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雙飛翼
“果然是壓製和刻板印象。”
頜天深吸一口氣,她的眼看突然間睜開,黑眸的她,眼底頓時產生了一簇複雜的漩渦——
“你看,這東西,有著淡紫色的柔毛,還有那淺淺的鋸齒--為什麽是銷情草?你們都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不羈而瘋狂響亮!
這是頜天心底的憧憬,少女那衝口而出的話語,怯生生的感覺,很快化作眼前一片的星海。
塵埃淡淡落下,眼前日日夜夜,那些人的麵部表情,讓頜天生厭!
她怎麽會想到,軒然大波的惹起。
就連眼前最近的那個人的態度,是否發生了驚變,頜天一概不知!
但是,她豪情萬丈。
她不怕這個,隻不過是心在束縛她而已。
“嗬——你們這是不相信?月下,不信我去驗證一下,這假草究竟是不是銷情草!”
現在,頜天吼著,中氣十足,卻沒有一個“髒”字,她的聲音也是清亮的,隱約可見一絲慌亂的眼神,“故作鎮定”。
要知道,若她的直覺發生偏差,自己完全是想錯了——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不能錯的,但是她也不會錯。
因為錯了,就是錯了--那些鋸齒狀的東西,她也是徒手弄不出來的。
還有精妙的一層紅絲般的紋路,雖然看起來,不那麽鮮活。
但是銷情草上,這葉片表層,可是絕對沒有紅色葉脈的,它整個都是藍綠色!
果然是不一樣,運籌帷幄之中的頜天,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說反就反。
在場的人,他們也是該服氣了吧?
這樣的無厘頭,怪誕不經的一絲風,在耳畔刮著。
襯得少女嬌美的容顏,更為可愛安靜。
明目張膽,光天化日,懷疑這東西。
頜天的神色如常。
其他人的聲音,再度炸鍋了。
“這可能嗎?”
“對啊,現在的月下,可是良才輩出,服務兼優的一家店,這兒是它的總店。這樣也太好了吧。”
月下?
在聽到“良才輩出”“服務兼優”的時候,頜天不知這些人,是如何拚拚湊湊出了這樣一個有待商榷的說法!
聽著聽著,她生氣起來,心想玄中世的意味越發的濃烈,她咬住下唇聽著。
“鋸齒,花球,還有那狹小的花蕊。他們不識貨?我第一次發現了這種人的劣跡!”
擔得起,頜天也放得下。
她的容顏,頃刻間也煞氣頗為蒸騰。
正因為這一點,頜天腳下蓮步挪移,步步驚心,迅速侵襲染塵的衣擺,反而因為她不亢不卑的氣勢,大家白眼相對,還是沒有人去理解!
在這方麵,頜天並沒有強暴地霸占眼前的收銀台每一處,而一襲破敗白衣的她,站在那裏,眼神果敢,越發香遠益清。
輕巧的漩渦,頜天的眼神,並不是屈居於那些壓抑下的柔弱,她的堅定,也在飛速地擴大。
紮根。
她該怎麽去證明自己的觀點?她發現了那葉脈的不同之處,這可是銷情草和其他以假亂真的中草藥,最好區別的方麵啊!
想著,思緒一片片地噴薄而出,眼前如虹的綢緞衣冠,發飾富甲。
她激得心幾乎也要燒起來!
“那麽,你怎麽知道呢?你看過什麽圖片,有本事,現在拿出來,讓我們瞅瞅!”
那一聲不知道是從何地蹦出的話語,宛如突兀的平地一聲雷。
“不……”
精致的眉眼,她的身影一晃,偶然間想起了她還沒有涉足的作畫--
“我可能嗎?”
她認為自己是必得黴運了。
現在,眼前的那些人也是。
他們紛紛不懷好意地對準自己,就這樣陰沉沉地笑著,仿佛是道行圓滿、修成正果的佛。
這些人分明是凡夫俗子。
“嗬嗬,她找不到。”
“對啊,反正也沒錢,就這樣?什麽銷情草,她不配!”
他們的嗤之以鼻,反而增加了頜天的心寒。
她突然抓住了衣領,仿佛這樣可以抵消心的觸動。
心也不知受到了什麽壓抑,劇烈而突兀的打擊,在蓄積力量,在蓬蓽生輝--
最後還是無話可說。
仿佛是無法辯解,她的眼撲朔著,期期艾艾。
她的尊嚴迫使頜天沒有低頭。
她冷笑著,對準一言不發的、眼前男子。
越發覺得這個世界醜惡而自然偽善。
“我沒有帶。”
努力將麵部表情控製,她的神色淡淡,她已經被孤立了——這種感覺暴戾地在心間擴散。
“沒帶?買了!這東西,我們都不屑於……”
那些攛掇聲音,讓頜天的神色晦暗,不明所以的心很快被挫傷。
她透過朦朧淚眼,隻覺得眼前隔著一層霧。
霧的水滴,心在呐喊,唯獨是一個想法在心底盤旋,懊悔,更如無端端的慶幸。
她買不到眼前鐵定的假藥,但和玄中世的記憶,消不掉。
無法擺脫的“怪圈”,她心冷,她口冷。
“不,我要的,不是這種——”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掙紮著,一直在顫。
不知不覺,寒風微起,乍寒的空氣內,淺薄的人情,無味。
而下一刻,當頜天的心,幾乎也要被徹底撼動的時候--
“你個不要臉的少女,該打!該揍!呸!什麽孽障!當我們都是眼瞎……”
她漂亮的眼眸內,多出了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驚悸!
唇瓣無意識地顫著,她一時間隻知道站在原地不動。
而恰恰好,也聽到那疏離感十足的聲音,無邊的諷刺和痛恨,這是一種欺淩--仗勢欺人!
“你們月下的工作人員,還能這樣罵?”
頜天也被嚇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千年不散的寒冰--為什麽現在是變化了?
他的臉,因為怒火而扭曲。
而看起來半人半鬼的青麵獠牙,屠殺的血色在眼眸滲出。
一種狂妄叫做自負,一種自負叫做作死。
而現在,等同於是真真切切的作死--那個人還不知道罵了多少句髒話,而頜天根本都沒有在乎。
她的耳朵,屏蔽了那些可能性。
她甚至不知道,那男子清瘦的身體,明顯對準了她,陰森森的笑靨如花,手也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