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淚未幹
在晏熹歆那院子裏,頜天直愣愣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一頓。
“咳咳。”
眼前的星空博大,讓她的腦子,一時間也是轉不過來,隻是迷離的局麵。
每況愈下,和那什麽螭龍,也都漸行漸遠了。
頜天放下內心緊張兮兮的感覺,她的天地之氣,緩緩流轉,加固了自己的魂魄。
的確,魂魄被剛剛看到的事物,直接震撼了。
這就是不一樣,即使眼前的世界,離頜天已經很遠,但是她在最後,依舊是心有餘悸的。
“真嚇人。”
她喘息未定的時候,自己的身體,也隻覺得恍如躍入了一個新的空間。
溫暖的空氣,一如輕紗,直接籠罩在頜天的魂魄身上。
她明豔動人的身體,因為魂魄的回溯,再度滋生了活力,至少沒有再度導致死亡這種事情的到來。
頜天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落入了一個頗為正常的地方,她的身體瞬間壓著她的魂魄,是她肉身的重量。
她昂起頭,放下執念。
“我,出來了。”
她的聲音內,沒有其他,隻有慶幸。
她的幸運,為在那一片的深淵中,曆練。
最終,還能活著回來。
她的魂魄也“哎呀”著進入了肉身,親密接觸的時候,頜天肉身的手一顫,她下意識地“唔”了一句,聲音輕快婉轉。
她被自己劫後餘生的喜悅所覆蓋了。
現在,她知道了自己的容顏,那易容之感,讓她格外舒服。
“他們,是看不出我的本色的!”
頜天自信滿滿地言語,她的聲音微弱,而內心放蕩不羈。
“走!”
她將邀月劍拿著,感覺到那些守衛,已經徹徹底底地人間蒸發了,她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而心更為安逸。
她出了晏熹歆的院子。
而自己的眼前,順著那一條路走下去,頜天走了足足五分鍾,她這才發現,又是一處拐角。
她瞥見了讓她又愛又恨的宮牆。
此刻,眼前的世界,再度因為那象征著翻牆出去的宮牆,讓頜天嫣然一笑。
“嗖”一聲。
少女的身體,已經在天空中出現。
她剛剛已經聽了聽牆外的聲音,仿佛是什麽都沒有聽到,自己的心也旋即變好。
“這兒,應該不是皇宮吧?”
她安慰自己。
話音未落,頜天已經迫不及待地跑出了玄府那一方壓抑的空間。
她的眼前,是一片依依楊柳,居然在這兒的一側,毫無存在,而在對麵的路上,卻是密密叢叢著,不知道多少的柳絮,會產生。
不過,頜天已經驚訝地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蕭鳶殤嗎?他個傻子!”
這兒,是什麽路?莫名其妙,就因為那個懨懨欲睡的翩翩少年,而頜天被嚇得風中淩亂了。
這人變態,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的容顏,幹淨而久違。
他的呼吸,脆弱而短促。
他的動作,凝滯而笨拙。
他怎麽了?
“嗬,一定是被赫連麒給懲罰了。”
頜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她的心,自然也產生了這微妙的感情。
赫連麒不是在上一次,圍追堵截她和蕭鳶殤的嘛,隻不過蕭鳶殤拋棄了她,讓她一個人獨攬了赫連麒暴怒的傷害……
是不是自以為她死了?
好啊,自己非但沒死,還讓玄中世認識!這不好嗎?
頜天已經潑辣地笑了起來,她的神情自若,恍如真的將蕭鳶殤忘卻,是非比尋常的大度了吧。
“他真的要死了……但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怎麽會在這兒?是要看病嗎?”
難道蕭家無人可治他的“絕症”?
那麽,她該不是讓蕭鳶殤恢複正常的引子吧?可不要。
頜天自然難受,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蕭鳶殤。
蕭鳶殤,一個俗氣、和樊舜鑫打成一片的貴公子,一看就不是個雅士,隻不過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罷了,她幹什麽要去覬覦?
“我要不要償還他帶給我的白衣?其實是我虧了。”
頜天默不作聲地從牆頭飄落而下,她的身體,落入了一側的小路,眼前還是那層層疊疊的宮牆,隻不過她越發沉重了自己的想法。
“蕭鳶殤,若是你看到我,我就救你。若是你直接路過,那麽我們兩清,從此以後,互不幹涉。”
她的心,起起伏伏,酥軟的感情被她鍛打,因為和玄中世徹底“絕交”,她的心一時間搖搖欲墜,不知道多少心裏話要見機表達。
她憋著。
蕭鳶殤的身體,歪歪斜斜地從一座馬車內下來,她攀到牆頭的時候,發現那兩個仆人,卻仿佛膽子小的偷摸者,帶著蕭鳶殤不辭而別。
他們將馬鎖在楊柳下,馬車靜置,那馬蹶著蹄子,不安地等著蕭鳶殤的回歸。
他……他是要暴走嗎?為什麽要沿著自己對麵的路,一路對準她而來!
“這人瘋了,他也是沒有看到我。”
蕭鳶殤的身體,宛如幽靈。
蕭家藏青色的馬車,此時是蕭鳶殤一個人的,卻看起來可以坐幾個人,有彩繩一樣的東西,在馬車的翹頂上拖曳而下,晶瑩剔透,在風中搖曳。
這蕭鳶殤是在幹什麽?為什麽能這樣去打扮藏青色的馬車,這根本不是一般人想得出來的創意!
而頜天隻能傻笑一聲,她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這裏,對準蕭鳶殤,雖然後者根本沒有關注她。
這讓頜天感覺到莫名其妙的無助和無奈。
蕭鳶殤看不到她。
他的眼神,虛虛實實地瞄著一個花花綠綠的世界,卻覺得腦子裏也都是雜音,零七八碎。
他怎麽會完了?
他的身體拖遝,自己想散散心,去皇宮開個藥,蕭鳶殤也就來到了這裏。
“我怎麽會知道,蕭鳶殤如此落魄。”
頜天卻幸災樂禍了。
蕭鳶殤的腳步聲,越發的凝重。
自己的身體一抖一抖,他成為了一堆骨頭。
再打就真完了!
“真是服了你了。如此的樣子,還要遠行?難道你覺得你死不掉?”
“蕭公子,你是不是要求一個少女?我看到了,你的眼前,有一個水嫩嫩貨色的,還癡癡地看著你……”
“對啊,心病還須心藥醫,你就要了她吧!她反正一身白衣,不可能是壞人。”
“嗬。這可能是她嗎?”
一茬一茬的事情,他居然連當初為他而死的少女名字,都不知道。
他現在的難受,沒有頜天這一服心藥,是真的無法痊愈。
他的身體一直不好。
而現在,他早已要死了吧。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