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桃李爭妍
“誰……”
樊舜鑫發出的聲音,也是無心之失吧,他自己以為不會被玄中世聽到,況且,在樊舜鑫的猜測下,玄中世應該是處於昏睡之中。
此刻,聽到翩翩少年的聲音,是如此的蒼白幹癟,宛如失去了沉澱在骨子裏的水分,整個人,也是萎靡不振的。
“我……沒什麽,我隻不過……你起得真早啊。”
這聲音中,有一絲慌張,有一絲錯亂,甚至還有強詞奪理的感覺。
“哦?你不是比我更早嗎?”
難道,這是玄中世的難受。
卻是為誰呢。
“不是,你應該休息啊,關心我幹什麽?瞧,我都難受了。”
“不用管我。還有,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東西?快跟我說。”
那聲音中,一抹倦怠產生,但在片刻間停頓一下,再度響起之時,玄中世的聲音內,已經多出了一絲關切。
而且,他的聲音,也是如此靜謐。
感覺到一種尖銳的苦楚感覺,洞穿心肺。
心被瞬間劈成兩半,被雷電所劈中的它,隻剩下了疼痛,他被瞬間感化,而驚訝得整個人不敢呼吸。
“什麽?”
玄中世的聲音中,那種顯而易見的脆弱,他都沒有聽過。
而現在,隻不過是難受而已,在擴散入心底。
“給我看。”
那聲音中,也多出了強迫的感覺,釋放了一種無奈的心情,聲音也異常枯敗。
仿佛被榨幹了青春年華,現在,隻留下無數的遺憾。
“別傷心嘛,什麽意思?我馬上給你看,這莫非是頜天和你約定好的?”
而此刻,也宛如心中決定了什麽一般,那樊舜鑫,他就是故意這樣做的。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也是無比的尖銳。
宛如一把刀,直接洞穿心肺。
感覺到那房內之人,聲音有些喑啞而無助,漂泊而孤寂,淒風冷雨。
“給我。否則,你信不信?我將這房間都給拆了。”
他不知在想些什麽,也不知動作怎樣,神態如何。
但此刻,卻讓樊舜鑫,玄中世的心底,積澱的,也是一種隱忍不發的怒氣。
他的聲音,宛如那打碎後的鏡子,無窮盡的碎片,無數的難熬。
而自己的心,也因為那慘烈的聲音,被肢解到零落。
玄中世的心,經過幾天的積澱,也不是抱怨,而是最終的黯然神傷,已經沒有了靈氣所在。
“能不能……把它給我。”
見他依舊沒有回話,這聲音又一次出現。
而且,在此刻,蒼白的如同一張,是脆弱和輕飄的感覺。
“可以。”
他甚至透過了旁邊的白綾,宛如飄絮般回蕩,從這若即若離的虛幻之中,他看見了一張少年的臉,在此刻,幽怨地對自己望著。
仿佛在歎息,仿佛在索要什麽。
內心掙紮不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穩定。
那張臉,忽明忽暗。
一邊是白色,一邊是黑色,仿佛無常。
也不知,自己的話是如何脫口而出的。
但現在,他卻是覺得,何其幸之。
聽到玄中世這樣的聲音,也是算他三生有幸吧。
他說完這句話,就魔怔了。
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子做?
心慈手軟,或許說,他是不願意讓少年如此傷心。
他和自己的心思,完全不能比。
這個丹瓶,也是一個平凡之物,可能是他無意中放在窗台上的。
若是如此解釋,其他都沒什麽可能性了。
“呼。”
顯然,這是他的聲音了。
這是一抹釋然,其中夾帶一絲歡愉。
而現在,自己將它給他,更是會促進友誼吧,甚至於是結盟什麽的,義薄雲天。
“你咋知道,我會給你?若是我不給你呢?”
樊舜鑫言笑晏晏,笑的弧度很大,仿佛又帶有一些調侃的味道。
他出現在玄中世的窗口,而此刻,一片風聲飄出,猛烈而灼灼。
他的身影,也在上下沉浮。
那風聲,宛如一記重錘,將玄中世籠罩在窗口的白布,直接刮飛到一邊去,等同於是將他們的隔閡驅散。
隻不過現在,他們可以交流了。
“樊舜鑫!”
那聲音是如此義正辭嚴,包含了一種瘋狂感覺。
他頓時感覺,這是一種視線,此刻如陽光的溫暖,直接投射到自己身上。
這是陽光嗎?還是暴風驟雨。
“別別別,我……我。”
白布被吹開的時候,那少年的打坐人影,也近在眼前。
他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身上幾乎落了一層頭發,她細看,卻發現,這是是因為他蓬頭垢麵,還沒有到扯頭發的地步。
他是如此的憔悴,而又被晏熹歆無情地摧殘了心智。
而且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蹤影,還有手上,那一個小瓶子時--
“給我,這本就是我的東西,你什麽權利去拿!”
那是一個冰冷的聲音,而此刻,一種淩駕於任何人之上的感覺,是霸氣的,也是瘋狂的。
眼神閃爍,玄中世的眼裏,頓時也都是肅殺之氣。
玄中世還在打坐,看上去,有如青鬆挺且直。
他的手因為煎熬,而逐漸顫抖起來。
搭在膝蓋處的它們,也在一瞬間,不安分起來。
仿佛在申求什麽,或許是赦免。
“你若可以進入的話,我就服氣--”
他的聲音中,多出一種揶揄的感覺。
而現在,樊舜鑫也在忍不住捉弄玄中世。
他的巧手一動,打開窗子。
沒有他想到的渾濁,這裏麵,空氣雖然清新,但多出了一種如影隨形的情感沉澱。
重擔在瞬間放下,因為這窗戶的徹底開啟,以至於這白布,頓時爭先恐後,翻來翻去而搖曳多姿,霸氣無雙而千裏迢迢。
他的手指,瞬間一鬆!
而承載著那一個小瓶子的重量的指尖,也瞬間不成方圓,那一個瓶子,直接從空中直線落下!
是如此的筆直,那一道震撼人心的痕跡,也是如此紮眼。
在眼前,那亮眼的白紋沒有了,但是瓶子的白色,在瞬間直接落入了黑暗之中。
這黑暗,是徹底的黑暗了。
而隻不過現在,他的心被忐忑不安所籠罩。
“就這樣,我看你,如何接住?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聲音宛如不羈的反抗,他將這東西鬆開之後,卻覺得特別爽。
特別是看到那一抹碎碎的白色,在眼前,直接落下,讓玄中世無法招架。
他的心,也不知多麽難受吧。
最好,這東西落下之時,瓶子破碎之日,玄中世的心也瞬間破碎。
“樊舜鑫,你是要找死嗎?”
頓時,他的耳畔出現了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又如批評。
“這是你的什麽東西?”
被這聲音震驚的同時,他也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心中頗有微詞。
“這是我,一生中都不能褻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