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暗故園
“逐月。”
她的血,源源不斷地注入玄中世的身體內,是流水的力道,並不是太猛,涓涓細流,源遠流長。
玄中世偏偏不要!
“逐月,這是你嗎?”
玄中世的聲音煽風點火。
少女的表情,嗔怒意思,濃淡相宜。
“他問我我是不是逐月,我才不要當自己的情敵呢。”
不甘心地低下頭,她的眼水汪汪著,一對瞳仁,看起來分外黝黑,有神。
醋意大發。
嘴不知不覺地嘟起來,紅櫻桃般的顏色,牙印凸顯。
沒想到玄中世,是有一段風流秘史咯?
頜天品出他話中滋味,他可能是在追憶,最後染指她的心。
“你可記得,我和你,相依為命。”
“啊?”
玄中世輕描淡寫地吐出這句話,他的唇瓣因為沾了頜天的血,春花般很快變紅,還是那緋紅色。
整個人成為一方不可收拾的風景。
他輕輕吹著少女的發,含有暖意,身體已經有如醉倒般,但他隻不過中了毒藥——什麽時候見到毒藥裏麵放酒的?
最終,他整個人賴在少女細瘦的背上。
她的眼底,流轉微瀾。
“他和逐月?為什麽和我的邀月劍,名字如此相像。”
她暗忖著,不知不覺,血已經放了些,腥味濃烈。她從小到大,倒是第一次覺得腦子暈暈沉沉的。
有些虛浮。
而且平和。
想不動聲色地抽走自己的手,因為玄中世的“誅心之論”--至於他的對象是誰,是不是一個人,頜天都能弄錯,她還能覺得玄中世好?
嫌隙產生。
平行線,無交點。
一條鴻溝,雖然是永遠不變的距離,但在頜天看來,因為猝不及防闖入世界的“逐月”,她的春心發怔。
沒有碎的時候。
“你確定你不是在瞎編!”
“它(她)可是永永遠遠陪著我的呢。”
玄中世自愈能力強大,但是他唯獨發現頜天軟嫩的手臂,在策劃著什麽--為何?要直接對他灌藥?
那血湧入心底,散入奇經八脈。
他什麽虧空氣血,什麽晦氣臉上,因為頜天神聖不可侵犯的血,而輾轉反側。
他覺得少女的血液,是這樣的甜蜜,是欲罷不能的誘惑。
而下意識地一把拽過她的臂膀,鋒銳的牙齒瞬間咬出血來,玄中世的身體上,最後一點拚死拚活到了力道迸發出來。
他此刻做啃噬少女的肌膚的曖昧事情,這不是逗弄,自然也不是遊戲——真切,為了活下去。
他知道這液體,可以幫他痊愈。
是血液的滋潤,玄中世還沒有多想,就咬住少女,惡狠狠地,牽著不放。
而這也是頜天完全想不到的。
她的眩暈是短暫的,感知護住她的心脈,但是無法幫玄中世療傷。
她想暗中撥走手臂,但是頓時“花容失色”!
一座山,在她想著怎麽脫離他的時候,已經壓下。
是突如其來的重量,玄中世的身體居然還這樣的沉重?
而山峰乃是玄中世,他居然一邊咬著她,一邊就將主攻方向,切換在她的手臂上。
從頜天的麵部表情上去看,玄中世的唇,碰到她流血不止的小臂時候,她的身體倏然沒有了剛剛的悠哉,顯得正襟危坐起來。
整個人都多出和剛才不搭噶的個性。
她現在,是想躲避玄中世?
在玄中世追憶到“逐月”一把劍的名字,她就真真的吃了一壇醋。
還是千年陳釀,不過醋早已不是當年的青澀。
真的很尷尬啊。
是自找的嗎?
“你幹什麽呢,玄中世。我不是逐月,也不是邀月。你是不是認識其他……”
頜天眼前發花,她狼狽不堪地揮舞四肢,也在強行洗白,聲音迫切而堅定,仿佛在脫口而出前,都已默念很多遍。
玄中世會不會做出反應?
他中毒太深,才會眼前,產生虛無幻象。
她覺得是,玄中世非得要將她當做逐月,她怎麽辦?
吸血的力道,頜天全身上下一軟,不知不覺,她的血已經迅速滲入眼前玄中世的口中。
頜天默默無語地垂下眼簾。
她再沒有掙紮,下一刻轉化為順從。
血絲纏繞,玄中世越發戰栗。
不過,他的理智,微微緩和了一些,雖然依舊頭重腳輕,良久,還是心錯愕。
因為她。
頜天半闔著眼,神色慘淡。
失去血色的唇,同他一樣?
她的容顏好似已逝的嬌花,而花期已過,挽回的機會,為零。
身體異常的單薄,但眼前的不是他自己。
一輩子目睹一次的“盛景”。
“這是你?”
玄中世的聲音,縹緲而恍惚。
他目睹眼前少女的容顏,後者闌珊欲睡,頭無力地歪著。
呼吸淡淡。
還好,她還活著。
他的腦子還是那抑製不住的疼痛,血腥味隱約可見,在口中泛濫,磕碰內心,再度被格擋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身上,不可能沒有餘毒未清。
而且,他沉淪了多久?
而少女懨懨欲睡的樣子,讓玄中世隻剩下了同情。
“這不是我咬她的吧?”
意識已經輕柔地襲來,很快讓玄中世發現了什麽不對勁。
他的口中,血腥味難不成是……
她的?
他的心都亂了下去,隻剩下模糊不清的理智。
她的容顏靜謐。
自己的牙所在地,讓玄中世也風中淩亂。
“這是我在做夢吧?”
他一口如醉如癡地咬住她的臂膀。
玉腕上,一道牙印也是相當顯眼的,微微的青紫色,他“老眼昏花”,但是一片顏色,這都是他咬出來的?
“你啊,你。”
透過少年那模糊的眼神,頜天依稀可見自己的容顏。
她的心一岔。
而眼底少年的臉色,也越發白皙了。
他直愣愣地對準自己,但是唯獨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癱在地上。
頓時,玄中世看起來分外不清楚的視線,從上到下地打量著她。
“你,我,剛剛你咬我……”
頜天也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的臉上,一層淡淡紅暈,也蕩漾出來。
薄薄的一層朦朧水霧,她沒有梨花帶雨,但身體還是在微顫著,一隻手撐住地麵。。
虛弱的樣子,一覽無餘。