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赤誠相見
“吱嘎……”
房門被猛然打開了一條縫,忽然開啟的聲音,是如此響亮。
煉丹爐消失不見,雪花伴隨頜天的心跳,宛如擂鼓般落下,是如此的清冷。
一個人影,就在眼前。
赫然在目的,是她。
那一雙看上去,世上無雙的月眸。
還有一個擺錯的諷刺表情……
仿佛自己不是不足為奇的可憐之人,一把劍也無法自己鍛打,最終還欺詐了頜天。
沈流情自命不凡,她才是整個世界的統治者--這可忒囂張啊。
她的身影,在冰雪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纖細而柔弱。
相比之下,頜天的地位,卻無法去顛覆。
事實擺在眼前,看沈流情是不是被嚇到?
現在的話,卻讓頜天緩緩地攥緊拳頭,耳畔,眼前,那瑟瑟的寒風依舊在刮著,雪花呈現出奇妙的六邊形結構,緊密結合,抱團而下。
朝霞已徹底失去它的顏色,白雲籠罩天空,星海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極美的早晨,又因為眼前的對峙畫麵,而變得尤為獨特,沈流情的身上,是一觸即發的怒意。
頜天的嘴角,也不知不覺地掛上了一個譏諷的弧度,她禦寒的神色依舊,不動聲色地抬起了頭,迎上沈流情審視的目光。
那瘋狂的吹雪劍,如今還無法從自己的自我膨脹中挽回身形,飄飄然地蕩著,吹出無數雪花。
這--抓個正著呢。
但現在,頜天卻以事實服人!
那一個洞,還有這完好無損、更為驚悚,力量顛覆天穹的存在,不是吹雪劍還是什麽?
這,簡直就是奇跡!
是一個她從未知道的可能性,頜天一直以為自己會大敗特敗,現在卻大勝特勝。
不用腦子,頜天就可以想出,這個站在門前,一身寒氣望著她看的少女,倩倩罩衫身影,必然是沈流情了。
她的眼眸中,或許會夾雜風刀霜劍,但終究沒有眼前這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凜冽更為厲害。
這難道是同室操戈?
為什麽吹雪劍已經失去正常的意識,它的身體在晃來晃去。
那一把本來是要插在地上雪地裏的吹雪劍,現在感覺到主人信息,立刻緩緩停了下來,劍氣在身體上有如一個防護罩,沒有一絲破綻。
久別重逢之際,它敢不高興?
那一劍鞘不知道落到何處,唯獨吹雪劍搖曳生姿,冰雪,尋覓,現在隻需要時間的融化而已。
“你這是如何?怎麽給我搞的胡天八月即飛雪?”
突然間,耳畔出現了一個高分貝的聲音,還引用了詩句,宛如訝異的驚歎,還有徹底的誇張。
眼前,赫然是那自稱為嬌女的沈流情。
她此刻可算不上什麽良女了……
臉色煞白,有種淩厲的神色,最終被冰雪所融化。
她的身上,也宛如凝聚了一層冰霜。
被眼前的環境所嚇唬,讓她幾乎被嚇懵了。
此時此刻,自己自然是不會相信“泠逸疏”的實力,到達如此境界,爐火純青。
隻知道伸出一隻玉指,自己一臉驚詫的指著頜天,瞪著眼前那已經脫胎換骨的吹雪劍。
“嗯……嗯——”
她好說歹說,也要罵泠逸疏幾句啊。
為什麽沒有說話?
囁嚅了一聲。
“他——不該是被炸死了嗎?”
不知該如何發出新的問題,而頜天讀取沈流情的口型,冷笑一聲,猜到了些秘密事情。
難道不是嗎?如此反應,仿佛希望落空,沈流情必有詐!
嗬嗬,沈流情必然是為眼前,這沒有任何煙火,卻是冰雪滿地的橫流景象所迷惑,所侵害。
但因為她與生俱來的演戲天賦,此刻的沈流情並未露出半點破綻的情緒,她或許隻是聽到聲音,想到自己的奸計,來看個究竟而已。
但現在卻有如被抓個正著--卡著時間正好。
雪花在胡亂紛飛著,寒風吹襲,依舊那麽冷冽,在剝削任何人的熱量。
沈流情更該是不相信咯?
此刻,那沈流情的心理活動,更是豐富無比,到達了頜天所不知道的境界,簡直是複雜到無法掌控。
見自己仿佛露出破綻,他的眼底,泫然欲泣之色,愈演愈烈,乞求著原諒,最終卻是無法將自己的清白道清楚。
眼前的事情無法預料,她本以為這會成為一片火海,沈流情隻需要關閉門,就可以將其中的泠逸疏所害死。
但現在卻不成。
她的四肢還是在抖顫,眼前的血,繼續飄著,沒有停歇的預兆。
一種想慌忙就跑的感覺,讓沈流情瞅了瞅泠逸疏。
宛如最後一眼,凝聚著的,是一種仇恨之情。
但願是如此吧,她今日居然是被泠逸疏所打敗?那竟然是好了,否則這一片的“雪原”,是如何而來?
難道,泠逸疏是一個百聞不如一見的奇才,天賦異稟,具有操控這些劍器的習慣?
那一把劍是如何才出鞘的?難道是很簡單的嗎?
特別是眼前凝聚著冰塊的地麵,鬆陷的雪地,宛如鬆鬆軟軟的雪層,很大的溜冰場,一層冰霜在凝結。
“別搶了我的劍!”
沈流情的保護欲十足,聲音尖銳刺耳,現在直接衝過去,宛如腳底抹油,動作清晰無比,昭示她的決心。
想對自己好容易才重新恢複好的吹雪劍,意圖不軌?
做夢去吧!
沈流情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況且她眼前的是自己的佩劍。
她連什麽都沒有想,考慮著眼前泠逸疏的居心,始終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到達自己也頗為敬佩的地步,沈流情的腿上注入力量,瞬間邁開,眼裏射出錚亮白光,她踏入眼前的雪原。
因為她怕被絆倒在地,所以沈流情的動作有些奇怪。
她的腳在這時沉時浮的地麵上,一陣挪動。
一時間,她居然連自己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
除了那淩波微步輕功之外,沈流情的身體姿勢優美,腰肢妖異,瞳孔內的顏色發紅,她皓齒內鮮。
看上去卻依舊如蹣跚學步的孩童,在這兒,她的鞋底分外打滑,若是一不小心,就會摔到地上。
這和在叢林內的躲避完全不一樣,此地幾乎沒有任何障礙物,現在雪地全部連成一體,雪堆幾乎沒有,沈流情走得頗為困難。
“這是什麽磨難?真是可笑!”
她幹脆什麽都不想了,一門心思隻對眼前,那與她曾經心心相映的吹雪劍。
心中多出了一抹沒來由的心塞,她望向四周牆壁,自己的鞋子上,宛如犁地般,有越堆越高的雪球……
呼出的白氣,已經呈現,這兒的溫度,因為迅速化雪的緣故,最多二十度。
很冷,寒風吹起,雪層被凍住,冷意滲入腳心,凍得她暗暗叫苦。
“這是淩遲處死吧?”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