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情莫語
不知不覺,頜天已經站在馬車前。
馬車居然隻有一排,而她想著,蕭鳶殤若是躺到座位上去,自己不是徹底被侵犯了生存空間了嘛!
她的心,此刻也多出了一抹無奈,還有淡淡的期盼。
她至少已經重逢了蕭鳶殤。
蕭鳶殤在現在,看起來已經是累得不行,她怎麽辦?她有些怕了。
因為,蕭家,蕭鳶殤是不是已有婚配?若是這樣,她就該慶幸了。
頜天不動聲色,自己已經在仆人畢恭畢敬的動作下,坐入了馬車內。
她的動作,是如此自然。
她的容顏,是如此耐看。
藏青色的簾子放下,車窗打開。
“劈劈啪啪”的聲音,已經在頜天的耳畔,一發不可收拾地響起了。
果然是因為彩繩!
“好吧,蕭鳶殤,我全當你是因為我的消失,你愧疚才這樣的。”
頜天抓起了蕭鳶殤的血脈。
她的身上,也是感知泛濫。
指尖騰起一團感知,她纖細的手指,已經下意識地對準那蕭鳶殤的手腕,自然是要把脈了。
感知滲入他的身體中,讓頜天一時間無比震撼。
血脈,還有那被詛咒一般的黑氣,這是什麽意思?
赫連麒下的毒嗎?她也要解毒丹。
“不知道皇宮內的解毒丹,是不是提供給蕭家。”
頜天的心,也產生了尖銳的刺痛。
她將簾子撥開。
自己無瑕的臉頰,此刻越發小巧而憂鬱,宛如身體再度瘦了一圈,尖尖的瓜子臉,此刻可憐兮兮到無比。
“你……你或許沒救了,但是都不吃東西,你可是無法抵抗赫連麒了。”
頜天的心,已經對蕭鳶殤,充滿了同情。
因為蕭鳶殤的心。
他為什麽要拋棄她?那是因為赫連麒的厲害,是逆天的。
現在,頜天不計前嫌,她隻是來報恩的。
顛顛簸簸,皇宮的影子,已經在身後消失不見。
頜天輕微地咳了一聲,她思念起了玄中世。
同一個世界,同一片天。
他是否會以為自己死去,去找晏熹歆,咄咄逼人地質問?隻為她而已。
她甘願他得到命中注定的喜悅,卻唯獨不願意讓他的心,也如蕭鳶殤,相思病,已入骨。
她有些惆悵。
與此同時,玄府。
一抹日上三竿的微醺,此時已經過了辰時,一眨眼就讓清晨那春寒料峭,被驅散了。
“頜天,你在哪裏?我想你。”
玄中世的聲音,已經化作了那痛苦的吟哦。
他的心仿佛被摧毀。
他的意思,已經化作痛不欲生的表情。
自己撲在書桌前,他已經攥緊那單薄的字條。
無聲無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淚意卻已經湧上心頭。
“心梗,心衰,也不敵你的交瘁。”
他的手上,那一張紙上的內容,卻是虐心的。
“玄中世,我來了,我走了,別想我了。”
就是一句話,她揉皺的那張紙,也徹底看不清楚字跡了。
玄中世的心,他的意思--是勉強辨認?
“玄中世,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就別以為我對你有感情。”
“不敢吭聲的是我,霸氣外露的是沈流情。那麽,你喜歡怎麽樣的人?”
“喜歡?我不知道。”
玄中世的心,卻突然被悶住了。
頜天扔在地上的紙團子,上麵仿佛有幾點眼淚落下的圈圈,此刻讓他的心,也仿佛是被擎天柱擊傷,疼得鑽心。
他看到了那紙團,方才明白,頜天那複雜的感情。
為什麽是她寫的,而無半點的感情。
“所以,玄中世,我--你。”
“咦?”
他的神色微變,自己盯著揉皺紙團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
她想的自己,現在沒有被少女反感?那麽還好。
雖然玄中世覺得不舒服,但他依舊是敢作敢當,自己明白頜天為什麽會這樣。
但是現在,他卻無法克製自己的困意。
“累,這是因為心累嗎?”
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靠在椅背上,自己的身體,前俯後仰,宛如真的要睡去。
“一個過路人——頜天。”
他看到那署名,還有開頭的那個“玄中世”,卻莫名有些難受。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是不是為了隔斷我們。”
他覺得難受了,直接爬到榻上,拿被子捂住自己的頭。
一陣清透的馥鬱。
“哦,這是你的味道?”
她果然是睡過他的床鋪了,但是這個又有什麽用呢?
她的心是怎麽樣的?
玄中世不管,他沉沉的呼吸聲,很快就均勻地響起,整個人也好了許多。
“伯母,我就先住在你說的恩慈閣內,明天你還要開宴?我不想……”
“不,他必然會答應你的。”
“為什麽?”
“佛曰,不可說。”
神神秘秘地眨眨眼睛,晏熹歆的聲音,宛如燭焰一般迷離恍惚。
此刻恰是辰時過去,兩人出了皇宮。
通緝令即將散發,並且讓頜天這個人,徹徹底底地消失在曆史上。
“你隨我走。”
諾諾連聲著,而沈流情已經溫婉地跟著晏熹歆,自然而然地走遠了。
這兒是玄府,晏熹歆沒有帶沈流情走花園內的小徑,而是順著路,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這兒是九曲十八彎,沈流情探頭探腦著,她的氣質,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這是鑰匙,你和他們,現在,這一座樓都是你的家……”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兩人走到那高聳入雲的“廟宇”八角樓旁。
而晏熹歆早已是鄭重其事的樣子,她擺出了威嚴的表情,而溢於言表的,則是對沈流情的關懷備至。
她的手上,提著一串鑰匙,足足上百把,宛如金屬的世界,一把把鑰匙的紋路和印痕,也是不一樣的。
此刻,那些東西閃爍著瑰麗的光線,是冷光在乍現。
“伯母……我們沈家,和我關係密切的,沒有十個人。”
這可是一座樓,難道她現在真的可以獨享——
而那沈流情,她已經徹底愣住了,自己僵在地上,低頭,拘謹地盯著自己的鞋麵,卻是不敢接住那晏熹歆的恩賜。
這兒,就是恩慈嘛……但是,她怎麽覺得,這意思不對。
“伯母,嗯……你不會在開玩笑吧?”
“那天,我讓你在玄中世的廂房完婚,或許有些簡陋了,所以就這樣啦。這幾天,你可以去找玄中世,他對你的任何不好,都不是現在的問題了。”
晏熹歆的聲音,已經信誓旦旦起來。
她的聲音瀟灑,著重強調著那刺激沈流情的詞語,讓她羞紅了臉。
自己一時間囁嚅著,仿佛她不該一步登天。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