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變幻莫測
“你幹什麽!”
電光石火間,沈流情的身體微顫,一種理性的克製,讓她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
她沒有去試圖將玄中世挽回,因為她已感覺,他變化了。
不再是剛剛的模樣,他清清楚楚地展現自己的立場,是——不管她。
他自己一個人,就跑了?
玄中世瞬間甩開沈流情的手。
他的動作,頗為迅速,而導致沈流情“啊呀”一聲,自己被他那一股洶湧澎湃的力道,震撼了。
而她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
自己希望他,會投來晶瑩剔透的回眸,這必然是生命中最絢爛的海。
但他沒有。
那巧闋早已是驚愕失色,自己和晏熹歆並排坐著,晏熹歆沒有動,她也“唉”了一聲,還是和以前一般,捂住了胸口的衣服,自己幽怨地衝著突然間就跑遠的玄中世瞧。
“他這是怎麽了?”
嗔怪的意思,她的聲音很輕,滲入夜裏,而最後終究消散。
玄中世聽不到,他一意孤行。
因為晏熹歆,他才被壓抑至死,現在的玄中世,變得孤僻古怪。
或許隻有頜天可以明白他心中的一個巨大坑洞--
自己換上白衣,他看起來,越發從容淡定,卻從來沒有表現自己真正的情!
而若是頜天未死,和他在一起。
他就會萬般寵愛她吧。
“他,他為什麽要離開我!”
玄中世矯健有如獵豹,他的決定,就連晏熹歆也無法製止,她的身體不支持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的確,那一聲“我走了”,回聲很是嘹亮,幾乎是在宣告著什麽,越發孤傲和淡然。
這事情!
痛心疾首,晏熹歆該怎麽保持自己的鎮靜!
沈流情的手,還保持剛剛的角度,懸浮在空氣中。
她的視線,緩緩模糊,瞅著玄中世已經怒氣衝衝地開門的身體。
她深諳棋局風雲變幻,但是這種程度的反轉,是戲劇性,是餘波未平的最後引燃。
自己?男尊女卑,她就沒有地位!在這兒也根本沒有活路!
“你們這是在騙我。”
這個謊言,沈流情想,她會永遠記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的眼眨動,很精明的感覺,隱晦到玄家隻有晏熹歆一個人清楚的私事--她也明白。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她和晏熹歆的關係,並不是偶遇,這兩家背負著的責任,不是魔界賜予的,而是——
“不孝子。”
晏熹歆負手而立,她的身體磕碰到椅子上,自己險些一個踉蹌,然後繼續摔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臉上血色,已經消失了。
這是一種殘酷的考驗,也是玄中世漸行漸遠的契機。
她站起來,自己凝固了姿態,顯得身體扭曲。
“玄中世,你有本事不再來!”
站在桌子前,她狂吼到可以毀天滅地的程度,聲音化作衝擊波,一簇簇地撲到門前!
門已經被玄中世開啟,他不知道心底竄起了什麽無名之火,一腳踹開門後,他爭分奪秒地跑出去。
緊接著,又是一腳,他將門踹回門框內。
這可是玄中世用腳踹的,他沒有用手,因為手還要做更多的事情。
他的眼底,是一抹璀璨的光芒,交相輝映眼前那一片悶熱的世界,他對自己的餘生,毫無頭緒。
玄中世飛馳而出了,難道晏熹歆是想將他弄回來?
不可能了。
一入眼前的玄府,晏熹歆要尋覓一個人,得要找半天。
而沈流情是等不及的,她能怎麽辦?
“嗬……他已經走了。”
高頻聲波讓沈流情胸口一疼,布滿極端變態的難受,和倉促的躲藏。
瞧著眼前的世界,她默算著。
晏熹歆的聲音實在太響,最後玄中世是不是跑遠很快,沈流情不能辨識。
但是,現在站在地上的她,已諷刺地笑了起來,聲音宛如夜梟在陰險地吼叫。
她沒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也不會被晏熹殘害--但是,現在阻礙她的,是玄中世一個人,他是她的未婚夫,現在就要結為夫妻。
“他答應了,他……”
沈流情是脆弱的,她同樣也是多愁善感的,估計晏熹歆會被玄中世氣死的。
“流情,你去找找他。”
也許是痛不欲生,為何玄中世快步走遠的時候,沈流情讀出放任自流。
他,不聽勸告,也不會管自己。
即使她再美也沒有用啊,她就是一個黯淡無光的少女而已,沒有頜天那麽大的吸引力,她一個沈流情隻能死。
以一個他心神錯亂時候,立的誓言為要挾,他必然會發瘋,還會自殘,因為頜天已經基本上是死了吧。
“流情,你也別擔心。玄中世不是已經答應你……”
晏熹歆小心翼翼地斟酌自己的語言。
她發現沈流情已經一臉挫敗地站著。
纖細的腰肢,薄薄的一層衣服,她被狂怒後的玄中世開門時,激發的無數氣旋所嚇到。
自己首當其衝地成為了悲戚的一個人,她不知道玄中世做了什麽,但是最後,打磨她的,是命運的刀鋒。
“嘩!”
他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陣可以和颶風比得不相上下的風浪,從自己眼前,那門掀起風聲。
沈流情的白裙就被吹飛,“嘩啦”的聲音不斷,她的裙擺幾乎要走光。
她的裙子,不那麽長,但沈流情的身份--
她和玄中世,剛剛站起來對峙過,劍拔弩張。
而現在,拉倒吧。
“這個玄中世!”
大家對玄中世顯而易見的批評,就是一句話,五個字。
但現在,發怒到達何方?
“啪”地一聲,掠過樊舜鑫,玄中世的心方才舒服了些。
因為頜天昔日殘留在他寢室內的氣息,她染血的榻,還尚存一種特殊的香氣,是她的。
“誒,誒,你——”
“找個拖油瓶去!”
想到這個梗,玄中世惡氣連連。
他剛剛還是被夢遊的感覺所迷惑,一如在海底仰視天空,自己憧憬,卻無法觸及。
而意識的回籠,在於沈流情的一個問題,她是多嘴多舌了。
玄中世不會在乎沈流情,但想到頜天後,他意識勃發,就一路狂奔到寢室內。
他癱軟在榻上,腦殼突然間疼起來。
“整個世界都在阻擾我和她……”
他抓著頭,不想冥思苦想,隻是晃晃悠悠地坐著。
旋即,身心俱疲的玄中世,就緩緩地滑到被褥之上。
與此同時,他輕緩的呼吸,昭示和衣而睡。
他心荒蕪,以睡覺去安慰自己,這不是在避世,這是幹脆的逃亡。
夢境。
他在一片虛幻內飄浮,這兒滿是黑色的絲線,在眼前失重般地亂飄著,身體也輕盈似雨。
黑線無數,而看得出來是眾星拱月,但不知道供奉的,是誰。
玄中世身在夢裏,不甘於看到眼前片麵的場景,但他隻能看到這些——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