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思紅顏
樊舜鑫的身影,就在眼前。
捏緊自己的拳頭,玄中世的聲音,已經蓄勢待發。
他的厭恨,或許早已泛濫成災--是樊舜鑫!是他,摧毀了自己和頜天的友誼!
她現在,必然已經受到了巨大疼痛的折磨吧,這不能言喻的折磨,或許是她難以忍受的磨難。
他擔心的事情,最好不會產生。
而玄中世的眼底,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厭惡。
“唉,為什麽玄中世的戀人中毒了呢?她的毒,可是花蝶的毒,什麽藥都沒有用的,隻會讓她被激得暴跳如雷。”
樊舜鑫正在彈果核玩,他還在吃櫻桃,現在,口中吐出了一句話。
什麽?花蝶的毒?
還是她被什麽侵犯,花蝶是不是一個人?
玄中世已經聽到了樊舜鑫的呢喃,他的眼神內,是一種迷惑。
若是樊舜鑫抬起頭,看到他,就不會說了吧?他也不敢這樣啊。
但現在,他還有幾率聽到這聲音。
“告訴玄中世也沒有用啊,這毒或許是晏熹歆下的,她反正最會控製別人,或許她已經免疫了,隻不過餘毒未清呢?”
晏熹歆?
“嗯,她幾乎是控製人一絕。”
玄中世望著那青紅的櫻桃,在樊舜鑫的手上翻來覆去,自己的心也恍如被他那“信口胡謅”的話,撫慰。
他覺得,這是樊舜鑫坦白從寬說出的事情。
是晏熹歆害了頜天,讓他剛剛欲念加重,險些要了她!
她的身體,是經不起折騰的了。
“若是要解毒,就吃點……吃點解毒丹就可以了,但是衝劑不行。”
衝劑為什麽不行?丹藥要什麽品質?
玄中世對丹藥的品質,也是一竅不通的。
他覺得自己孤陋寡聞,還沒有一個樊舜鑫那麽見多識廣!
“嗒,嗒。”
鎮定自若的聲音,玄中世早已下意識地路過了樊舜鑫的所在地。
他居然還在吃櫻桃,彈果核……
做這些事,他怎麽這樣弱智!
“服了你了。”
玄中世歎息一聲,但是樊舜鑫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啊哈,真好吃。”
他吃得不亦樂乎,自己的一語驚人,讓玄中世也莫名心虛起來,他下意識地挪移腳步,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去--皇宮!
“玄中世對我那麽不好,我就勉強寫一張便條,讓他懷念我吧。或許,他都不記得我了,何談懷念?”
頜天的聲音,逐漸成為自暴自棄。
她也睡不著。
她的心,五味雜陳。
玄中世再度走遠,這些天,他不是很嘚瑟嗎?那麽就娶了沈流情吧。
讓晏熹歆也高興高興,唯獨她一個人犧牲。
“這白衣也忒簡陋了些,不如我去買一件?那布料還是一樣的嗎?”
她是真的決定了,自己要還清和蕭鳶殤的債!
他雖然最後離去,但是自己還是拿了他的東西。
直接給他已經穿舊的白衣,這必然不好。
而且,還沒有禮貌。
她的心一抖,而恍如做出了至關重要的選擇--
“去蕭家,然後買一件給他。”
她很傻?她是淡泊了一切吧。
浮雲遊子意,此刻的她,唯有用一張紙,寫盡自己和玄中世那“所謂的情”。
不請自來的情。
現在,她是不等玄中世知道,就拋棄它。
“玄中世,我該怎麽寫……”
她下榻,緊接著將宣紙抽出一張,咬住毛筆的筆頭,還沒有蘸水和墨汁。
她衝著那墨跡未幹的硯台瞟了一眼。
旋即,就“嗯”了一聲,扯來椅子坐著。
現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但是,以頜天的防禦力,她的身體,在自我恢複,不需要什麽解毒丹,她就可以逃脫晏熹歆毒素的鉗製。
她的心,早已是明悟這些了吧。
將筆頭用一旁的滾水泡開,她才提起筆,隻覺得自己不想寫什麽,千言萬語堵在心口,疼得驚心,卻是倒不出來。
是她不對,還是玄中世有錯?
她仿佛太顧及自己了……
“那好,我就傷透你的心吧。”
頜天想著,她執筆而書,隻不過心都全無情感,寫下的文字,艱澀晦暗。
“你反正也不記得我嘛……”
她本想隻寫一句話,告訴他自己會走,卻在最後,不知不覺,洋洋灑灑地寫了無數。
寫完一張紙,她看著,卻覺得自己,過於矯情了。
“什麽‘你比我還好看,喜歡我必然是笑話’‘我傻我才喝你的藥’……我真的不會訣別?這又不是離訣!”
頜天已經不想說這些話了。
她心煩意亂地將宣紙揉皺了,砸在地上。
自己望著那暈染的墨跡,她卻失落得想哭。
她想寫什麽?絕交書嗎?誓言嗎?
“算了算了,隨便寫一句就可以了啊,幹什麽還要計較這些。”
她的聲音內,都是豁達。
自己懶得去撿拾這墨跡未幹的宣紙,上麵的字,必然是混雜一片。
所以,頜天就默默地再度重寫了一張。
“嗯,這還好。”
須臾之間,頜天寫完後,就已經自然地露齒想笑。
少女微笑的弧度,類似於慘笑的波紋。
她的眼底,美不勝收的光線黯淡,次第熄滅。
她的心被摧毀,而唯獨那一張紙,會讓玄中世看到吧。
“我是活該!”
她想起自己的追逐,卻覺得荒誕到可笑!
那麽,她會因為自己的自嘲,直接難受得要死吧。
她寫完了這些話,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了感情。
她的心,或許會拭去她的淚花吧。
“你我兩清。”
“吱嘎”一聲,她已經打開了窗子,一陣風吹入狹小的寢室,在她寫完的墨跡上,留下幹涸的影子。
不用回頭。
很快,整個人就已經靈活地蜷縮起來,她拔起自己的邀月劍,卻殊不知這是玄中世以前的佩劍。
而現在,她在所不惜了。
徐徐鑽出窗口,她的身上,已經多了那白衣罩衫,看起來略顯單薄。
那蕭鳶殤的白衣,已經是血跡斑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給他這件……唉,她是腦子進水了。
“嗖”地一聲,而頜天的身體,已經竄出那翩揚著白布條的窗戶。
“不會。”
她不想再會嘛……然後就乘著邀月劍,自己迎風而起,仿佛拂袖而去。
“不知道晏熹歆是不是已經和玄中世在一起了?沈流情呢?”
恍如昨日的翻牆,有如浮生一夢。
她居然可以在這兒暢行無阻,讓頜天佩服昔日的自己。
而現在,她必須要拋棄一切,讓頜天詫異的是,她沒有任何感動的方麵。浮光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