍如隔世的風車，就是一個空前絕後的東西，法器？這還能說是法器！這是神器！
有神效的東西。
此刻，小風車隻不過是為了幫助自己，才在頜天的眼前，現出了原型。
它自然是不願意讓任何人去發現自己的秘密的。
“那個，你救了我，要不要——”
在此刻，還沒聽到自己的一聲試探性的聲音，頜天就聽見了“噌噌”的聲音。
眼前的世界，和它徹底無緣。
那如暗器的小風車，就不知不覺地，化作了一抹流光幻影。
直接在眼前，消失不見了。
它的離去是如此之快，又很是突然。
猝不及防，那剛才還急著瘋玩的扇葉，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蹤跡了。
連用感知，都看不清楚。
在空氣中，它凝白的顏色，很是清澈。
反映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情緒。
那黑色螭吻隕落，這徹底是小風車的壯舉。
她在驚訝之餘，又對這風車產生了感激之情。
隻不過，她今生今世，應該是永遠都無法報答這東西了。
但願這隻是一個幻覺。
但願她隻不過做了一場夢。
頜天不喜歡虧欠，但現在還是必須要在心中，當一筆賬記著。
她的辛酸一笑，是那麽耀眼。
她的皓齒內鮮，是那麽可愛。
不過現在，頜天將自己的視線，投向眼前的那個少女。
少女一直是如此拘謹，她很保守地坐在眼前。
“唔。”
顯而易見的一個口型，在此刻反映而出。
少女有些不安地想站起來，她的手指，落入眼簾。
很白。
她還握住了自己的手，手白得如蔫蔫的樣子，眼底掠過一抹隱約不甘的神色。
“咳咳……”
本以為，少女是要對她說話。
卻脫口而出了一聲咳嗽的聲音。
看上去，少女很虛弱。
但她，沒有到吐出血的地步，和自己不一樣。
以至於她自己衣衫上的血漬，很耀眼。
“你——那個，你別走啊！”
突然，這少女，也仿佛完成了些什麽任務般，自己則是站了起來。
她要離去了。
心律紊亂。
她不由分說的動作，還有眼前，她大跨步而瀟灑的樣子……
這是為了鎮壓膽怯嗎？
頜天完全呆住了。
她不知道，眼前出現了什麽事情。
但是，她聽著耳畔的聲音，是急促的腳步聲，在一點點地傳到對麵。
腦子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少女剛剛突然一躍而起，她本就都不清楚，自己要幹什麽事情，隻不過是在瞎混而已。
天地之氣，在心中泛濫延伸。
頜天沒有趕上她。
人影宛如弱柳扶風，但是現在，卻已經毅然決然地離開自己。
仿佛是逃避，怕是不想和她產生任何的關係。
索性，少女就直接甩開自己的手，倉皇而出。
踏過地上，踩出了一路的塵埃。
她的腳步聲，匆忙而局促。
但是，頜天卻沒有攔住。
“呃……你要去何地？跟我說呀！”
她想說，自己可以為他保駕護航，不讓她受侵犯。
雖然頜天不知道她去往哪裏。
但是，此刻麒麟縣內，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難道，她就是麒麟縣中的人？
現在，越想越難受，頜天心中有種壓抑之感。
少女反身而跑的身影，是那麽絕情。
一本正經的互幫互助，最終卻要分道揚鑣。
這牽手時間，簡直太少。
她有些片刻之間的忐忑，自己不知不覺站起來，但聲音卻是疑惑不解的。
“難不成，她是去拿東西而已？她要與我同行嗎？”
這是一個奢侈的希望，頜天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感知，清晰了無數倍。
她的眼前，雖然沒有看到少女的動作，但是，她聽得到，感知得到。
首先，則是一聲跪地般的“嗵”。
仿佛是少女跪下來，然後拿起一個重物，在地上拖曳幾下，又踏過了那剔透的無數粗糙木屑，就早已走到門前。
沒有其他的聲音，隻不過是一味的急促呼吸，是疲軟的身體，細瘦骨骼，讓她活下來的，而且產生了動作。
頜天在推測少女的心情。
她這是為何？
少女最後的聲音，是她那急促的腳步。
腳步聲次第敲在了樓道中，這裏已經沒有一個活人，死氣在成倍成倍地凝聚而下，無邊落木，仿佛要將自己也融入深淵內。
少女已經踏著地麵，跑走了？
她的名字，頜天都不知道。
她的氣勢，她的那種蓋世容顏，頜天已經看得很清楚。
她的心也產生了懷念。
雖然自己是不能去幹涉其他人生活的。
但頜天不禁猜測起來。
難道——
她對自己的親熱，最終化作如此抗拒。
應該是受到什麽挫折吧？
但是少女那串粗大的念珠，就像明鏡般，讓自己的心，都變得柔和起來。
動若脫兔的她，將自己所“遺棄”。
在眼前，感知衍生開去，勾畫出了一張圖。
少女在眼前，那朝陽的道路上，漸行漸遠，而且，她還是跑著遠去的，動作是如此果斷，又做出一種棄世的感覺。
她期盼少女，永遠奔向眼前的榮光。
正如她所說的一切，萬象更新，回歸伊始。
地上是那幾個淩亂不堪的足跡，一扇門被猛地打爛，剩下的，都是粉末狀的白色木屑。
那些木屑在一點點地鋪展在眼前的空氣中。
而現在，還有一些木屑沒有埋沒入塵埃。
隻不過現在，夜罄，那淤積的雲層，久久不散，此刻，早已瀕臨解散。
仿佛有著橙色暖陽出現，但這應該是夢中才能出現的場麵。
她也不用再去奢求了。
心中頓生的一種惆悵，讓她也不禁咬住下唇。
這天，已經亮了。
在眼前，是柔軟蓬鬆的雲彩，在與時間競渡。
她仿佛聽見了飛雪的聲音，微乎其微而來。
這些人，在一夜間，死了個徹底。
各自血流成河，鬼哭狼嚎，殘魂滿溢，哀鴻遍野，寒鴉籠罩。
這兒的血腥味，經久不散。
這已經不是麒麟縣，而是死亡的一座小縣城而已。
但少女在何處？為何要自尋死路！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