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燕依然
但是玄中世活下去,自己又不知道他在哪裏。
眼眸輕巧地眨巴著,頜天眼底蒙上一層水霧。
“嗚嗚”的聲音,微乎其微地傳開了。
她在宣泄自己的情緒,是因為頜天的心,也產生了一種細小的僥幸心理。
他是不是被救走了?
眼前的,是那粗糙的樹皮,厚重的綠葉,旋轉地落下來。
“玄中世,我想……想你,你在哪裏?”
頜天的身體抖顫。
她很少如此的失態,但是今日,不知道渾噩幾次,心好似悲劇。
眼前那粗糙內,還夾雜濕漉漉的水滴的樹皮,她尋求的,是安慰而已!
難以忍受沒有玄中世的日子。
她或許是暗生情愫,隻不過自己不知。
若命運憐香惜玉,她不至於淪落如此的境地吧?
“唉。難,難!”
頜天已經開始慘呼和歎息了。
她的聲音,緩緩地產生了痛苦。
而任鬆針紮破了頭破,任白裙幾乎不能再穿。
她想著玄中世,但是心還是更為鮮明地產生感情。
她不願意想他的時候,還是一個人影,在眼前浮現。
他相貌堂堂,儒雅風流,搖扇撫琴,笙歌繚繞身周,而她不知。
他或許,就是玄家的棄子呢。
一個想法在頜天的心底發酵,她的心還是完全混亂的,因為玄中世的容顏。
他看起來也不是一般人啊……算了,別傷心了,反正自己被他吻到,這隻是個夢!但是她為什麽要這樣睡去。
身上石碾般疼,她傻站在參天古木下,還伸出雙臂,輕輕地抱住那古樹的樹幹?
身上也一片發冷,她的眼皮忽上忽下地直打戰。
她在設計假象,為的是讓她麻木。
但因為頜天不為所動的情緒,而“玄中世”這個名字,在腦子裏跳來跳去,飛速,但好似飛沫,很快就消逝了。
頜天的歎息很是悵惘,而感情的積澱,讓她持之以恒地呼吸著,胸口劇烈起伏,看起來很是虛弱。
冷汗伴隨空氣,飄散在心底。
“玄中世,我若找得到你,你就別爽約!我要抱抱你的。”
她的聲音,如今散入春雨,綿綿的細細情絲,在一寸寸地編織著。
頜天的臉上,說不清楚是淚水,還是汗水。
她的邀月劍,陷入一股驚人的僵硬內,不知道該怎麽辦,去安撫主人多變的性子。
頜天是無法舍棄一切的。
她執念所指的,是玄中世。
她的身體,必然離玄中世越來越近。
她在雨夜內站著,任由水滴晶瑩,“咕嘟咕嘟”地打濕全身。
但是她的聲音,平靜如羽。
“回家。”
仿佛將玄中世怪罪,她的心也被肢解。
那一個詞中,酸楚鋪天蓋地,她的眉眼內,不知不覺也產生了悵然若失。
雨,不知道停了沒有。
頜天獨自一人,走在那暴雨後,雨絲殘存之地。
眼前都是昏暗。
她也感覺到,這兒都是森林的氣息,不知不覺,眼前出現了一條筆直的小路。
小路頎長而幽深,黯淡地伸入眼前的林地深處。
看起來柔和而正直。
“這不就是我的……”
話音未落,頜天方才垂下眼簾。
她還能走到這裏,但她坦白,這是她的一雙腳,將她自然地引到眼前的一方小築。
很盛的一圈紫藤蘿。
在眼前,細碎地鋪了一層,怪誕不經地直接在眼前的茅屋屋頂上,紮根了。
茅屋,讓頜天眼前一亮--家!
這可是她的家?那麽,是不是被雨打濕了。
不過,前幾天怎麽都沒有看到花?她出去的話,頂多一個星期有餘,無數在頜天心底的“蕨類植物”,早花開花落過去,而一年之計已經幾乎走完了。
紫藤蘿。
細細密密的枝葉,還有淡紫色、微微夾雜了白色的卵形花瓣,已經喧囂地在眼前落下,還故意招搖過市,看起來當然非比尋常。
紫色的一圈瀑布,這些在魔界成長的紫藤蘿,普遍也是花香清淡,花期也短,雖然沒有曇花一現的珍貴,但是它們默不作聲。
她到達家的屋簷下,很快就已經發現了一簇簇的紫藤蘿,細細長長的根莖垂落。
蒼翠的綠色。
雖然也不是那種特別鮮亮的綠色,但是看起來,鐮刀一般的綠葉,已經凋落的繁花……
看起來,也頗為值得。
不過,頜天微微眨眨眼睛,聲音細巧納悶。
“是很好看。”
她深諳的,是事不宜遲。
索性也就走到那房子眼前,溝溝壑壑在它的上麵,輕輕鬆鬆地勾畫。
看起來閑適而獨特,越發枯幹的草葉,那茅屋內,有石磚支撐,這兒成為她現如今,唯一一個可以棲息的地方。
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現在,她是想睡覺,也徹底沒有機會了。
推開門,那門也是用茅草做的,但是裏麵則包著一層不成器的木料--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
但自己的義母——
“你為什麽要死。”
“吱呀”一聲,聲音是極度尖細的,門軸上沒有上油,摩擦的聲音,也是充斥眼前。
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這才是真真切切的母愛。
她的眼,也自然地濕潤了。
隻覺得是那一層溫暖。
在這兒,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簡樸小築——暖氣是微微泛著一層的,但是熱度已經很低,防不勝防。
半晌,頜天在門口愣了愣,這才拔腿進入。
越走,頜天的心也是越亂。
這兒,狹小的地方,而義母的名字,她一輩子也不知道。
這兒,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
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己的“床”。
所謂什麽“床”,也是一張勉勉強強可以算得上是“床”的木板吧,還有那一層底子,但是讓床顯得更加靠近地麵,不知道是什麽木頭,在鼻尖繚繞清冷的味道。
這些味道,是木香,但是沒有玄中世身上的檀香味道好聞。
頜天的鼻尖,頓時蓄滿淚水。
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還有她陸陸續續記起的一切事情,眼前的時間在點點流逝,微涼的晚風穿堂而過,昏暗的潦倒。
她還記得多少,甚至連她全部的記憶,也無法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